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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八周目文森特线结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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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救下他!”

一只茶杯从海伦娜手中飞出, 准确地击中了文森特的额角,茶杯碎裂,割伤了他的皮肤, 鲜血淋漓。

“为什么你要亲手杀了他!”

海伦娜濒临崩溃的边缘,雍容华贵的外衣被现实狠狠撕碎,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第二次失去爱人的悲惨女人。

在行刑者是她儿子的情况下。

弑亲之罪, 在她眼中不可分离地烙在了文森特的身上。

怎么会有这样冷血可怕的怪物!

“你明明能够放他逃跑!”

母亲的指责一波连着一波,宛如海浪要将他淹没。难以言明的疲惫袭上心头,文森特遮住半张脸,任由自己摔在装饰华丽的沙发内,毫无风度可言。

“……那是他的愿望, 夫人。”文森特觉得自己的双手没有一刻如此肮脏,“他不允许别人来触碰他最后的自尊。”

“您终究流着和休伯特不一样的血, 我不能指望您明白他的用心。”

托兰慌忙准备冰水与棉布, 为他的主人清理伤口, 寒冽的冰雪接触到文森特额头的那一刻,他被激的反射性一抖。

这样能让他保持清醒。

疼痛与寒冷是最好的清醒剂,告诉他要记住今日发生了什么。

托兰用棉布蘸了烈酒为文森特消毒,暴烈的酒精噬咬他的皮肉,每一口都啃在血脉里,将仇恨的种子编织入骨。

“我只知道你杀了他。”

海伦娜收拾好眼泪, 她昂昂下巴,两眼充血地剜过自己儿子。

“如果我按您的意思救下他, 死的就是我们三个人, 一齐进坟墓,齐齐整整,多好。”文森特待托兰处理完毕伤口无声退下, 他捂住额头笑容惨淡,“别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夫人,当时您教十一岁的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谁也别想回头了。”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海伦娜捂耳尖叫,再也不想在这个让她发疯的地方待下去。

她无法接受自己实际同为刽子手的事实。

文森特躺在沙发上,屈起双腿,他闭起双眼假寐。贵妇人离去的脚步随她的鞋跟一起,一下,一下,敲在他内心深处溃烂得不成样的伤处。

将最柔软的地方,穿刺、碾烂。

直至血肉模糊。

感谢诺亚的死搅乱了海伦娜的心神,你的悄然离开在一天后才为他们发现。

然而爱德文并没有追究。

听说他自称身染一种特殊的急性恶疾,容貌有碍,拒绝召见任何人,拒绝出席祷告,拒绝参与列会,生生把自己关在寝殿中闭门不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月最后被文森特联合其他几位大臣强行请出,一时为坊间传为笑柄。

你听完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摔出去。

八成敬业的莱诺陛下自以为处理完幺蛾子就擅自跑路了,现在那个被迫营业的“教皇陛下”心底大概在骂娘。

你万分同情夏佐。

将近一年的生活都安安分分平静无波,现在突然又要面对这一群豺狼虎豹开启他的戏剧人生。

想想刺激程度远超文森特穿女式睡裙参加政务厅会议。

不会当演员的教皇不是一个好内侍啊。

然而,爱德文真身虽不在兰顿,这个象征符号背后的操控者们远没有想要结束。

人去楼空的闺阁遭受了侍卫的围堵,侍女们被专门看守起来一一审问公主的去向,没有一人知道。

在公众眼中,在严防死守的皇宫中消失的公主不外乎又是一桩传奇。

“您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来?”维斯帕将你圈在怀中,小心翼翼地问。

你和他窝在躺椅上共看一本书,你靠在他胸膛上,每看完一部分便指挥身后的人肉靠垫翻页。

听闻此言,你撑住他的胳膊借力稍微坐起身,含笑瞥了他几眼。

“……殿下?”

维斯帕对你的举动感到迷茫。

“我不喜欢别人干预我的私事,维斯帕。为我提供的一些可行建议除外。”你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把玩领口的宝石针扣,有意无意地提醒了一句,“我的喜欢向来不会自己长久,你要多加努力啊。”

你能从手下的触感感受到他肌肉的骤然僵硬,紊乱的呼吸和慌张的眼神,都是你喜欢的模样。

他总能激起你最恶劣的一面,享受逗弄狗儿的欢愉。

“我,我知道了殿下,是我太多嘴了……等等,您是不是看上其他人了?觉得我可以被谁替代了?您告诉我,我一定做得比他好!”

“好了,吓唬你的。”你拍拍他的脸,抱住维斯帕的脖颈,“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他不满地将书搁置在地上,语气颇多幽怨:“殿下!”

“恨永远比爱长久,维斯帕。”

维斯帕盯着你看了好一会,突然捧住你的脸,在你下唇咬了一口迅速离开,赌气似的把头埋在椅子里。

“那我宁愿您恨我,千万别把我忘了。”

你摸摸下唇,无语道:“说什么呢。”

“……我和他不一样,殿下,我们毕竟是两个人。他站在高处,我只是一只蝼蚁。我没办法与他一模一样,我后悔答应您了。我的出现对您来说,看见的永远不是维斯帕,而是他。而您,终究还是会厌弃我。”维斯帕闷闷地回答道,你想要将他扳正过来,他第一次拒绝你。

你戳戳他露出的小半张脸。

“维斯帕就是维斯帕啊,我不可能认错的。现在陪在我身边的是维斯帕,爱我的是维斯帕,想要占据我全部视线的还是维斯帕,他可从来都不做这些讨女孩喜欢的事。我会因为相似而发现你,但相似不是我对你信任与宠爱的全部理由,维斯帕。”

“你是我可以放肆休息的港湾,远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特殊。”

“真的?”

“真的,因为你值得。”

等风头过去,临近二位显赫家族的婚期,你才姗姗低调出现在学院内,学生们都好奇你到底去哪了,哪天回来的,只不过没人敢问。

谁能想到你压根就没走呢。

你有幸聆听过你各种版本的遭遇,就像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最后还要为人民丰富的想象力与精彩的创造力鼓鼓掌。

那些编出你爱上了前段日子被公开处决的吸血鬼诺亚,爱人死后肝肠寸断所以偷偷逃走敛灰埋葬这种级别故事的皇城吃瓜群众都是什么逻辑鬼才!

对于所有谣言,你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你对此事的唯一亲口表述只有在教廷来人质问你为何擅自出宫的时候给予答复:“你们就差在我寝殿的盥洗室内安一只眼睛,好看看我脱去衣裙的皮囊之下到底在谋划什么。”

前来的人被你直白的话弄得满面通红,匆匆离开。

丑闻风波过后,为了安慰深受情伤的贝内特小姐,哈德家族决定退一步,让萨洛扬携妻赶赴皇城,在林恩大人的见证下完成婚礼。

出乎你的意料,林恩与哈德的这场婚礼,你竟然还在被宴请的名流之列。

既然他们敢请,你就敢去。看起来深入敌方大本营,实际上贝内特·林恩小姐的神圣婚礼谁敢造次?文森特也得给林恩几分薄面。

你放心的很。

你拿着婚礼邀请函出现在现场的时候,气氛顿时冷凝。其他客人等你走过,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你比今日的二位主角都更抢眼。

然而,最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你按照邀请函上的位置在第一排的长椅上落座时,身旁的空位同时被人占据。

……文森特。

请问二位大人是用脚趾给宾客排的位置吗?

“日安,大人。”

“日安,殿下。”

你们相互笑眯眯的打完招呼,假笑着在旁人的注视下各自形成一片气场,将对方隔绝在外,望向台上的两位新人。

“这是我们有幸一起见证的第二场婚礼,真巧。”文森特调笑道,“现在想起我当时给你的回答,多么有先见之明。不得不说您的逃脱术很有一套。”

“感谢我们的神智都还清醒。”你带着微笑与台上的贝内特小姐点点头,“谁都没疯。您谬赞了,大人。”

“所以不妨给世人一个更简单的任务。”

“哦,什么?”

“见证我们的葬礼。只不过,人虽终有一死,谁先谁后就不清楚了,殿下。”

“是的大人,我这人惜命,对与旁人用同一场葬礼没有任何想法。就算您曾孙去世我都会努力活得好好的。”

“呵。”

“呵。”

婚礼后自然衔接上了豪华的宴飨,默里·林恩命仆从搬出他酒窖里藏了多年上好的葡萄酒供人畅饮,在场的人多数喝的醉醺醺的,宴席对面的小舞台在演出市井低俗喜剧,平日里这些自诩贵族的家伙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一滴酒都没沾,到底还是得警惕一些。身旁的人却捏住酒杯优美的细脚一杯杯往下灌,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不说话,只管安静饮酒,没人敢来打扰他。

这里漫天的酒气熏得你不得不起身出去走走。

夜色里,默里·林恩家的后花园内,相比于前厅的喧闹,零星点着几盏油灯的园子显得太过冷清。

刺骨的寒风让你被摧残的晕乎乎的脑子好受一些。

你站在油灯下,望着黑暗中的花朵发了一小会呆。

有点冷,回去吧。

你正要转身,猛地看见地上倒映在你身后的另一道影子。

你知道那是谁。

你定定看着脚尖,鼻尖闻到身后人身上传来的酒香。

你僵硬着身子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想杀我?”

“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你,伊薇尔。”他答道,已染醉意,“不论是我引以为豪的理智,还是在我血脉中汹涌奔腾的血液。它们都在说,一遍一遍,重复地固定地不停咆哮同一句话。”

“杀了你。”

看来是真喝醉了。

“然后呢?”

“然后……?”身后的人认真思考了一会,答道,“我想拥抱你的尸体,看它一点点失去温度变得冰冷。多美。”

“……它会永远只是个想法的,大人,谢谢您的厚爱。”

有仆从在唤他,听声像是巴斯。

你们一同回过头去。

“哎呀,文森特大人,您怎么独自到这里来了。”林恩夫人匆匆忙忙赶来,敬畏地扶着他重入宴席,还不忘向身后的你赔笑,“伊薇尔殿下怎么也在,天寒风重,殿下要保重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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