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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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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了。www.xiaoxiaocom.com

赫邱里?白罗似乎根本不曾发觉。

铃声仍是不断刺耳地响着。

乔治进来走向电话机,询问般地望了白罗一眼。

白罗作了个手势。

“不要接了。”他说。

乔治遵命,又走出了房里。电话铃仍在响,令人刺耳难耐地不停响着。突然,停了下来。可是,一、两分钟之后,铃声又发作了起来。

“哎呀,老天!一定是个女人——无疑的,准是个女人。”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电话机旁。

他拿起了听筒说:“喂,”

“你是——是白罗先生吗?”

“我就是。”

“我是奥立佛太太——你的声音有点怪。我起先还没听出来呢。”

“早,夫人——你很好吧?”

“好,托你的福。”雅兰?奥立佛的语调仍是一贯的欢欣。这位有名的侦探小说作家与赫邱里?白罗私交不错。

“这么早打电话给你,真不好意思,不过我要请你帮个忙。”

“请说。”

“我们侦探小说作家俱乐部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聚餐,不知你能不能赏光作我们今年的演讲贵宾。要是你能来,我真是感激不尽。”

“什么日期?”

“下个月——廿三号。”

电话中传出一声长叹。

“唉!我太老罗!”

“太老?你瞎说些什么呀?你一点也不老。”

“你认为不老吗?”

“当然不老,你太理想了。你可以讲很多有意思的真实罪案给我们听。”

“请问谁要听呢?”

“大家都要啊。他们——白罗先生,有什么事不对吗?出了什么事?你好象有心事。”

“是的,我是有点不痛快。我有些感伤——呃,没甚么。”

“跟我说嘛。”

“我何必小题大作?”

“有什么不可以?你还是来跟我谈谈吧。几点钟来?今天下午?来喝点茶。”

“下午茶,我是不喝的。”

“那你可以喝咖啡。”

“我平常那时辰是不喝咖啡的。”

“热巧克力?加上鲜奶油?还是来杯浓汁。我知道你喜欢饮热浓汁。要不柠檬汁、桔子汁,或是喝点不含咖啡碱的咖啡,我想法子去弄点儿来——”

“怎么想得出来!受不了。”

“你喜欢的糖蜜好不好?我知道我柜子里还有半瓶蕾比娜。”

“蕾比娜是什么?”

“黑葡萄味儿的糖蜜。”

“好了,我服了你了!你真有办法,夫人。你的殷勤真令我感动,恭敬不如从命,我今天下午奉陪你喝杯巧克力。”

“好极了,那你要把你的心事告诉我。”

她把电话挂断了。

白罗思考了一下,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接通之后,他说:“高毕先生吗?我是赫邱里?白罗。你此刻是否非常忙呢?”

“还好,”高毕先生在电话中回说:“普通到尚佳。不过白罗先生,为您效劳,只要您有急事——您一向都如此的——那么,我觉得我这群小伙子倒不是不能应付我手头的这些事。当然上道的年轻人可不象往日那么容易找了。现在的青年人太只为自己着想了。还没开始学呢,就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了。话说回来了,我们也不能够对他们苛求过甚。有什么指教,白罗先生,我非常乐意为您效劳。也许我可以派一、两个能干的孩子为您跑跑。我猜想还是照例的——搜集点情报吧?”

白罗把请他工作的详细情形说明给他听时,他频频地点着头。白罗与他谈完之后,又打电话给伦敦刑事警探厅,接通了一位熟识的朋友。那位朋友听完白罗的要求之后,回答说:

“你的要求不多嘛,是不?有没有出了谋杀案,任何地方都行。时间、地点与被害者都没线索。要是你不介意,老兄,这听着简直像打野鹅嘛。”他接着又很不以为然地加了一句:“你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嘛!”

当天下午四点一刻,白罗坐在奥立佛太太的客厅里,一口一口地享受女主人放在他身旁一张小桌上的一大杯热巧克力,上头加满了泡沫状的鲜奶油。她还摆了一大盘猫舌饼干。

“亲爱的夫人,你太客气了。”接过手中的杯子,他微感惊异地注意到奥立佛夫人的发型,也看到了她墙上的壁纸。这两样都是新换的。他上次见到奥立佛太太的时候,她的发型平淡且古板。这次,她竟弄了满头奇形怪状、大堆大堆的发卷与螺丝圈。这般的华丽繁茂,依他猜想,准是假发。他心中嘀咕,如果奥立佛太太习惯性地兴奋起来,不知多少绺发卷会冷不防地松落下来。至于这新换的壁纸嘛……“这些樱桃——是新糊的吧?”他用茶匙指了指说。他觉得,简直像置身于樱桃果园。

“是不是太多了,你看?”奥立佛太太说:“壁纸选起来可真伤脑筋。你是否觉得先前的那种好些?”

白罗脑海中依稀记得在一片丛林中的一大群五颜六色的热带鸟类。他本来想说:

“换来换去还不是都一样。”但是终于克制了自己。

“那么,”奥立佛太太见她的客人终于将杯子放回茶碟,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坐回身去,抹了抹沾在胡子上的奶油,就说:“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可以很简单地告诉你。今天早上有个女孩子来看我,我告诉她说事先应该先与我排个时间。每人都有例行的工作,这你了解。但是她叫人回说她要立刻见我,因为她认为她可能杀了人。”

“这是甚么话。她自己不知道吗?”

“就是说呀!莫名其妙!所以我只好叫乔治带她来见我。她只站在那儿,硬是不肯坐下,就站在那儿瞪着我。她好象有点迟钝。我还为她壮了壮胆子。她却突然又说不想跟我谈了。她说她并非有意无礼,不过(你猜怎么着?)——不过我太老了。”

奥立佛太太赶忙说了些安慰的话:“哎呀,女孩子就是那样子。凡是过了卅五岁的人,她们都认为是半死了。这些女孩子无知,你该清楚的。”

“可是我听在心里很不好受。”赫邱里?白罗说。

“不过,如果是我,我就不挂在心里。当然说这种话是很不礼貌的。”

“这个并不要紧。这并非只是有关我的感觉。我是放心不下,的确,我很担心。”

“好了,换了我,我就全抛在脑后。”奥立佛太太泰然地劝告他。

“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是在担心这个女孩子。她来见我是求助于我的。结果,她却认定我年纪太大,可能老得不能帮她忙了。她当然是想错了,这是不必说的,可是后来她竟跑掉了。不过我告诉你,那个女孩子的确需要援助。”

“我想不至于真的如此,”奥立佛太太仍劝慰着说:“女孩子都喜欢大惊小怪的。”

“未必。你错了,她需要人解危。”

“你不会认为她真的杀了人吧?”

“为什么不?她说了她杀了人的。”

“不错,可是——”奥立佛太太一时语结了。“她只是说可能,”她缓缓地说:

“只是,她说这话倒底又是什么用意呢?”

“可不是吗,这说不通嘛。”

“她杀了谁,或是她以为她杀了谁?”

白罗耸了耸肩膀。

“她又为什么要杀人呢?”

白罗又耸了耸肩膀。

“当然,有很多可能的。”奥立佛太太丰富的想象力发作起来的时候,她的神色就开始焕发了。“她可能开车轧了人,没停就跑了。可能在悬崖上有男人向她施暴,她挣扎起来,结果把那个推下去了。她也许无意间给人给错了药。也说不定她跟一大伙人吸毒,打了起来,醒转过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刺杀了什么人,她也——”

“够了,夫人,够了?”

然而,这时奥立佛太太早已心神不在了。

“她也可能是个手术室里的护士,用错了麻醉剂,或是——”她停了下来,突然很急迫地要知道一些细节。“她长得什么样子?”

白罗琢磨了半晌。

“象个“哈姆雷特”中的奥菲丽亚,只是全无她那份美貌。”

“老天,”奥立佛太太说:“你这么一说,她几乎就在我的眼前。太玄了。”

“她不很精明,这是我对她的看法。她不是一个能够应付困难的人,也不是一个能事先料到难逃厄运的人。她是个人们环顾四周说‘我们要找个替死鬼,那个人最合适。’的那种人。”

只是,此刻奥立佛太太已经心不在焉了。她两只手绕紧了头上厚厚的发卷,这姿态白罗早已看惯了。

“等等,”她心急地喊了出来:“等一下。”

白罗在等,眉毛也扬了起来。

“你还没告诉我她的姓名呢。”奥立佛太太说。

“很遗憾,你问得很好。可是,她没说呀。”

“等一下嘛!”奥立佛太太仍是满脸焦疑地在那里推敲。她抓紧发卷的手放松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发卷一下子松了下来,滑落在肩膀上,一绺堂皇无比的发卷,完完整整的掉在了地上。白罗拾了起来,悄悄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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