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介惜字如金。

两人言简意赅，直来直去，奥蕾莉亚作为旁观者，反倒不适应。

这俩确定是在约会？

养眼的少女明明悉心打扮了一番，如此惊艳，介眼中没有半分惊喜。再就是，薇尔莉特公事公办的样子，完全感受不到她想要对恋人展示魅力的欲望。

难道是在一起太久，导致审美疲劳？

结账时，薇尔莉特刚拿出钱包，介已经递过去几张钞票。

“我自己付钱。”不想花别人的钱，薇尔莉特伸手制止。

“我想抵掉没结清的午餐，行了吧。”介旧事重提，怼得小姑娘说不出话。

“那也不需要这么多。”一码归一码，薇尔莉特坚持账要算清，“多出的我回去给你。”

“嘁，随你的便。”

打发完小姑娘，介抱起双臂，耐心等待奥蕾莉亚找零，然而等了许久，对面迟迟没有动静。

百般不解，他定眼一看，发现奥蕾莉亚表情凝固，诧异的眼神像在看舞台上表演成功的魔术师。

“喂，你发什么呆呢？”

“你……真的是那个佐天介？”反应过来，奥蕾莉亚摘掉蛛网蕾丝手套，掌心贴在少年额前，“你确实不是别人乔装打扮的，对吧？”

“只要你不眼瞎。”一头雾水，介阴恻恻的回应。

“……不是”仍然不确定，奥蕾莉亚掐了掐他的脸，纳闷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议价？”

话一出，轮到介纳闷，“我为什么非得议价？”

“因为小气是你的人设啊。”

介：“……”

这个男人上次带希尔薇来买衣服，说什么都要她打折，她不情不愿降了价，他还得寸进尺，甚至没皮没脸的搬出让莎拉来帮忙游说。

她，奥蕾莉亚，可没那么健忘。

出于这个原因，她这次都提前作好了跟他磨上三百回合的心理准备。

“行吧，薇尔莉特，走，咱俩换一家。”收回钱，介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哎，衣服都试了哪能不要呢。”光速夺下钞票，奥蕾莉亚一本正经说出歪理，“熟人熟事的，原价就原价吧，啊哈哈哈哈。”

精致的礼盒，鲜红的彩带，外面再加一层五彩斑斓的包装纸。此时，奥蕾莉亚心情愉快，粉里透紫的嘴唇怎么都合不上。

“以后也要多照顾人家生意噢，亲爱的~☆”

顾客就是上帝，她还以正常价格卖出两套。俗话说得了便宜卖乖，奥蕾莉亚现在一反常态，恨不得把介捧上天。

“我们回去了，奥蕾莉亚小姐保重。”薇尔莉特注重礼节，像一个富有家教的大小姐般，彬彬有礼的告辞。

只不过介还有事，于是让她在门外等。

“啊啦，还有什么事吗~☆”看到介返回，奥蕾莉亚两眼半眯，笑得妩媚又不失乖巧，水蜜桃似的脸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郑重其事的咳了咳，介把合作计划原封不动说出来，随后，少女脸部的笑容消失无踪。

“哟，是说你怎么那么大方，感情在打这种算盘呢。”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啦，诶嘿嘿。”介谄笑个不停，继续说服，“虽然是批发价，但你一次的交易量不少，算下来比现在赚得更多呢，考虑考虑呗。”

撅起嘴，少女默默背过身，视线抬向天花板，故意拉长声音，娇嗔起来。

“不————要————”

“别拒绝得那么干脆嘛，咱俩这种关系，又都会魔法，大家都多赚点难道不好吗？”介孜孜不倦，努力套近乎。

“那也不要，我可不缺钱。”实际上，由于相隔甚远，外加时机未成熟，有很多事情，奥蕾莉亚都没对介透露过。

比如她开服装店并不是为了谋生，只是为满足裁缝的爱好而已，她每个月光是从背后势力领取的补贴，都足以让她跟莎拉整日躺床上，悠闲度日。

临时想到什么，她开口问：“喂，你是不是很缺钱啊，实在缺的话我可以借你。”

“不缺。”介摇摇头，“想赚外快倒是真的。”

叹口气，奥蕾莉亚眼中尽是无奈，“那还是算了，不是我不通情达理，我这样讲，就算你成功跟那些商家谈下来，每次供货起码两百件起步，对吧？你知道我全靠手制，每天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你是准备累死我吗。”

关于这点，介早有准备。

“可以招人！”

奥蕾莉亚：“场地呢，你提供吗，工资你来出？或者你准备把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弄过来？”

“呃。”

“要不这样？”少女会心一笑，“你辞职来我这里，我教你裁缝，咱俩一起努力。”

“请容我拒绝。”介严正驳回，不带一丝犹豫。

这种事半年前他也许会考虑，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他才不想离开那个充满归属感的地方，更不想离开希尔薇，以及朝夕相伴的其他人。

比如……

薇尔莉特。

至此，合作以失败告终，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要说一点都不失落是不可能的。看到少年闷闷不乐，奥蕾莉亚无辜地耸耸肩，亲自将他送到门外。

“好啦好啦，干嘛这么沮丧，跟人偶小姐在一起请保持快乐心情。”

心说确实，介下意识点头，没几秒，所有负面情绪统统抛弃。

见他出来，薇尔莉特主动迎上去。

“现在回去吗？”

介看了看时间，提议：“还早，再逛逛。”

漫无目的徘徊在街道，两人手牵手，靠得太近，连影子都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