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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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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令他不安。「我相信妳的诚意,但我已久不沾酒,不想破戒。」

他还是得防她,她向来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杨采心不肯放过他,脸一转看向强逼着她低头的父亲。

「爹地,你看他啦!人家已经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了,他还是不愿给个面子仍记挂在心,我心里好难过。」这杯酒他一定得喝。

只想给个公道的杨武山一见女儿的愁容心就软了,息事宁人地说:「阿律,看在我这老脸皮上就干了它吧!一杯酒要不了你的命的。」

「杨先生……」

「还叫杨先生,我都说要认你当儿子了,这杯酒要是有问题我就把命赔给你,这总成了吧!」对他冷漠的态度杨武山也有些恼了。

江湖人讲究的是豪气,一口气干了还犹豫什么,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苦笑的东方律幽幽地回道,「干爹都肯把命拿出来当赌注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没有后退的机会,他取出纯白的手帕在杯沿拭了拭,也将酒瓶上的指纹抹净不留痕迹,不假他人之手自行倒了杯酒,爱干净的毛病还是没变。

一旁忧心的寒浴月伸手欲阻止,但在他眼神的示意下缩回手,心中忐忑地看他喝下那杯酒,端视他是否有身体不适的现象。

见状,杨采心转而对她道:「对了,只顾着律哥的感受却忘了跟妳说声抱歉,我真是迷糊了。」她才是主角呢!没上场怎么成。

好刺耳的笑声,她一定是白鸟丽子的忠实信徒。「真迷糊假迷糊妳心里有数,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礼多必诈。

「呵……妳说笑了,我怎么敢对妳不礼貌呢!律哥肯定头一个不饶我。」可是过了今晚以后,她的存在就变得无举足轻重了。

「是吗?」哇靠,那是什么?满满的一杯像是发酵的奶酪。

咽下反胃的口水,寒浴月小心翼翼地盯着那杯送到她面前的特大杯雪泡饮料。

「听说妳对酒精类饮品过敏,所以我特地请人打了一杯综合果汁给妳,让妳养颜美容真永保青春。」死在最辉煌的年纪。

「综合果汁?」

「里面加了苹果、香蕉、进口奇异果、哈蜜瓜、酪梨、洋水梨……」多种口味让她喝到满足。

「妳说有酪梨?」蓦地她想起萧沐风的警告,嗅了嗅其中的气味。

「妳喜欢酪梨是吧!我让人准备一箱让妳在路上享用。」那条路叫黄泉路。

「我是很喜欢酪梨,不过它是今天刚由纽西兰空运来台的吗?」不,她一点也不喜欢酪梨,她只吃高山水梨。

杨采心的眉头微微一蹙,像是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酪梨的原产地不是纽西兰吧!妳记错了。」

「可是我只爱吃纽西兰进口的酪梨,其他产地的味道就是差了些。」等有纽西兰进口的酪梨她再尝。

「一定要这么挑剔吗?酪梨还不都一样。」杨采心的眼中进出她非喝不可的阴厉。

「挑剔的人才是懂得生活品质的人,一点点小瑕疵都会坏了完美的组合。」她故作完美主义者,事事要做就做到最好。

嗯!笑什么笑,牙齿白吗?邋遢成性的人不能有生活品质呀?个人的要求不尽相同,她要的满分是舒适、自由,没有障碍的空间。

谁像他有如老妈子般天天擦擦抹抹,大好的时光全浪费在保持干净上,抹布不离手地当个倒贴的台佣。

「有那么难喝吗?我看来还好。」台湾也有土产酪梨,味道还不错。

「不是难不难喝的问题,而是它不是纽西兰的。」猪喔!听不懂暗示。

不解其意的东方律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同?」

「不同……」嗯哼!他精明的脑筋当机了吗?「不是纽西兰的就不、新、鲜、了。」

懂了吧!吃了会满地打滚、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像癫痫症患者。

「我尝尝看……」

「不行。」

「不要呀!」

寒浴月的阻止是理所当然的行为,可是杨采心也神色紧张地不许他喝,里头必定大有文章。

「咦!这是……」脸色倏地一变,他尝出一味不该存在的东西。

没错,就是那个,你有胆就整杯喝光,金山的风景很好,有空我会去上香。

「呃!律哥,这是女孩子喝的养颜圣品,你就别跟人家抢……」赫!他想干什么?

「既然是养颜圣品就由妳做示范一口饮尽,我再看看成效如何。」就怕她不敢喝。

东方律将雪泡饮料拿到杨采心面前,要她自己尝尝新不新鲜。

「我、我刚刚喝了三杯酒,现在肚子有点涨气,这杯先给你的女人喝,待会我再叫人打一杯。」她当然死也不敢碰,连连退了好几步。

「不,我要妳现在喝,而且就是我手上的这杯。」他不容她推辞地硬要她喝下它。

被逼得无路可退的杨采心恼了,心一横地撕下恭敬的假面具怒吼,「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东方律吗?时局已经变了,人变心也变,不再是你能逞威风的年代,如今这里是我在当家做主,我说了才算,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说着,她亮出一把枪。

「宝贝,妳在干什么?把枪放下。」原本以为他们会和睦相处的杨武山骤地一惊,连忙走到两人中间一喝。

谁知他的宝贝甩都不甩他,还冷笑地将他推开,出言讽刺。

「哈!宝贝,你这老不修还要不要脸,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还好意思摆出一副慈父的嘴脸,我忍你很久了。」她扬扬枪要他站一边去,免得子弹不长眼先给他一颗。

「妳、妳到底在胡、胡说什么?!酒喝多了是不是?」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眼虚口钝地怕她胡言乱语。

「敢做就要敢当呀!谁不知道你杨老大天生好色,只要是年轻漂亮的女孩都想沾,就连你十七岁的女儿也不例外,照样爬上床硬上。」她陷入回忆,「我哭、我喊、我叫,可是有谁敢来阻止你的兽行?全都冷眼旁观地看我一次又一次受辱,直到我不再反抗学会顺从。」

他不会知道她有多恨他,恨得想亲手杀了他,让所有人都知晓他丑陋的行径。

可是她实在不甘心,光是揭发他野兽般的行为是不会让他得到应得的报应,旁人会逐渐遗忘他的作为,只记得身心受创的她。

到时候被嘲笑、被异样眼神包围的人是她,她不仅得不到公平的对待,还会失去一切。

「所以妳处心积虑地讨好我,甚至主动献身来获得我全然的信任,就是打算要我将名下的产业都移转到妳手上?」

「没错,我要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老而无依地当乞丐,死在异乡当孤魂野鬼,生生世世回不到自己的故乡。」那是她原先的计划。

「妳、妳是说妳给我的瑞士银行的户头和房地契是假的……」他辛苦攒下的养老金全成了泡影。

「算你聪明。老家伙,我的确没打算让你过好日子,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不拿走你的所有我永远也不会快乐。」她说得无情,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杨武山顿时像衰老了二十岁,口气倍感心酸。「那么妳现在快乐吗?」

「等你死了我会更快乐。」杨采心的脸蒙上一层嗜血的兴奋。

「妳、妳想杀我?!」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不会养出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她一直很乖很听话的。

杨武山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中,他记得的都是她天真无邪的笑脸,搂着他的肩头要他亲亲,爹地爹地唤得好甜好腻,让他爱不释手地老抱在怀中逗弄。

那一天她实在睡得太甜美了,裙子微掀露出星状的红点小裤,衣服往下滑没穿内衣,那对成熟的水蜜桃胸房似在呼唤着他。

当时他被欲望冲昏了头,根本没想到她是他女儿,一扑上去就恣意妄为,哪管她哭喊着要不要,先满足自己再说。

之后还食髓知味地当她是便利的发泄品,一有需要就脱光她的衣服一逞兽欲,然后再拍拍她的头给她一张金卡,看她想要什么就尽情刷。

他真的没有任何愧疚,以为她也同他一样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越是见不得人就越刺激。

「用不着我动手,你已经离死期不远了。」他不值得她弄脏手。

「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暗中动了手脚?

杨采心得意地一笑。「也没什么啦!只是刚才我在那些大哥们的酒里放了些蛇毒下去,而你却不知节制地连连敬酒……」

这下子毒也该发作了,酒性助行死得更快。

「妳……」他的左手怎么麻了?举不高。

「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毒害,妳还是不是人?」东方律扶着失去言语能力的杨武山,怒视痛下毒手的孽女。

「呵呵,我不是,我是神,待会儿你就会欲火焚身地求我帮你,你不用担心我会忘了你。」虽然途中发生了些小插曲,但最后还是遂了她的心愿。

「妳、妳在酒里下了春药?」她也喝了,难道不怕计划生变?

「不愧是在道上混过的,一猜即中,到时你热我也热,我们就能……」她淫秽地笑着,企图挑逗他。

「滚开,别用妳的脏手碰我。」令他作呕。

他竟敢拍开她,活得不耐烦吗?「你忘了我有枪吗?」

「那也得妳有本事一枪射中我的心脏,否则它比废铁还不如。」只要避开致命的一枪他就能制伏她。

恼怒的杨采心阴森地一瞪。「你不怕死没关系,我找她开刀,那杯特制的果汁就是专为她准备的。」

她眼神一使,身后的手下拧笑地围靠上去,手上拿着冒着白沫的综合果汁欲强灌寒浴月,不让她有抗拒的机会。

「真是太不聪明了,连重案组的寒浴月也敢招惹,你们出门没拜佛吗?」

寒浴月一把扣住最接近她的男人手腕,再一脚横踢手捧杯子的家伙,接着一个快腿扫去连个后空翻,在空中劈腿连中两人,落地后再连续两个后翻横扫剩余的几人,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惊愕的杨采心根本怔住了,不知何时手上的枪已经易主,落在东方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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