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连同头发烧了它,恶灵受了伤,一般需要好几个月才会恢复力气呢。」我解释,不费吹灰之力。
要知道作家可是胡说八道的高手。
jim不停地点头,直说原来还有这个办法,还说只可惜他大概学不会我念的往生咒。
我莞尔地浅笑,心想他们该不会也常常故事做些乱七八早的事骗人类学家吧?
这种怀疑是有道理的,毕竟人类学家大部分时间都挺无聊,整天瞎缠着原住民,要看这个要看那个的,当地人总不好意思教他们空手而归?
说不定有些无中生有的「传统」习俗根本就是大伙串通好的,将人类学家耍得团团转。可谓大规模、有系统、有组织的集体诈骗活动。
因此后来jim一路上跟我聊起他们甘比亚人(或者说,部份甘比亚人)对付恶灵的种种方法,我也在肚子里怀疑jim是不是在虎滥。不过我明白只有我才会这么无聊。
「有没有除恶灵仪式可以参观?」我随口问。
「那要先打听哪里有人被恶灵缠身,那里才会有除恶灵的仪式。」jim说。
「这样啊,那甘比亚常常有人被恶灵缠身吗?」我举手。
「嗯,但要临时碰上也不简单。」jim笑笑。
「被恶灵缠上会怎么样?发烧?呕吐?还是睡不着?」我问。
「嗯,大概的意思是这样了。依照身体哪里不舒服,巫师会判断是哪一种恶灵缠身,然后会烧药草跟念咒语驱走恶灵,或是请其它好的精灵帮忙赶走恶灵,方法很多的。」jim说:「年纪越大的巫师,会用的方法就越多。」
「能不能自己发明赶走恶灵的方法?还是每一种方法都是老方法?」我看着窗外,窃笑。
「大部分都是老方法,不过有些有大智慧的巫师会发现新的药草,如果有效,就会继续被使用。」jim略有得色,说:「我们也是会进步的。」
我同意。
「那有没有什么仪式可以碰上的?比较方便点的?」我问:「我常常流鼻水,会不会也是恶灵缠身?如果是,能不能带我去除恶灵?」
「台湾来的恶灵我们恐怕驱不走,有点麻烦呢这件事。你们的病还是找你们自己的医生比较有办法,你们的恶灵听不懂我们念的咒语,怎么会怕呢?」jim摇摇头,深怕万一甘比亚的巫师驱不走我的流鼻水病,他会觉得丢脸。
「那祈雨仪式呢?」我问。
许多人类学的教科书都会提到几种重要的、非研究不可否则就拿不到补助经费的原始部落仪式,祈雨就是其中的大宗,或许还是最大宗。
「祈雨仪式?我可以带你去,看一次三十盾。」jim很爽快,向我推荐东村的老者,据说那是一群类似「祈雨俱乐部」或「祈雨同好会」的智者团体。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可是雨季啊jim!祈雨仪式都是在干季的时候搞的吧?」
我大笑。
「但是可以做给你看!」jim很诚恳。
我想贩卖仪式给观光客看,也是一种甘比亚风格的浪漫吧。
浪漫如我当然没差。但如果装熟魔人阿拓如果正坐在jim的旁边,他会怎么做?
「走吧,那一定很好玩!」我笑着。
在非洲,答案永远都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