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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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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游之紧张等候在一旁。

焱池内的天地能量太过霸道,路修远又用自己为引子,去引导那天地能量修复元润的经脉,这过程极其漫长繁琐,出不了一丝一毫的差错。

他看到了那银色的面具下落下的汗水;看到了路修远放在少年人背上的手因力竭微微颤抖,却依然不放开;看到了原本冷静自持的好友面上慢慢浮现出类似害怕和恐惧的神色,直到后来,炼化的妖力终于安抚了狂躁的能量,就是慢慢变好。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听上去有些荒谬的想法——景原,会不会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若真的只是面容相似,天下和景原生得相似的也能寻上一些,可以前他却不见路修远对谁这样上过心,还为了救他,耗费那样多的妖力。

这是一个只亏不赚的买卖。

既要分出一部分妖力去抵抗天地能量的侵蚀,还要牺牲一部分与天地能量融为一体,再慢慢炼化为他人所用,到头来他什么好处也没有,反倒要损失数百年的妖力……这样亏本的事情,路修远这样精明的人为何会做?

纵然元润已陷入了昏迷,身体依旧本能的紧绷起来。

那股子精纯的水之力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他向来不喜旁人的妖力进入自己体内,灵魄会本能的抗拒,可当这水之力浸过他的身体,慢慢将那狂躁的、暴虐的、横冲直撞的天地能量包裹,慢慢引导着他们丝丝缕缕修复着破损的经脉时,元润竟生不出一丝抗拒。

也许是路修远的动作太过温柔。

也许是元润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抗拒。

过了不知多久,少年人额角的冷汗渐渐消了,紧蹙的眉头也慢慢平复,原本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一点一点恢复活力。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些陈旧的、破损的经脉慢慢被修复、强化,甚至注入了新的力量,那力量原本是摧毁他的,现在却为他所用。

他身上的衣物、凌乱的湿发在妖力的作用下很快烘干,江游之猛然发现,露出了额头的少年人眉心光洁如纸。

“修远,景原他——”江游之喉结上下滚动,若之前他的猜想还仅仅只是猜想的话,现在几乎已经能确认了,瞳孔不禁放大,“你不要和我说,景原就是‘那个人’?”

虽然路修远嘴里一直说那人死了,可江游之认识他那么久,怎么会不清楚路修远对那人是什么感情?他可是光看到狐狸都会行为异常,一想到那人就要犯病的疯子!

也是他蠢,若真像路修远说的,那人是他亲手所杀,又怎么可能留一个与他相似的景原在身边?

喉间的酸涩就像是路修远的心,那颗曾经支离破碎的、鲜血淋漓的心。

他哑着声音,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死。”

“怪不得……怪不得……”江游之敲了敲眉心,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其实你早就怀疑景原是那个人对不对?你知道那个人身上有什么痕迹,所以想要确认一次,对吗?”

江游之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再转念一想,又有新的疑点跑了出来。

“不对啊?”他嘶了一声,“如果说景原就是那个人,他为什么不认得你?难不成是因为你的面具?也不应该呐,若真的和你有过那般情缘,怎会因半块面具就认不出你?他在你面前的那些举动,还有根本认识你的神态可不像是装的啊?”

抚在少年眉心的手缓缓收起。

他现在是那么乖巧、那么天真的躺在这里,可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那些谜团几乎要遮住他原本的那张脸,让路修远再也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路修远摇了摇头,“我也在寻找答案。”

他想知道元润为何会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想知道元润为何会忘记一切。

可是现在,别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路修远再一次抚上了元润的脸,虔诚的、小心翼翼的,蹭了蹭他的鼻子。

“回来就好。”他轻声道。

还在为这件事费劲脑子的江游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的头还因为方才思虑过多有些疼,听到这句话以后愣了愣,手指轻轻压着太阳穴扯了扯嘴角,默默走出了房门,还替二人将门关了起来。

“……”江游之站在门外叹了口气,“感情果然是一中很复杂的东西。”

还是一中让妖变蠢的东西。

那人带着这样多的谜团回来,路修远是疯了才留他在身边。

-

元润做了一个梦。

他和一个看不清身影的少年并肩走在长街上,灯笼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漆黑的夜晚被点亮,他满心欢喜地扑向了一旁抱着稻草靶子卖冰糖葫芦的青年,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满心满眼里都是欢喜:“给我买这个!”

他看不清少年的脸,却奇异的感受到了少年好像很无奈的笑了笑,而后穿过了那些或是苍老、或是年轻、或是欢笑、或是笑闹的人潮走向了他。

少年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声音里带着妥协:“我给你买了糖葫芦,接下来你可不许再买别的东西了。”

梦里的元润扁了扁嘴,有些委屈:“我们剩下的钱不多了吗?”

少年点了点头:“不多了。”

元润看了看那一串串饱满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外裹了一层淡黄色的、晶莹剔透的糖衣,就算站的远,那香香甜甜的味道也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看了看糖葫芦,又看了看少年,最后叹了一口气,噘着嘴扭头就走。

“阿润!”他听见少年叫他,可是他心里委屈走的极快,并没有理睬他。直到少年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拽住了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串沉甸甸的糖葫芦。

元润愣了愣。

“你吃吧,钱省一省还是够的。”少年表情时冷的,话语却是柔和的,他有些别扭的看着发呆的元润,不自在看向了别的方向,“不是喜欢吗?怎么不吃。”

……

画面很快变了。

那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两位少年挤在一张小桌子前,你一个我一个分享着为数不多的馄饨。

“谢谢你,阿润。”向来寡言少年在烛火中看向身边的人,“我本来……还以为这世上全都是那些可恶的人。”

“可恶?”元润看见自己放下了勺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却很快被他藏在了眼底,“你以前遇到过很过分的事情吗?”

少年人想要摇头,可眼前的人是陪他走过三年孤苦的人,是他最最信赖的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很多妖……想要找我,他们对我别有所图。”

元润撑着下巴柔柔的问:“他们都是坏蛋,你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就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人你都别信。”

“不。”少年嘴角弯起一条好看的弧度,“我信阿润。这个世上,我只要新任阿润一人便好。”

……

待到画面再次轮转,整个画面都被血色染成了狠厉的红色。

“咳……”少年咳嗽一声,嘴里的血便涌出更多,可他就像是看不见自己的血,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颤抖着紧紧握住了那只用尖刀刺穿他心脏的手,“为、为什么……”

他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猩红的血,直将他那张俊美的脸染得狼狈,下巴和脖子上全是粘稠的红。

画面慢慢向上挪,元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是他握着尖刀狠狠扎入了少年的心脏,面上的笑容疏离而陌生。

“为什么?”梦中他的声音都变得十分冷漠,尾音有些上扬,带着骄傲和对少年的不屑,“笨蛋,我本来就不喜欢你。”

他抽出了尖刀,汹涌的热血不断向外流出,将少年人干净的衣裳染得脏污不堪。

那个生着和元润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看着手中的尖刀挑了挑眉,慢慢勾起嘴角:“好奇怪,没找到呢。是不是埋得很深,还要再挖深一点?”

那张稚气的、天真的的脸笑着,嘴里却说着最残忍的语言,而后他猛地俯下身,轻轻将少年人拥在怀里,凑在他耳边柔柔的说:“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下一刻,尖锐的刀再一次刺入少年破碎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狠辣且冰冷。

……

路修远发现,少年睡得并不安稳。

他长长的睫羽不断颤动着,好像在做一个并不美好的梦。

“不……不是我……”元润因恐怖的噩梦而近乎崩溃,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原本因体内经脉修复而恢复血色的面颊也变得苍白,唇瓣微干,不断重复呢喃着,“不是……不是我……不是……”

他的手紧紧揪住被子,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慢慢弓起身子,惧怕着周围所有的一切,甚至惧怕着自己,牙齿也紧紧咬住唇瓣,整个人不断的颤抖着。

“阿润!”路修远覆手上去,紧紧将那只汗湿的、紧握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他是那样的害怕,那样的用力,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几乎要将手心掐出血来。

路修远用力将他握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强硬的,将自己塞进了他的手里。湿热的汗透过二人的手掌交缠着,十指紧扣,温柔却不容他拒绝。

“阿润,别怕。”他另一只手抚上元润沉睡的脸,捧住他的下巴,轻轻掐住下颚,让他松开紧咬的唇,而后向上,抚平他紧蹙的眉心。

这场噩梦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路修远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守在床边,安抚着少年人的狂躁和自/残。待到天光乍起,元润才稍稍安稳了些,他也就着二人十指紧扣的姿势趴在床边小憩半刻。

“……”远远好像传来了什么人的谈话声。

元润耳力出众,还未清醒时便已经听见了永极宫内侍女和侍童们小声的说话声了。

这一觉他睡的很不安稳,醒过来时浑身乏力,又酸又软的,眼睛也不想睁开,索性闭着眼睛赖床,顺道听一听那些侍女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们不会刚知道吧?”那侍女的声音听着还有些耳熟,声音微微上扬,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昨日商台宫里都传开啦!实在太劲爆了!这中事情我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发生,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啦!”

嗯?什么事情劲爆?商台宫?他昨日不就是在商台宫,怎么他不知道?

然后元润听见有旁的侍女催促问:“管彤姐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嘛~快说给姐妹们听听,妖君昨日抱走的美人儿到底是谁?”

嗯?元润又是一愣。妖君昨日抱了个美人离开,他、他怎么不知道妖君还有别的什么美人?

“我给你们说个秘密!”管彤兴致勃勃道,周围几个侍女侍童全围了上去,“我问过那个叫小尤的侍童——就是和昨日被妖君抱走的美人儿住一个房间的,你们猜怎么着?他说那位叫‘阿元’的侍童生得很好看,性子也软软糯糯的,再一提具体长什么样,我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哎呀!管彤姐姐你就不要再吊我们兴趣了嘛!快说嘛~”其余几位侍童侍女被勾得实在兴致起来了,可管彤一直不说,她们心里抓心肺脑的痒,一个劲儿摇着管彤的手臂求道。

管彤爱听八卦,也爱讲八卦,最爱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别人哀求她的模样,等享受完了卖够了关子,轻咳了一声,煞有其事道:“那我可就说了,你们别吓一跳。昨日妖君从商台宫抱走的那位侍童,就是腾蛇族送来咱吾音阙和亲的小妖景原公子。”

“啊?”有侍女不信,“怎么会是他?不是说腾蛇一族的,眉心都有赤色的族纹么?那么明显,景原公子怎么混进地下城的啊?”

“就是就是,再说原本景原公子受妖君宠爱这件事就是传言吧,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管彤姐姐,你莫要哄骗我啊。”侍女们纷纷质疑起来。

“你们可别不相信!”管彤说起八卦来整个人都像火焰一样热情,“小尤说的长相和我知道的一模一样,至于族纹,遮掩一下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哎呀,你们别纠结这个,先听我说完!

“妖君待这位景原公子可不一般,特地带他一起去仓溪殿温泉沐浴,还用的是妖君专用的那一个……嘿嘿,我还看到景原公赤/裸着身子昏迷过去的时候,妖君紧张的不行,连忙就进去抱起了他,天呐……你们没看到妖君有多帅气!景原公子也太幸福了吧!”

嗯?

元润还未从睡梦中清醒的脑袋忽然转了转,什么景原?妖君?仓溪殿?他赤/裸着身体?这都什么跟什么?有发生过吗?!

“天啊!妖君也太宠爱景原公子了吧!”有侍女羡慕道,“那、那景原公子之所以会隐藏身份到地下城来,是不是妖君安排的啊?”

“那当然啦。”管彤笑嘻嘻道,“肯定是妖君想时时刻刻都见到景原公子,特意让他跟下来的,结果狼族族长……不对,狼族前任族长桑柏有眼无珠冲撞了景原公子,听说现在他命是救回来了,可妖力大减,已经被族内其余大妖压制,恐怕从地下城回去,他族长的位置就不保咯……”

元润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被人紧紧扣住了。

他浑身一僵,脑袋慢慢转过去看向被扣住的那只手——有点眼熟。再慢慢将视线挪到那张被面具遮盖,却依然英气逼人的脸上……

“?”元润下意识往后一缩,“妖、妖君?!”

路修远其实早就醒了。

他同元润一样听完了外头小妖们说的八卦,不恼反笑,慢慢抬起头,扯了扯二人紧紧扣住的手:“怎么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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