澜渊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将苍月架在他脖颈上。

那鬼珊瑚族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退，反倒生出鱼死网破的狰狞模样。

“你都不是天帝了还要多管闲事，既然你要多管闲事，那不妨在管闲事前，先管好自己的事。”

澜渊不甚明了他这句自己的事，值得具体为何，可看那并无半点退缩的架子，澜渊忽而眉心一蹙，心神跟着恍惚起来。

那鬼珊瑚的头领狂笑，诅咒道：“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那我便诅咒灵都灵女今后饱经苦楚，直至折磨……”

最后折磨如何，鬼珊瑚的头领尚未落音，便被苍月横光一闪，劈做两段。

鬼珊瑚头领连惨叫声都未惊呼出口，他上半身掉落在地上，汩汩黑烟做血骤然化为黑云消散，下半身被禁锢的冰霜融化，顷刻间亦做戾气湮灭。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黑云离去，只有他口中的恶毒声音尚存：“……散灵！”

黑烟不复存在，唯有那散灵二字诅咒挥之不去，痛苦的萦绕在澜渊耳边。

这一切似乎来的太快，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以澜渊的性子，若是那首领肯乖觉认罪，忏悔过失，澜渊大多会做些惩罚，最多不过将他降为畜生道，可澜渊今日举止失常，大出所有人意料。

他竟挥剑将那首领就地正法……

并非是将那叛乱首领就地正法有何不可，违背天界律法，而是让所有人想不到这是一向以温和善言的先天帝澜渊做的举动。

大约……

大约是那鬼珊瑚的首领下了诅咒。

西海之底的鬼珊瑚族五万年更替一届首领，继任首领着可召鬼珊瑚族内所有人。

此乃大多数天界支族的特有的共性，鬼珊瑚一族也不过如此。

大约鸿钧时期，鬼珊瑚的一族曾是鸿钧老祖来西海之时偶然发觉的一支族，鸿钧老祖以为，此一族羸弱，长居海底不见天日，实属可怜。

鸿钧老祖身归混沌前，曾遥遥一指西海，将一抹气泽赠予鬼珊瑚一族，为其自保术法。

天界有史书所载，据说是鬼珊瑚一族的首领可修此术法，凡身受迫害，可在散灵前诅咒一人，定会成真。

许多年万年已过，鬼珊瑚一族悄无声息居于西海之底，尚未有首领下过什么诅咒，真假与否也从未可知。

忽闻那鬼珊瑚的首领此言，澜渊震了震，幸而他念起此事，那首领最后二字吐出，已是散了灵。

大约，大约这术法是尚未完成的。

澜渊一回头，带着几分泄愤又带着几分看不懂的神色腾身到云头之上。

沉深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张了张嘴，本欲问他是发生何事，可澜渊一张脸变的铁青，机会也未留，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了。

沉深很快猜出了几分意，识时务者为俊杰，澜渊不说，他便没去问。

沉深望着那白甲向九重离去，渐行渐远，一来一往不过瞬息，脚下西海之上又是风云变幻，方才澜渊术法结成的万层冰封骤然解冻，苍茫海域平静无波澜，似乎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