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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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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死了没。」死了有死的作法,活著有活的惩罚,她必须先确定。

「我不是问这个问题,刚刚那是什麽鬼玩意?」单牧爵无法解释出超自然现象的定义。

「超能力。」她用一贯的答案回答。

「别再唬弄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并非超能力。」他没瞎。

「魔术。」她未说谎,魔法术语的简称。

单牧爵表情一变的逼近她,「宝贝,你在告诉我你是魔术师吗?」

「不。」魔术师属於低等的层次。

「给我一个睡好觉的名词。」动词也成,他的心脏一向很有力。

「女巫。」

「嘎?!你说什麽?」他疯了,她也疯了。

沙夕梦冷淡的收拾好器具丢回原处,平空的消失在他们眼前。「我是女巫。」

不管这三个大男人信不信邪,在下午三点前往建国工地时,个个手腕处都系上一条名为保命绳的魔法带。

宁可信其有。

冷飕飕的风伴随著细雨吹来,才一天工夫天色全变了,早上才发布了台风警报,中午一过就开始起风,滞闷的热空气逐渐阴湿。

原本空荡荡的建筑工地此刻更显萧条,宛如战火过後的废墟,冷清得瞧不见半条人影,冰凉的钢筋架混著水泥危如累卵摇摇欲坠,似乎将禁不起风雨的侵袭,发出嘎呀嘎呀的哀鸣声。

工地旁有间员工休息室,看来坚固许多,宽敞的空间容纳不少人走动。

一个拄著拐杖不良於行的男子嚼著槟榔,腰间的黑枪泛著死亡气息,表情冷残地望著窗外风势,担心台风太过强烈会坏了他的事。

「你说她敢不敢一个人来?」那个女人看来胆子挺大的。

「哼!她要敢缺席,我就送具尸体给她欣赏欣赏。」女子看著表轻哼一声。

她才不在乎一条人命。

「朱老不是想网罗他?你动了他的女人不怕他找洪帮算帐吗?」女人,一头没大脑的母狗。

「他有那个胆吗?不过是个臭女人而已,犯得著杠上洪帮?」她不相信有男人会为女人拚命。

「别忘了,山海帮那些人的命我全要了,你可不能自个儿得了好处就出尔反尔。」他必须防著她。

女人是世界上最狡猾的蛇,为了除去情敌,什麽阴险的招式都使得出来。

朱乔伶骄傲的扬起下巴,「我有跟你抢吗?等我先教训她一番就换你上场,把他和他那一群兄弟玩死。」

「你不心疼?」

「心疼个屁,你没瞧见我的手腕还裹著石膏呀!」这个仇她非报不可,敢折断她的手。

「朱老没意见?」送女儿来求才,可见有多看重。

「我爹地说人为己用便是朋友,不然就毁了他,洪帮不需要一个敌人。」有利用价值才有活著的必要。

本来他们打探出狐狸精的住处是要活逮她,只是她居所的环境十分怪异,明明大门口就在眼前却走不进,还有单牧爵一直在里面不方便下手。

守候了几日终於逮到机会,有个女孩在手上不怕她不就范,姊妹的情谊无法袖手旁观吧!

先把她诱出来就有张王牌了,看单牧爵要狐狸精死於非命,还是乖乖地娶她,回美国帮爹地的忙,她朱乔伶看上眼的男人岂有松手之理,不择手段也要带回他。

至於和老五的约定嘛!谁规定不能毁约背信,她是女人不是君子,有反覆无常的权利,大家都清楚女人是不讲理的动物,相信的人是笨蛋。

何况她送了他一份大礼,狐狸精的长相可是不赖,便宜了这头老山羊。

「朱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呀!看得开。」要不是他势不如人,他早上了这头母狗。

「少说奉承话。都快三点了,人怎麽还不来?」她讨厌又是风又是雨的湿味。

「应该快了,我叫个手下出去瞧瞧。」他一说完就听见车子驶近的引掣声。

两人相互一视有了动作。

「你在明、我在暗,你先出去应付,我来安排下一步怎麽做。」

伍世文挑起眉吐了一口槟榔汁。「你不会出卖我吧?」

「一个女人你都摆不平?」她反唇相稽。必要时她会杀了他。

「希望只有她一个人,不然,我死都会拖你一道下地狱。」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风雨声像催魂声,一声大过一声,雨势也在逐渐加强中,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台湾的午后,风猛雨狂。

「真要命,早上还风和日丽,才近午就变天,等会暖身热拳会有点吃力。」

「司机」方墨生抱怨连连,他把打架斗勇称之为运动,暖个身、热两下拳头就能解决事情,插在裤腰後的短枪是备而不用,以防万一。

最近的警方越来越像保母了,唠唠叨叨的说不可拥枪自重,缴枪可免刑罚等等,可是送进牢里的大哥还真不少,罪名是非法持有枪械。

在变相的拘捕行动里谁敢说:「我有枪!」所以留著当玩具也好,总比去蹲个四方牢来得有趣。

「风雨生信心,你来打头战最适合。」方岩生消遣著双胞兄弟。

「推自己的分身去挡子弹不觉得内疚吗?我替你羞耻。」亏他说得出口。

「不,我会心痛一分钟,然後开香槟庆贺唯我独尊。」不再被错认是「人妖」。

孪生子的好处是可以乔装对方去做壤事,但同时也是致命点,因为他们「默契」十足,走到哪都遭人痛恨。

方墨生低啐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和你同子宫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我亦有同感。」彼此彼此。

「你们两个若是有空请下车,别弄脏了车里的空气。」单牧爵对著两人的後脑勺一瞪。

兄弟俩瞄了一眼窗外的雨势一致摇摇头,要是一个不慎,上头掉块砖或钢筋,砸在身上可会痛死人。

要死也别挑个台风天,一身泥泞很难入棺。

「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该不会诳了我们吧?」趁著雨势还不大,各自鸣鼓收兵。

当然想想而已,他不致没良心到不顾小太妹的安危。方墨生暗忖。

「在地基旁。」

沙夕梦清冷的声音一起,打开车门自行下车。

「梦儿,小心淋湿……」话到嘴边打住,跟著下车的单牧爵有些傻眼,他都淋了一头湿,而她却像穿了透明雨衣似地毫发未沾一滴雨水。

「她到底还是不是人?」方墨生一句话说出大夥的疑问。

她是女巫。

这个讯息随雷声打入他们的脑海,三人不由自主地冷抽了口气,难道世间真有女巫的存在?

可是看她的种种表现又叫人无从反驳,分明就是活脱脱的女巫代言人,施法、念咒又风雨不侵身,谁敢说她不是女巫。

沙夕梦走在最前头,护在身侧的单牧爵四下察看有无危险,方家兄弟则警戒在他们四周,随时应付突发的状况。

「你不守信用。」气恼不已的伍世文向後退了几步,若不谨慎应对,脚伤未愈的他肯定会首逢其劫。

「和你这种人讲信用,你未免天真得可笑。」单牧爵代替她发言。

伍世文怨恨的一瞪,「看来你们不想要小女孩的命,说好是她一个人前来。」

「谁跟你说好,请不要断章取义地自以为是好不好。」拿不住雨伞的方墨生乾脆一丢,淋雨。

「卑鄙小人,光你们几个就想对付二十几管枪吗?」伍世文冷笑地扬起手,半成形的柱子後出现二十几条人影。

「你在说自己吧!」不知死活,他们有女巫耶!

「方岩生,我弟弟就是死在你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

「对呀!一颗子弹由太阳穴射穿脑袋瓜子,他连痛苦的呻吟都免了,一枪毙命。」瞧他多仁慈。

伍世文发怒地咬著牙,「我要杀了你。」

迫不及待要报仇,他狂吼一喝,命令手下立即杀了眼前的一群人,此时,躲在暗处的朱乔伶一阵心急,她没料到单牧爵会出现,她要的只有沙夕梦。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

猛地狂风窜起,飞卷著工地的砂石击向持枪之人,顿时被打得头破血流,哀嚎声四起,而手中的枪全变成最毒的蛇被反咬一口。

枪一丢,蛇又恢复枪的模样,只是每个人的手背上都留有两只毒牙印。

「人呢?」沙夕梦冰凉的嗓音对著吓跌在地的伍世文问。

「你……你做了什麽?」她一定不是人,是妖魔鬼怪附身。

「人呢?」这一次她的眸中迸射出最阴邪的冷色,似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他真的吓到全身都在颤抖。「在……在上面……」

她抬头一望,颤巍巍的钢条上吊了个小袋子,在风雨中若不细看,会以为是平衡钢筋的沙包。

「你把她吊在那里——」她发怒了,扬起的发像冰柱般甩向他。

「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我……」一束乌丝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狠狠的扭断。

单牧爵三人简直看到目瞪口呆,她的手段比他们还要狠厉十倍,而且长发居然会主动抽长如黑绳,飞向伍世文的颈子。

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头往上一仰,手指伸向天空,挂在上头的钢条像有生命似地垂了下来,直到袋子渐渐触地为止。

指一轻点,麻布袋由中间裂出一条缝,露出浑身湿透,嘴唇泛白的向可娜,奄奄一息地几乎濒临死亡。

「该死。」

像是暴风女神的沙夕梦面上一厉,像是要摧毁地上物的神情十分骇人。

咻、咻!

几颗子弹由她背後射近,她头也不回的伸出右手张指接下,神奇得让人头皮发麻。

「同样的伎俩你还想玩第二遍吗?朱、乔、伶——」沙夕梦手一吸,洪帮的一行人全吸到她面前。

害怕至极的朱乔伶抱著手下颤抖,上下排牙齿直打颤。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你不能……杀我……洪帮很……厉害……」她心惊的感觉到颈边被冰得透骨的指尖一划。

「你爱玩,我就陪你玩。」沙夕梦手指并未碰触到,但朱乔伶的脸已出现深可见骨的血痕。

「啊!」朱乔伶痛得想打滚,身子却僵得不能动。「不要……不……」

「把手举起来,我们是警察。」

朱乔伶松了一口气,把迟来的张宪德当救命神仙。他来得正是时候,她是受黑道势力迫害的落难女子。她心里是这麽打算。

不过,她高兴得太早了。

心口突然一疼,她惊讶的垂下视线,一只女人的手正在她的身体里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扯出她的心脏。

「你以为得罪了女巫会有好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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