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而肃穆的重阳宫殿之中，身披宽大掌教道袍的宋子默的声音冰冷道：

“这样的人当天子，是天下的不幸。”

他没有丝毫给皇帝赵稚留面子。

这个世界之上，面子都是自己争取的。

如果说自己不争取，就不能怨别人不给。

而他宋子默现在要做的就是朝廷要做的事情，就是要重立九州。

如果不服，尽管可以来终南山上找他。

他就在这绝顶之上，斩一切不服。

什么是天命，天命就是人间的大势，压服一切的大势。

就是少年道士的拳头，那足以压服一切的拳头。

“我不在意谁当天子，但是………”

宋子默顿了顿后，冷声道：

“天子绝对不能烂泥扶不上墙，他既然不行，那我既然手持天命，那么就不能看着他坐在那个位置之上。”

宋子默的声音掷地有声。

马钰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小师叔身上的恐怖压迫感，就像是狂暴的大海，席卷天地。

“宋官家一死，整个都要大乱。”

马钰只以为自己的小师叔要直接杀了宋国皇帝，连忙轻声劝诫道。

他这一刻完全不知道如果小师叔真的要杀皇帝，他应该帮谁。

马钰已经相信自己的小师叔是天命。

那么如果说这个时代的天命与皇权冲突，他作为一个道士自然只能帮天命。

但是他仍旧怕众生的浩劫，要是九州死伤无数，他死后怎么面对先人？

马钰感觉自己心乱如麻。

宋子默看了一眼马钰，笑了笑道：

“我知道这点。”

“所以宋国皇帝没有死，金国皇帝也没有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不是什么圣人，但是也不愿意看到无数人妻离子散，成人间惨剧。”

“我之前在放道藏的内阁放了一卷书卷在横梁之上，本来觉得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但是我觉得或许需要它了。”

宋子默拍了拍马钰手中的书卷，道：

“按照上面的办。”

“既然天命在我手上，我就要为九州留下一个璀璨的时代。”

马钰低下头看了看那写着“屠龙之术”的封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翻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