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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盐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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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历174年秋, 一个秋风裹挟西域的清晨。www.xinghuozuowen.com朝堂之上跪倒一片,弹劾御史台的声音比风声雨声还要连绵聒噪。要是都汇集成册,定要比当初定国舅邵德死罪的三十六条还要厚。

一说御史台与边军勾结, 图谋不轨, 征西大将军徐云起手下将士屡次为御史台所用就是铁证;又告御史台大不敬, 屡次于散朝后无端扣押大臣显贵;又说御史台在追查私盐生铁一案时滥用私刑,目无王法, 将要员显贵屈打成招;诉其酷刑峻法的同时还诉其徇私,严惩一众私营盐铁的贵族的同时,却对同样涉事的定远侯爵府知情不查……

凡此种种, 不胜枚举,乍看之下仿佛半个朝堂都是御史台的政敌。

此情此景皆因御史台过去两月间追查私营盐铁一案而挑起。此案兹事体大,御史台唯恐失了先机,这两月办案便舍弃了程序正义, 采用了争议颇大的隐蔽办案的方法。

他们暗中调查,屡次带人奇袭涉案贵族, 一无文书二不出示证物,二话不说将其抓捕。及至将人处死半月有余,才会公布此人伏法的罪证。等到那时,环绕在那个罪人身边的同党们也早已入狱。

及至后期, 豪强们发现被御史台抓走的无疑就是个死, 不免武力反抗。此时的御史台更暴露了叫人心惊的一面:这个新成立的官署竟然可以调动整个长安的兵马。京兆府的府兵, 长安的护城军, 乃至徐云起留在长安的边军都可为御史台所用。也不知道是哪个身份诡谲的御史, 竟然会和后两股势力同时交好。

粗暴,隐蔽且强势,御史台收割地瓜一样顺着一根藤收割贵族的荣耀与性命, 饱受质疑与诽谤也在所不惜。他们铲除涉事贵族的意愿如此迫切而强烈。就好像亲眼见过异族人使用贵族贩卖的生铁铸成兵器制成马蹄铁,再踏破秦国的山河一样。

两个月间,御史台前后共斩首了二十余人。平均算下来每三两天,就有一个贵族豪强死在御史台的刀下。秦国百年的历史中从没有这样大规模地清洗贵族豪强。一番整顿下来,御史台恶名传遍长安。所到之处,百官整肃,豪右屏气。一派风雨如晦仇深似海的情状。

对列位贵族切菜砍瓜式清洗的御史台一跃成了最大的豪强团伙。

案子查了两个月,如今也就一些涉案的小鱼小虾还没有被牵扯。这些人多沾着一点,又涉及不多,若御史台不再追查下去,那便还能保住自己的荣耀。又兼之贵族就是一个圈,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自然对御史台杀害同僚的事怀恨在心。

这伙人抓着由头就想将御史们拉下马。这不,眼下就冒出一批人在这儿联名弹劾御史台。

元钦低眉顺眼在他的政敌们身边站得笔笔直,未见有任何惶恐的样子,手里拿卷文书当堂打了好几个哈欠。他等这帮人奏完了,再趋而上前,将手中文书呈上御前。归位时眼神剜过领头参奏的贵族,笑盈盈的,十分和善。

那人脖子一缩,顿生一股寒气。

蒲衣觉将文书一目十行看过,沉着脸丢到那伙刚刚还慷慨陈词炮轰御史台的人跟前。文书骨碌碌滚到领头那人的脚下,他心惊胆战一瞥,就见是昨日问斩贵族的手书:臣有负皇恩,愧对万民,万死难赎,然臣之家眷实乃无辜。老母今年八十有六目不能视,稚子尚在襁褓口不能言,实以不知亦不能知臣之罪行……臣愿供述同谋,盼君垂怜,宽恕我家中老小……

噼里啪啦,供出一串人名,首当其冲就是自己的名字。

那人闭眼,心知自己今早的聚众一搏,终究还是败了。自同伙被抓时就担惊受怕的日子也终于要结束了。

秋风呼呼地吹,皇帝一脸公正无私状命人将供述中出现的几名大臣当场拖下去。朝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剩余的大臣全部低着头做鹌鹑模样。

在大家伙儿都不敢抬头的功夫,蒲衣觉与元钦对视一眼,狡黠地笑笑。他随随便便给御史台和徐云起罚了点俸禄,算是给今早的参奏一个交代,便又说起北上伐羌的事转移炮火:“前线传来战报,说是羌国愿将广源州赠予我秦国,以换取两边休战,众卿以为如何?”

这两个月不仅长安因生铁一案大乱,秦国与羌国也是大动干戈。秦国自截获羌国与齐国私交的密信,不日便挥师北上。两国在边境打了两个月,秦国打下了羌国的广源与乐都两州。羌国国君鲜于宏大骇,以广源州请和,欲以秦国和谈。

攘外安内,还是攘外更能激起中立朝臣们的热血。众大臣一个个慷慨激昂,纷纷表示广源州我们秦国要了,乐都州我们也要。将士们舍生忘死两个月,万不可能一个广源州打发了。

更有激进的将领反对和谈:“羌国密谋窃取我秦国国土,不义在先。末将自请北上,愿为陛下手刃鲜于宏这老贼。看此战过后,北边的大月氏部落,南边的齐国,谁敢与我大秦争锋!”

蒲衣觉耐着性子听他们聒噪一通,对徐云起使了个眼色。徐云起麻利上前,自请增援北上伐齐的将士,同时护送谈判的官员去往前线。和谈顺利则罢,不顺也可直取王都,回报羌国多年觊觎的“恩情”。

徐云起年前刚灭了燕国,正是凶名大盛的时候。其名讳与亡国之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传言他的名字在剩下的三国中可止小儿夜哭。他带兵去与羌国对阵,威吓之意四溢而出。

蒲衣觉大手一挥准了,又把刚刚罚他的俸禄以嘉奖的形式加倍奉还给他。顾怜他此次北上年前都不一定回得来,还顺便应其恳求给他赐婚,准他完婚后再带兵离开。

早朝散后,元钦被点名留了下来。朝上还一派正经的皇帝这会儿跟个大灰狼一样把他的小御史叼走,还顺势拱起御史抱到自己腿上。他咸猪手就搭在腰间,还要假正经让他看一份秘密弹劾的奏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样:“恭喜娘子荣获本月第十二份弹劾奏表,超越龚明成为御史台被弹劾次数最多的一人。”

元钦以往羞恼推搡口呼“陛下不要这样”,都会反被捏腰揉脸。几次下来就垮个脸子任他动手动脚,兀自看自己的东西。没想到奏疏第一句比蒲衣觉的咸猪手还要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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