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几人不欢而散, 赵跃把手中写了王丹名字的纸张扔进信箱里，冲着王丹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

一直以赵跃马首是瞻的小洁这次却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捏着自己手里的纸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赵跃站在门口催她, 她才匆匆把手里的纸扔进信箱, 跟了上去。

赵跃看了她一眼, 问：“我让你投王丹，你投了吧？”

小洁点点头, 目光闪了闪，娇俏一笑：“那是当然。”

赵跃满意了，暧昧地摩挲着她的头发：“真乖，等我们出去了, 我给你介绍好资源。”

他盘算着两个男演员毫无主见，八成是投了最不会出错的许轻舟，场记写纸条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到了，上头的名字也是许轻舟，自己和小洁都投了王丹，王丹一个人无论投给谁也掀不起什么花来, 最后都是要死。

这女人这么碍事, 早就该死了。

赵跃自觉已经天衣无缝, 心情颇好地睡了个回笼觉，叮嘱小洁死了人以后再叫醒他。

毕竟他可是文明人, 死人那么血腥的事情, 他就不围观了。

小洁点头答应了。

赵跃一直很放心小洁，一是因为小洁把对他的依赖性表现的太过明显，激起了他男性的征服欲和保护欲；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看过小洁的剧本，从进入这个圈子里来她暗中用手段害了不少竞争对手, 下药也好毁容也好，也有几次掌控不好力道见了血，对他来说都是些小打小闹，也就是阴损了些，根本不足以跟他对抗。

他却没看到，一直以来柔弱娇媚的女孩转了脸就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半。

因为没有出结果，不少人心都提了起来，静静地等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大约是因为平时做多了亏心事，赵跃的睡眠一向很浅，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深眠。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海水的腥咸气，一点一点地充盈鼻腔，像是要把人拖到深海里面去。

墙壁上惊涛拍崖的油画兀自挂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十一点三刻，小洁手中握着赵跃的水果刀，把赵跃晃了起来。

赵跃迷迷糊糊间闻到了海水的气味，还以为自己又在哪个海边度假，被人一晃，不耐烦道：“哪个贱/人活腻味了敢吵老子休息？”

小洁丝毫不顾及他的态度，声音甜美：“赵哥，快起来，审判要开始了。”

赵跃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看了看时间，一脚把小洁踹到了床底下：“不是跟你说了等王丹那个婊/子死了再把我叫起来吗？”

“那可不行，”小洁跌坐在地板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赵哥您可是主角，不醒着怎么能尽兴呢？”

赵跃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也没有多想，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待会儿我们去外面看看。”

小洁看了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

“赵哥，别着急啊，还有十分钟呢。”她垂着眼睛，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头发，“我听说您当年玩过一个叫陈婧的女明星，是不是真的？”

赵跃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皱了皱眉：“谁跟你说的？”

小洁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记得当年陈婧不是挺火的吗？居然被您搞到了手里，我有点惊讶。”

“什么女明星，还不都是出来卖的吗？那女人手底下也不干净。”赵跃不屑中带着几分洋洋自得，“只是太不识抬举，我不过是看中了她一个助理，她就要跟我撕破脸，我也是没办法，只好把她弄死了。”

陈婧是五年前一位小火的女明星，走的是清纯玉女的路线。说是清纯不谙世事，实际上不知道跟过多少金主，明里暗里打压陷害过多少同期女星，压根就是个为了红不择手段的，在这方面还算得上是小洁的前辈。

赵跃打量了一下小洁的侧脸，忽然暧昧一笑：“你不提这件事我还没发现，你跟那个小助理长得还有那么几分相似。你比陈婧识抬举，出去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吗？”小洁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诡谲，“可是赵哥，你大概是出不去了呢。”

时钟缓缓指到了十二点。

墙壁上忽然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油画好像是活了一样，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崖体，又一片片地破碎倒回海中。

赵跃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他听见身后的声音，脖子好像是已经僵硬了，连转动一下都困难，眼中显出几分茫然的绝望，恶狠狠地瞪向小洁：“你做了什么？”

海水中伸出一根儿臂粗的水草，绿油油的，飞快缠上了赵跃的脖子。

小洁从地上站起来，手中拎着水果刀，刀尖反射的光芒刺痛了赵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