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卿没个正形, 与宋玉璃说了两句话,便开始撩拨,宋玉璃气道:“还不快滚。”
“不过说两句话, 宋大小姐便要下逐客令吗?”苏九卿调笑道。
他话音刚落, 便听门外传出一阵摩挲声,云香的声音隐约传来:“小姐?”
宋玉璃和苏九卿皆是一惊。
苏九卿身形轻巧地上了宋玉璃的床, 不等她反应过来, 便揽住她蒙头盖上被子。
云香推门而入。
宋玉璃只得闭着眼, 假装熟睡。
她躺在床上, 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贴紧了苏九卿,清晰地感觉到那人身上的热气,侵袭而来。
黑暗之中,宋玉璃感到苏九卿的手还住了她的腰。
她浑身僵硬,方要掀开被子, 却被苏九卿飞快抓住双手。
“别动!”那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后。
宋玉璃的脸在黑暗中刹那间变得通红。
温香软玉在怀, 苏九卿也绝非君子,身上一阵阵热气涌出来, 免不得呼吸急促。
刹那间, 上辈子的记忆骤然间喷涌而出。
他们毕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还不止一次,于苏九卿来说,那些曾经的旖旎回忆, 只要想起来免不得就会有些异动, 更何况曾经朝思暮想过的人, 如今就在怀里。
宋玉璃觉察出苏九卿的变化,脸色愈发黑了起来。她的手搭在苏九卿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他一把, 只可惜他是练家子,手臂硬的像石头,并无什么效果。
云香进来转了一圈,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嘀咕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说罢,她转身走了。
待人一走,宋玉璃便离开掀开被子,狠狠推了苏九卿一把。
苏九卿抵着墙壁,闷笑起来。
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又用力抱了她一下,这才自床上下来,压低声音道:“宋玉璃,若我去戎狄,你肯与我同往吗?”
宋玉璃翻了个白眼:“滚!”
苏九卿听此也不恼,笑道:“我走了。”
说罢,他转身出了房门,不出一丝声响地消失了。
宋玉璃见他真的走了,这才起身,难得地露出一丝怅惘之色。
被褥里还藏着苏九卿的气息,宋玉璃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突然便有些睡不着了。
思绪纷乱之间,宋玉璃一会儿想着如今朝中局势,一边想着必勒格的意图,而后她后知后觉地想,这样大的事,苏九卿为何第一时间跑到她这里来?
想到此,宋玉璃又想起方才不过刹那的接触,上辈子的记忆也跟着纷至沓来。
曾经的亲密无间,对如今的宋玉璃来说,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事,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早些睡觉。
而此时,深夜之中的皇宫,一封密奏已呈现在德兴帝的面前。
已过子时,处处都灭了灯,只有御书房仍灯火通明,德兴帝神色诡异地坐在桌案前,将那封密奏来来回回看了数遍,才不可思议地皱紧了眉头。
“传朕旨意,宣三皇子觐见。”
外头的太监总管听了,不禁略一迟疑。
“皇上,现下已是子时一刻了?”
“去吧,你且放心,老三此时,定是睡不着的。”德兴帝冷笑一声。
没多久,三皇子魏思静果然匆匆入宫,跪在德兴帝面前。
德兴帝屏退左右,尤其将身边的影卫尽数都遣出去,才开口道:“老三,你这消息从何处而来?”
魏思静听此,忙道:“父皇明察,儿臣近些日子刚刚训练了一些探子,因怕戎狄使团入京,对父皇不利,这才令底下四处探查,却未料到得到这样的消息,且必勒格对此并不曾隐瞒,还常与属下谈论。”
德兴帝冷笑一声:“必勒格是心知苏九卿不会愿意,是以在断他后路呢。”
魏思静脸色微变,小心翼翼道:“虽说如此,但必勒格毕竟是戎狄大汗,若当真重金许诺,苏九卿那厮难保不会动心。父皇,他身上毕竟也流着戎狄人的血!”
今日必勒格一入京,魏思静便收到了必勒格有意要将苏九卿带回戎狄,作为储君培养的消息。
这些日子,郑家被长公主一党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接连折损势力,魏思静正暗暗咬牙,却未料到戎狄人却送了如此大的一个把柄给他,他如何能不心动。
是以,他马上写了密奏给皇帝。
他心知自己这位父皇多么多疑,便是再信任苏九卿,也绝不会允许有威胁大夏国安危的人存在。
那苏九卿这一遭,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此,魏思静暗暗出了一口气。
“儿臣心知父皇惜才,若是父皇不忍心,儿臣愿意代为效劳。”魏思静见德兴帝神色微妙,又加上一句,此时他脸上毫不掩盖地露出杀机。
德兴帝闭了闭眼睛,轻声道:“罢了,做的干净些,不要叫戎狄人留下把柄。”
魏思静心中一喜,忙点头称是,转身离开。
御书房中静悄悄地,德兴帝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他走到书架前,突然伸手从角落里,取出一幅画卷打开。
画卷之上,一个妖娆女子明眸流转,舞姿动人,栩栩如生。
德兴帝看着画卷上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朕当年杀了你,如今又要杀你的儿子。你若底下有知,却不知会不会入我梦中来……”
德兴帝遣散了影卫,秘见魏思静的消息,第二日便传到了苏九卿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