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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往日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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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因为您不愿牵扯这件事,那么我很乐意有人守在这里,我是可以把我们的营地安全托付给你的。”

“如果发生什么我们不希望的事情,那将不是我的事,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能确定,这取决我们在外面发现什么。好了,再见,睁着眼睛!”

老枪手向决定陪他跟俘虏一起去的人走去。帕拉诺被从树上解下来,温内图去打探通路是否安全,当他回来报告说没有发觉什么可疑的东西后,人们把一团堵口的东百塞进帕拉诺的嘴里并向出口走去。

“我的兄弟留下?”阿帕奇人在加入到队伍中去之前问我道。

“温内图知道我的想法,我不用说。”

“但我必须去跟里巴娜的儿子在一起,她死于帕拉诺之手。”

他去了。我知道,我的看法他也是同意的,只是出于对其他人尤其是对哈里的担忧才决定跟他们去的。

只有很少的猎人留下,他们中有比尔-布尔切尔。我把他们叫到我跟前,告诉他们我想出去看看灌木丛。

“也许没有必要吧,先生,”比尔-布尔切尔以为,“岗哨可是站在外面并睁着眼注意呢,此外温内图毕竟也巡察过了,呆在这里休养一下!您还是会有活儿的。”

“怎么样?”

“是这样,大概那些红种人也有眼睛和耳朵,并且我们已经会注意到,在那外面有些能被抓住的东西。”

“您说得完全正确,比尔,因此我要看看,是不是有随便哪些东西会活动。在此期间您照料这个地方!我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我拿了我的短猎枪走了出去。哨兵向我保证没有发觉任何可疑之处,但我学会了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穿越了灌木丛的边缘,为寻找印第安人的踪迹四处搜索这个地带。

正对着我们的山谷凹地的入口处,我发觉了几根折弯的树枝,在更仔细地检查地面时,我发现在这里有一个人卧过,并在离去时把他的身体在落下的树叶和在松散的腐土中留下的痕迹细心地抹掉了,使之尽可能地不引人注目。

原来敌人窥视了我们。我们的藏身处早就被发现了,敌人每一刻都可能对我们发动进攻。我推断,敌人大概会首先把注意力放在帕拉诺和他的护卫上,所以首先必要的就是及时地警告老枪手。于是我决定,迅速追赶复仇者的队伍。

在给了哨卫必要的指示之后,我就跟着我们的人的踪迹追赶他们,他们沿着河流向上游去了,就这样经过了我们昨天的行动的发生地点。果不出我所料,彭加人发现了死者,从被践踏的草地的宽度可以推断出,他们来了相当多的人弄走他们的战士的尸体。

我走过这个地点还不远,就碰到了新的痕迹。它们从灌木的侧面出来并在我们的猎手们走过的道路上继续延伸。我跟着它们,尽管万分小心,但仍然急如星火,并在较短的时间内走完了一段相当长的路程,不久就到达了蜂河注入曼吉锡塔洪流的地点。

因为我不知道要执行判决的地点,不得不大大加强我的注意力。此后我在灌木丛中的一侧行进,小心谨慎地盯着平行的印迹。

现在小河拐了一个弯,并在这里与一片林中空地相接,在空阔场地的中央有一群冷杉,在它们的树枝下面猎人们坐着进行热烈的交谈,而俘虏就被绑在一根树干上。

就在我的前面离我站的地方不远,几个印第安人透过灌木的边缘向外朝着空地上窥望。我一下子明白了,其他人在左右两边拐弯,要把猎手们从三面包围,袭击和屠杀他们或者把他们赶到河里去。

一分钟的时间也不能耽误了。我把亨利枪靠在面颊上并扣响了扳机。开头几秒钟我的枪声是惟一的声响,因为朋友和敌人都对这出乎意料的干扰感到惊愕,但之后印第安人战斗的叫喊就几乎在每一株灌木的后面刺耳地传了出来。一阵乱箭从灌木丛中各个方向穿出,一眨眼工夫场地上就布满了号叫着、喘息着和叫喊着的人,他们在混战中狂怒地相互厮打。

几乎跟印第安人同时,我也跳向前把一个攻击哈里的红种人击毙。男孩子跳了起来并举起了手枪,要把帕拉诺击毙,但却被这个彭加人碍了事。猎手们背对着背或者靠在树干上,以全力抵挡四周逼近来的彭加人自卫。他们尽管训练有素,也曾经进行过一些艰苦的斗争并且毫无畏惧,但显然他们在这里必然会被敌人的优势压倒,尤其是因为他们刚才给了印第安人一个公开的目标,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受了伤。

几个彭加人在一开始就向帕拉诺扑去,想把他从绳索中解救出来。无论老枪手和温内图怎样试图阻止,敌人的这个意图还是实现了。帕拉诺发出一声狂暴的叫喊,把胳膊挥向空中,使阻塞的血又流通起来,从他的人的手中夺去战斧并向温内阁进攻。

“过来,你这只黄狗!你现在应该为我的头皮付出代价!”

温内图听到以对他的部落的侮辱性称呼叫他,就挡住了帕拉诺,但他已经受了伤,同时还受到了其它方面的袭击。老枪手被敌人团团围住,而我们其他人也同样地分不开身,根本不能相互帮助。

这时更长久的抵抗显然是愚蠢的,荣誉感不合时宜,因此我一边抓住哈里的胳膊冲过敌人的包围圈一边叫道:

“下水,你们男人们,下水!”

然后我就已经感到蜂河的波浪吞没了我。

尽管轰响声很大,我的叫喊声还是被听到了,能够脱身的人都听从了。河流很深但很窄,游时只需几划就到达了对岸。当然我们还远没有处于安全之中。我其实是试图穿过在蜂河和曼吉锡塔河之间相交的地方,我已经指引哈里了方向,这时塞姆小小的两腿向外弯曲的身影摇晃着在我们旁边急速地冲过去,并噌地跃进旁边低矮的柳树丛中消失了。

我们立即跟着他,因为他的意图大明显了,我不可能坚持我最初的计划。

“父亲,父亲!”哈里充满恐惧地叫道,“我必须到他那里去,我不可以离开他!”

“只管来吧!”我催促道,牵着他继续向前,“如果他不是已经自己救了自己,我们也救不了他!”

我们尽可能快速地挤过灌木丛,最终又到达了蜂河,是在我们跳入水中的位置的上游。所有的彭加人都到曼吉锡塔河去了,当我们到达那边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赶我们的路了。但塞姆-霍金斯看来迟疑不决。

“您看到那里放着枪了吗,先生?”他问。

“在印第安人下水之前,他们把枪扔掉了。”

“嘻嘻嘻嘻,愚蠢的人把他们的枪留给我们,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您想要它们吗,塞姆?那样做有危险。”

“危险?塞姆-霍金斯有危险?”

他急速地跳跃,这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被追捕的大袋鼠,他快速地走去并将枪捡起来。我急忙跟着他,折断了散在地上的弓箭,使它们至少在一段时间不能用。

没有人干扰我们,因为红种人没有料到被追捕的人中有几个能有胆量回到战场上来。塞姆-霍金斯以同情的目光打量着武器,然后先后扔进水中。

“漂亮的东西,先生,漂亮的东西!在枪管中老鼠可以不受太多干扰地做窝呢。但是来吧,这里可疑,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我们走上了笔直的道路,一直穿过艰难险阻,以便尽可能快地到达营地。只有一部分印第安人在蜂河,因为我看到他们窥视了我们,并由此知道了我们的营地的情况,可以推测,其他人利用猎人们不在的机会向要塞发动了一次袭击。

我们还要走一段路到营地的入口去,这时我们听到从山谷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向前,先生!”塞姆叫道并加快了他的跃步。

哈里还没有再说一个字,他急忙在塞姆的后面挤过来。不出我所料,尽管我现在没有说责备的话,我从男孩身上还是清楚地看出,他自己明白了。

枪声又响起来了,毫无疑问,我们的同伴们在同彭加人战斗。帮助他们是必要的,尽管树丛难走,我们还是在短时间内到达了山谷——我们的要塞出口的地方。我们向与这个出口正相对的地方行进,也就是我发现印第安人踪迹的地方。无论如何红种人是藏在森林的边缘中并从那里围攻水门的。如果我们想取得成功,我们就必须插到他们后面去。

这时我听到在旁边我们身后有一点声响,就像有人急促地穿过灌木丛。我们走到一株灌木密密的叶丛后面,期待着发出这种声响的人出现。当认出老枪手时我们是多么高兴啊,温内图还有两个猎人跟着他!他们逃脱了进逼的敌人,尽管哈里没有以引人注目的方式表达他对重逢的喜悦,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的隐蔽的情感,使我确信他也有一颗温柔的心,这种情况使我同他和解了。

“您听到枪声了吗?”老枪手急促地问道,“我们必须帮助我们的人。即使人口窄得一个人就能够防卫得相当好,我们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先生,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塞姆-霍金斯以为,“红种人发现了我们的巢,他们趴在前面只是为了看看我们想在那里面孵什么,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岗哨会给他们一点子弹,这样整个的喧闹就没有什么好解释了,只不过是我们还应该取几张鼠皮。”

“可能是这样的,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必须向前看看。也必须考虑到,我们的追捕者一会儿就会到这里,然后我们就得对付双倍的印第安人。”

“我们被击溃的人呢?”我插话道。

“嗯,对一个人是不能冲开入口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看看是不是也许还有什么人找到我们这里来。”

“我的白人兄弟们可以呆在这个地方。温内图要去打探一下彭加人的带发头皮挂在哪棵树上。”

温内图没有等回答就走了,我们不能做别的,只能忍耐到他回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真就还把我们的两个人引到了我们这里。他们也听到了射击声并急忙过来了,以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救助。我们自信我们会平安地摆脱困境。我们是九个人,这个数目在强有力地配合时就已经能够做一些事情。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温内图回来了。他报告说,他悄悄地结果了一个敌人。现在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因为如果印第安人发觉他们中的一个人死了,他们必定马上意识到我们从他们后面来了。

按照老枪手的建议我们应该组成跟灌木边缘平行的一队,袭击敌人的背部。因此我们在使我们因游水弄湿的枪又准备好射击之后就分开了,刚过了几分钟,九条卡宾枪就接二连三地发出噼噼啪啪的射击声。空气中充斥着被袭击的人一阵阵大声的惊恐号叫。

因为我们的阵线拉得相当长,并且我们的枪声一再地重新响起,红种人以为我们人数很多,四下逃窜。但他们不是出去转进空旷的山谷中,而是在我们中间突破并将阵亡者留下。

岗哨注意到了红种人的来临,及时地避入了要塞中。敌人跟踪他,但在几声枪响之后,是他和急忙赶来的比尔-布尔切尔从狭窄的岩石通道向他们中间开火的,他们撤退了,在灌木丛中盘踞下来,现在我们把他们从中驱赶出去了。

两个捕兽人仍旧隐在水门中,因为这时他们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弱点,直到我们现身之前,他们是不能出现的。现在他们和所有其他留下的猎人也都站在我们旁边,并听了发生的事情的报告。

这时从旁边传来野牛一样怒吼声,我们立即跃入灌木丛中并准备好射击。但当我们看到一些戴上了笼头的马时,我们是多么地惊奇啊!在最前面的一匹马上坐着一个穿着猎人服装的人,由于头部一个伤口流出的血,看不出他的表情。他身上也有几处伤。

他停在通常岗哨所在的地方,看来是在四处寻找守卫者。当没有发觉岗哨时,他摇摇头继续骑行,在水门旁从马上跳下来。

“那是雅基-科纳,没有谁像这个人一样那么干净利索地从马上跳下,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

“你说的应该有道理,老浣熊!是雅基-科纳,不是别人!”当我们其他人现在也走出去时,他叫道,“赐福我的眼睛。你们所有的人都在,你们同我母亲的儿子那么勇敢地在红种人前面跑掉!好吧,别见怪,但有时跑更好。”

“知道了,雅基,不过说说看,马是怎么回事?”老枪手问道。

“嗯!我的看法是这样,红种人会到处而不是在他们自己的营地中寻找老科纳。因此我先到水中洼地去,但在那里再也不能找到什么了。因此我动身到贮藏地去,他们的马在那里。鸟儿飞走了,留了两个守卫者在马那里,这样他们就会给我兽皮。他们也如愿以偿了。我把坏马赶到草原中去,把好的带来了,就是它们!”

“嗯,一定是这样!”比尔-布尔切尔叫道,对说话者的英雄行为充满钦佩。

“当然一定是这样,”科纳证实道,“因为如果我们拿去了箭手的马,他们就会不知所措,他们就不得不悲惨地毁灭。您可要看看这匹栗色马,先生!一定是酋长的。”

“我们那么漂亮地到外面干的,”小个子塞姆恼怒地咆哮,“是一个糟透的恶作剧,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老枪手没有听指责。他走到栗色马那里并用赞赏的目光打量这匹马。

“一匹出色的骏马,”他现在转向我,“如果我可以选择,那我就不知道我是要‘闪电’还是要这匹了。”

“我以骏马的灵魂说话,我听到了它血管的搏动。他要‘闪电’。”温内阁决定道。

这时我们突然听到一个尖利地咝咝作响的声音。一枝箭在霍金斯的手臂旁飞过,但却在木板一样僵直、钢铁一样坚硬的皮子上滑落到地上去,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战斗的叫喊从灌木丛中响了起来。但尽管有这种战斗的宣告,却看不到一个红种人,塞姆从地上拿起箭来打量,一边说:

“嘻嘻嘻嘻!穿过塞姆-霍金斯的上衣!我把一块补丁打在另一块上几乎三十年了,现在窝在里面就像蜗牛在小房子中一样,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

我们立刻跳进了灌木丛中,由于人口紧窄,我们的行动会很慢,我们所有人都会有一段时间没有防护并且可能一个接一个地被射死。我们必须也要丢弃夺来的马,因为把它们运过狭长的岩石弯曲处大大地妨碍了我们。从敌军没有采取攻势这种情况首先可以肯定地推断出,他们的数量不是足够多,被塞姆和我拿走或者至少也被弄得不能用的武器使他们很不好办。

虽然我们深入进了灌木丛中,我们还是没有看到他们的一个人。他们尽快地撤退了,等待着增援。我们现在可是通过这件事学乖了,不再呆着不动,而是进入到了安全的山谷四口中。

一个先前留下的不疲倦的猎人被安置为岗哨,其他人察看自己的伤口,然后聚集起来吃饭或者休息。

火旁很热闹,每个围成因在四周坐着的人都必须要讲述自己的所做所为和说出自己的看法。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暂时不必再怕红种人了。敌人阵亡的数目是相当大的,我们胜利地经受了冒险。再者我们的要塞看来相当安全,食物和军火弹药也充足。

老枪手也是这种看法,只有温内图看来不赞同。他躺在离其他人稍远的地方,呆在他的马附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我的红种人朋友的眼睛阴郁地望着,你的额头上有优愁的皱纹。哪种想法萦绕在你的心中?”我问道,向他走去。

“阿帕奇人的酋长看到死亡和毁灭即将到来。山谷国火的炽热而熊熊燃烧,河水被亡者的血染红了。白人的眼睛被仇恨蒙住了,他们的聪明让位于复仇的情感。帕拉诺会来取下猎人们的带发头皮。但我准备战斗并会为敌人的尸体唱起亡灵歌。”

“帕拉谱要怎样踏进我们的猎人的营地?他不能通过大门挤进来。”

“如果他们突破了隘口,一条卡宾枪能够挡住红种人吗?”

他说得对。面对数目很少的敌人一个人也许能够守住人口,但却不是面对如此可观的一群,像他们与我们对峙的一样。因为即使总是只有一个人能闯进来,那么也不过就只有一个人与他相对,而如果最后面的朝前挤,那么大概前面的几个可能会被打死,但不能防止剩下的人向前推进。

我把这想法告诉老枪手,他却以为:

“如果他们敢这样,他们一穿过峡谷,我们就会很容易把他们一个个地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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