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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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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钦屡次被打断发呆,终于抬了一下眼皮。

皇权和侯爵对上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中私权与另一中私权的博弈。这与御史台成立打压私权贵族的初衷有所悖逆。

他甚至神游天外地想:在民众的眼里,御史台和侯爵府没有泾渭分明的界限,都是可以动用私权的高位者。难道皇帝就能逃出这个逻辑了吗?

并不能吧。

不过是皇权加了一道“受命于天”的光环,更叫人信赖臣服,轻易不会生出把皇帝拉下马的想法而已。

御史台要做的,是将私权关回笼子里。得用能上得了台面的办法,破除百姓深埋在骨子里的对于权贵的恐惧。而不是回家朝自己万人之上的夫君撒娇,私力打压。

于是他抬眼皮瞥了一眼皇帝,强硬地转移话题:“听说莅阳公主今日又来了?可是又来求你退婚?”

蒲衣觉一番殷勤尽付东流,怏怏道:“确是因着这事。”他执一枚梳子为元钦梳发尾,男装需得戴冠,时间一久便伤了几缕发尾,梳起来颇需要一些耐心。

“徐云起手下有一员将领,长安人士,打燕地归来之后似乎是一直住在家中。大约生得俊俏,机缘巧合之下被莅阳瞧上了。”蒲衣觉手掌沾了些润发的油脂,替元钦抹在发尾,揉搓片刻后又为他清洗,“我将她打发回去了,许诺她等樊府的事尘埃落定,找个由头替她解除婚约。”

元钦下意识问道:“那将领可是姓冯?”

“连你都有所耳闻,看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小妮子想得简单,随便和人家说几句话,就把未来几十年都想好了。”他用一块帕子为元钦拭干发尾,“殊不知世间哪有那么多两心相吸,多得是一厢情愿,满心欢喜却坐了冷板凳的……”

他将元钦半干的头发披散在椅子的后靠上,一手一边撑着椅子的扶手,从铜镜中看眼前人,幽幽道:“是这样吧,皇后?”

星眉剑目的俊挺男人,这样深情脉脉地望过来,着实如花美眷。连他眼里的三分哀怨,都颇有一份楚楚动人的气质。元钦心头一跳,嗯嗯啊啊敷衍过去。

蒲衣觉却不知怎的来劲了:“皇后,朕最近隐约觉得,你仿佛并不像从前那么喜欢朕了。是这样吗?”

元钦内心顿时复杂起来:为什么觉得我以前很喜欢你?并没有啊。又为什么觉得我现在不喜欢你,并没有啊。

啊呸,我在瞎想什么?

都怪蒲衣觉,前言不搭后语净说些胡话,害我也被搅乱了思路。

元钦尬笑两声:“当然不是,陛下想多了。”敷衍之后再次转移话题:“后天就是大庆的日子了,听闻陛下要亲临云台山五福寺为国祈福,以祈求风调雨顺,还要参与牧场围猎。伴架的官员和侍从选好了吗?”

蒲衣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见对方实在没有要就前一个问题追加回复的意思,当下更蔫了。他闷闷地给元钦掰指头数:“三公九卿伯爵以上者皆随行,米加统管护卫之职。顺便把莅阳也带上,让她多见些男人,免得老想找个行军打仗的去边疆吃沙。”

皇帝数着数着就停下来,眼神又飘到元钦这边。

他拥有把所有话题都转到元钦头上的特殊技能技能:“到时候御史台也会有几个名额,你是要以御史的身份随行还是以皇后的身份。”他问是这么问着,但明显有所偏向:“你做朕的妻子虽然已有三载,但仔细想想似乎从来没有在外边露面过。朕与你这夫妻做的,好像假的一样。”

元钦心想可不就是假的么。不仅皇后的身份是假的,女子的身份也是假的喔。我此刻要是撩起裙子,你就不会这么温情脉脉地抱怨咱两以夫妻身份共同出席的场合太少,怕是要直接让我薨逝。

元钦打镜子里偷觑他一眼,冷酷无情地选了以御史身份出席。

——要是自己哪天被哄得忘了危险,不能及时抽身跑路。不甚身份暴露,死在蒲衣觉手上……至少要将眼前的日子过得自在随心些。

蒲衣觉今晚在长乐宫遭受三连暴击,困兽一般饱受心灵创伤。临分别时,还在挣扎:“今日这般不开怀,笑也不笑一下,是因为姑臧侯府的事吗?不妨多依靠我一些,夫妻之间不必这么生分。”他自暴自弃地推门出去:“我是你夫君,你用我一用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元钦目送他离开,心下还在惦念樊甘的事。皇帝人还没走远,他已经切换剧场,满脑子都是怎么推倒姑臧侯府这座人心里的大山,斩断它耀武扬威的旗帜。

“不送送我吗?”蒲衣觉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强行把元钦从屋子里抓了出来,“出来透透气,走两步,别被官场上的事闷坏了。”

“须知王朝更迭,皇族兴衰都是常事,更何况是豪门贵族。哪个豪强与你相比都是蝼蚁。你乃一国之后,秦国没有哪个豪强能强得过你,没有哪条裙带能比你更接近我这个一国之君。”蒲衣觉为他抹去眉头的皱纹,“你若实在不愿与我说道,不想我施以援手,那便自己放心大胆地去闯去查。”

“我的皇后是御史台最锋利的一把刀。一把刀是不需要故步自封自寻烦恼的。”蒲衣觉执他的手放在唇畔,亲了亲,“不要排斥我,不要刻意在公务上与我撇清关系可好。我朝官员办事就鲜有你这么一板一眼的。你可曾想过不管用的什么办法,只要结局是于民有利的,便也不枉此行。”

元钦心里还惦记着要用台面上的办法解决姑臧侯,没有应答。

两人伴着月色携行,及至蒲衣觉一脚踏上轿辇,元钦脑中忽而有一丝灵光闪现。他抓住蒲衣觉的手:“大庆之日,樊甘随行么?”

蒲衣觉答道:“他如今是你的阶下囚,自然不能。”

元钦沉默了一息的时间,抬头直视皇帝,眼中有光:“我若说,让樊甘也出席这次大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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