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无论是现界或是当时所引发的现象，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既然如此——”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居民而言，这种破坏的结果并没有任何差异。我总算明白…『deadlock』想要杀死我的理由了。”

苏亦羽突然说不出话来。

食蜂操祈的悲痛神情在胸口拉扯出一道痛楚，让苏亦羽难以呼吸。

“我果然——应该消失吧？”

说完后——食蜂操祈露出微笑。

不是今天白天时所见的天真笑容。

简直就像是察觉到自己死期的病人——既虚弱又痛心的笑容。

“假设街道上的那些人那些对我好的人，都是被我无意识释放的能力所影响是，这种说法的可信度似乎还比较高。”

“喂、喂……”

虽然这种想法非常不符合逻辑……但是，苏亦羽却完全笑不出来。

因为对食蜂操祈而言，那种情形反而才是正常的。

被人否定、持续不断地被否定，那样才是正常的。

这种处境——真是悲哀啊。

彷佛在诉说着“够了、够了”般，苏亦羽摊开双手打断食蜂操祈的话。

“……那么，你认为我也是被你超能力所控制的傀儡吗？”

苏亦羽说完后，食蜂操祈用力摇头。

“不是，你并不一样，你只是因为对方伤害了你的人才过来救我的。”

食蜂操祈脸色比平时更白，用若无其事的声音否定了。

就连编出来的理由都是奇奇怪怪的。

“那……那是什么角色设定啊……”

因为她的身体有少许发颤，所以苏亦羽不禁判断出她是在逞强。

“『deadlock』，盲目痛恨level5超能力者，他们认为是level5超能力者的aim扩散立场才导致自己无法进一步提高。”

“你却相信因为那种东西而走入死胡同的一群悲哀的学生们。”

“……”

与食蜂操祈不同，苏亦羽的声音很冷静，不是在揶揄，只是说出了他的感受，因此食蜂操祈无法强烈反驳。

事实上，说信赖也是没有错的。

食蜂操祈姑且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对此也有认识，但有些事情就算明白道理也无济于事。

“但是真正的理由并不在这里。”

“他们之所以止步不前而堕落，是因为学园都市的『素养判定』。”

学园都市的素养判定的依据是能力者的潜在等级。

这个“潜在等级”，是忽略所有其他因素将大脑完全开发之后，能力者所能达到的极限等级。

“因为『素养判定』，你才会晋级素养判定，学园都市的大部分资源都用来培养你们这些level5，那么他们还有多少资源呢？”

素养判定的确存在，每个人的等级是有极限的，学园都市也会根据依据培养超能力者。

不公开的话，但也许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多少。

如果这么公开告诉学生们，他们还会继续努力吗？

前者至少能给你心理安慰和渺茫的希望。后者从根本上就否定了可能性，一旦公开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痛恨的对象没有搞错，但就算是杀了你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他们不过只是因为大人物们强行决定的『素养判定』而被从枝头切落下来，是已经掉到地上的果实哦。”

两人同时闭口不言，苏亦羽是因为疲于否定，而食蜂操祈则是由于不知所措。

真正被逼入绝境的人，他们面前有两个选择，即外向的破灭和内向的破灭。

要么是把自己的失败归咎到社会或者周围的其他人上，然后以复仇为名成为杀人魔或者拿着冲锋枪的恐怖分子。

要么开始钻牛角尖把自己的失败全部归咎于自己，变成了就算是自杀也要不切实际地憧憬“某些地方”的人。

食蜂操祈脸上并没有悲伤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憎恨、甚至也没有所谓的放弃希望。

有的只是“无”的表情。

在经历御坂妹妹的事件后，食蜂操祈也开始理解了学园都市的黑暗。

以军事用途为目的而开发的劣化复制品『御坂妹妹』已经上了生产线。

只要按一个按钮，要制造出多少个都能随心所欲。

而且这些被制造出来的妹妹们，甚至连身为兵器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即将加入了一个叫绝对能力者计划。

生下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被实验对象杀死，简直像是解剖台上的青蛙。

从被控制的研究人员听来的情报，食蜂操祈一开始是完全不相信的。

不，正确的说是不愿意当真。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叫桃莉的御坂妹妹。

不想在失去其他的。

但是，现实却以完全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粉碎了少女的愿望。

“抱歉，不知不觉地变得多愁善感了呢……”

食蜂操祈从刚刚开始就不断将身子探出防止坠落的栏杆，眺望笼罩在月光余晖中的街景。

“你能理解就好，尽管如此，危险也是潜藏在日常之中，这个学园都市水很深。”

苏亦羽表现出理解的样子点点头之后，身体转了一圈，一边将全身体重倚靠在扶手上，一边转身面向食蜂操祈的方向。

苏亦羽伫立在以晚霞为背景的景色中，美丽得犹如一副画。

“——话说回来。”

彷佛想要改变话题般，他一边发出“嗯～”的声音一边伸了个懒腰。

然后，脸上浮现一个无忧无虑的笑容。

“飞机场这种东西其实不错啊，事实上，那个……该怎么说呢？很快乐。”

“…………”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所以虽然苏亦羽自己看不见，但是食蜂操祈的脸颊应该已经是通红一片。

她低头瞥去。

噗噜，在被夏季校服遮住的身前那，像是肆无忌惮尽情地彰示着自己的存在。

在哪之后苏亦羽离开了，幽浮一族仍旧跟着食蜂操祈，但是这次她没有抵触情绪了。

对于这次的惊险。

说没有任何怀恋那绝对是在说谎，问她是否能接受也没有任何意义。

食蜂操祈心里很明白的，但是依然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看着包里的幽浮一族真的是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