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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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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和我再聊聊的话,而且你认为聊的事重要的话,那么就来见我。www.xiaoxiaocom.com我住在‘四季饭店’,你是知道那家饭店的,它的大厅十分气派,天花板很高。饭店非常豪华,对老人来说它特别豪华。所以,你就快去吧,汤姆,”他的眼睛眯成了缝,“把这位美丽的辛迪留下来陪我吧。”

桑德斯犹豫起来。“提防着他,”他说,“他是个卑鄙的老家伙。”

“卑鄙至极。”多尔夫曼咯咯地笑起来。

桑德斯顺着走廊向办公室走去,就在他走到门外时,他听见多尔夫曼在说:“美丽的辛迪,现在就请带我去大厅,那儿有一辆车在等着。如果你不怕会被一个老人迷惑住的话,那么路上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因为这家公司将发生许多有趣的事,秘书总是消息灵通的,你说是吗?”

“桑德斯先生,”桑德斯一走进办公室,吉姆·戴利立刻起身打招呼,“真高兴他们找到了你。”

他们握了握手,桑德斯示意戴利坐下,自己则在办公桌旁落座。桑德斯对客人的来访并不感到意外,他已期待戴利或者其他投资银行家来访有好多天了。戈德曼萨克银行的人在分别和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谈话,仔细检查着公司合并的方方面面,其中多半时间花在了了解背景信息上。虽然尖端科技是他们渴望得到的重要东西,但银行家们对此都不熟悉。桑德斯估计戴利会问些星光驱动器的进展之类的问题,也许会问及空中走廊的事。

“感谢你抽空来见我。”戴利说着,用手挠了挠他那光秃的头。他是一个又瘦又高的人,坐下后那显眼的细长双腿和双肘反而使他显得更高了。

“我想问几个问题,呣,不对外公开的。”

“行。”桑德斯答道。

“是与梅雷迪思·约翰逊相处的事,”戴利用一种抱歉的口气说,“如果你,呣,不介意的话,我很想对这次谈话保密。”

“好的。”桑德斯说。

“我了解到在爱尔兰和马来西亚建立工厂的过程中,你出了很大力,而在如何执行生产计划问题上,公司内部引发了一番争论。”

“是的,”桑德斯耸了耸肩,“菲尔·布莱克本和我的观点总不一致。”

“依我看,你的做法合情合理,”戴利干巴巴地说,“不过我推测,在这些争论中,你代表的是技术专家的评价,而公司里其他人的观点表明了,呣,各种各样的担心。这样说合乎情理吗?”

“是的,合乎情理。”他讲这些是啥意思?

“好,鉴于以上那些争论,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鲍勃·加文刚刚任命梅雷迪思女士担任一个极其重要的职务,这是康利-怀特公司许多人拍手叫好的一步棋。当然,过早地评判她将如何履行自己在公司的新职责是不公正的。但是由于同样原因,我若是不去了解她过去所担任的职务,就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你明白我说话的中心意思吗?”

“不大明白。”桑德斯答道。

“我想要知道的是,”戴利说,“你认为梅雷迪思女士过去的工作经历与现在这家公司的技术业务有什么联系,特别是和数通公司的国外业务有什么联系吗?”

桑德斯皱着眉头,思绪拉回到了过去。“我所知道的是她和这些业务没有多少联系。”他说,“两年前我们在科克有过一场劳工纠纷,她作为解决纠纷的代表团成员前去平息了纠纷。她还为了平面显示器的关税问题去华盛顿找议员进行过游说疏通工作。另外,她在库珀蒂诺总部任业务审查组头头时,批准了在吉隆坡建立新工厂的计划。”

“是的,确实如此。”

“但我不知道除此之外她和我们的业务还有什么瓜葛。”

“噢,好的,也许我得到的信息有误。”戴利说着,换了个坐姿。

“你听说了什么?”

“不谈那些细节问题,只是提出了一个判断力的问题。”

“我明白了。”桑德斯说。是谁向戴利说了梅雷迪思什么事情?肯定不是加文,也不是菲尔。是斯蒂芬尼吗?这事很难确定,但是戴利只会和某些高层官员谈话。

“我很想知道,”戴利说,“你是否考虑过她的技术判断力,当然我们只是私下说说。”

就在这时,桑德斯的电脑屏幕发出了三下嘟嘟声,一条电文闪现在屏幕上:

数通公司马来西亚分部与数通公司桑德斯办公室的图像连通还有一分钟。

发送人:阿瑟·凯恩

接收人:汤姆·桑德斯

戴利问:“出什么事啦?”

“没什么,”桑德斯回答,“大概马来西亚方面要和我通过电脑交流信息。”

“那么我就长话短说,好让你接收信息。”戴利说,“直截了当地说,在你们部门内,有没有人对梅雷迪斯·约翰逊是否胜任这个职务感到担心?”

桑德斯耸了耸肩。“她是新上司,这次人事调整你是清楚的,况且每次新老板上任都会有人担心这担心那。”

“你的回答非常圆滑。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人担心她的业务技能?毕竟她还比较年轻,从异乡来,打破了原有的生活工作方式,遇到的是新面孔、新人员、新问题。调到这后,她就不能得到鲍勃·加文的直接庇护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桑德斯说,“我们只能等待和观察。”

“而且我还记得过去有一个不懂技术的人当过这个部的头头,遇到了麻烦……那个人叫,呵,是叫尖叫的弗里林吗?”

“是的,他也没想到结果会是那样。”

“那么梅雷迪思会遇到类似的麻烦吗?”

桑德斯答道:“我听人议论过。”

“还有她的财政举措吗?她自己的财政计划,这是关键,你说是不是?”

桑德斯想:她有什么财政计划呢?

电视屏幕又发出了三下嘟嘟声。

数通公司马来西亚分部与数通公司桑德斯办公室的图像连通还有30秒。

“机器又叫你了。”戴利说着从椅子里起身。“你去忙吧,感谢你抽空接待我,桑德斯先生。”

“别客气。”

他们握了握手,然后戴利转身走出了屋子。桑德斯的电脑连续发出三下嘟嘟声。

数通公司马来西亚分部与数通公司桑德斯办公室的图像连通还有15秒。

他在电脑监视器前坐下,将台灯调整到能照亮自己脸部的地方。计算机上的时间读数在倒计时。桑德斯瞥了眼手表,现在是5点钟——马来西亚是8点。阿瑟也许是在工厂呼叫他的。

屏幕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矩形,接着很快向外扩展增大。他看见了阿瑟的脸,身后是光线明亮的装配线。这条崭新的装配线是现代化生产的缩影:整洁宁静,工人们身着上街时穿的衣服在绿色传送带的两边工作着。每个工作站装有一排日光灯,在屏幕上映出点点亮光。

阿瑟咳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喂,汤姆,你好吗?”他说话时,他的影像模糊了。他的声音与图像不能同步,这是因为卫星发射在图像上会造成一点点耽搁,然而声音相对传送得快些。这种不能同步的现象使人在开始几秒钟内产生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在和水下的什么人讲话似的,慢慢地就会适应了。

“很好,阿瑟。”他说。

“哦,那好。这次新的人事调整,我听后很不舒服,你是知道我心里的滋味的。”

“谢谢,阿瑟。”他怎么也不理解阿瑟远在马来西亚是如何听说这一情况的。不过,在任何一家公司里,流言蜚语总是不胫而走的。

“呣,汤姆,我站在这儿的地板上和你说话,”阿瑟说着指了指身后,“正如你看到的一样,我们的生产速度仍然十分缓慢,而现场检查也未有任何结果。设计人员是怎么说的?他们收到了那些装置吗?”

“今天收到的,现在我还未得到什么消息,他们仍在检查着。”

“呣,呣,好的,那些装置送给诊断组了吗?”阿瑟问。

“刚刚送去,我想会有结果的。”

“是的,因为诊断组刚刚要我们用塑料袋将10只驱动装置热封后寄去,他们还特意强调它们必须在工厂内封好,所寄的装置必须是刚刚生产出来的。你了解这一情况吗?”

“不了解,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我去查查,然后告诉你。”

“好的,这事我必须告诉你,因为我觉得这事蹊跷。我的意思是,10只驱动装置够多的了,海关将询问我们是否要一次寄出。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热封,当然我们会用塑料袋包好后寄出,但并不封口的。为什么他们要封口呢,汤姆?”阿瑟的声音里充满了忧虑。

“不知道,”桑德斯说,“我会去了解的。我分析是这儿舆论压力的缘故,大家急切地想知道那些该死的驱动器不起作用的原因。”

“嘿,我们也一样,”阿瑟说,“我们急得要发疯了,我说的是实话。”

“你什么时候寄那些驱动器?”

“呣,首先我得找一个封口机。我想星期三能寄出,你们星期四可以收到它们。”

“不行,”桑德斯说,“你应该今天寄出,最迟明天。要我替你弄一台封口机来吗?也许我能从苹果公司那儿找一台。”苹果公司在吉隆坡开了一家工厂。

“不。但你的主意很好,我会打电话到那儿,看看苹果公司能否借给我一台热封机。”

“那行。哎,加法尔怎么样?”

“糟透了,”阿瑟答道,“刚刚我和医院通了电话,显然他是急性腹痛,呕吐,不想吃任何食物。当地土著医生说,他们无法找出病因,除非用念符咒的方法。”

“他们相信符咒吗?”

“相信得很,”阿瑟答道,“但这儿行巫术是违法的,行巫术者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人知道,显然他真的病了。”

“好的,阿瑟。还有事吗?”

“没有了。我马上去找封口机,一旦你得知结果就告诉我。”

“我会的。”桑德斯说。通话结束了,阿瑟最后挥了挥手,接着屏幕一片空白。

将此通话储存进软盘还是数字磁带中?

他咔哒一声按下了“数字磁带”的揿钮,通话内容被储存进了数字磁带中。他从桌旁起身,想道,不管检查结果怎样,最好在6点钟与梅雷迪思见面前能知道结果。他走到外间辛迪的办公桌旁。

辛迪正背对着他笑着通电话,听见脚步声后便回过头,看见是桑德斯便止住了笑声。“喂,我要忙去了。”

桑德斯说:“请你将上两个月星光产品的生产报告找出来好吗?当然,要是能把这条生产线自开始以来的所有报告都找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的。”

“替我打个电话给唐·彻里,我想知道他那帮诊断组的人是如何对付那些驱动装置的。”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电子邮件的图标在闪着光亮,便按下键钮。就在他等着信号时,他瞥见了桌上的三份传真,两份来自爱尔兰,是例行的一周生产报告,另一份是奥斯汀工厂发来的要求修理房顶的报告,它在库珀蒂诺总部的运作部耽搁了一下,然后才由埃迪转给桑德斯,想请他努力一下,付诸实施。

显示器的屏幕亮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到了电文的第一行。

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运作部的审计员,来到我们奥斯汀这儿,说要审核所有的帐簿,大家茫然不知所措。听说明天还要来一些审计员,他们来干什么?这里谣言四起,而且很难消除。我该怎么办?本公司到底卖不卖?

埃迪

桑德斯不能告诉埃迪现在所发生的事,他没有犹豫,迅速作出答复:

审计员于上周也去了爱尔兰。加文指示对公司进行一次全面检查,他们要了解一下所有的事情。告诉那儿的每个人,忘记这件事,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汤姆

他按了一下“发送”的揿钮,电文很快发送完毕。

“你打电话来的?”唐·彻里未敲门便走了进来,在椅子上落了座,双手抱住头。“天哪,多忙的一天,整个下午我都在救火。”

“说说看。”

“我那儿来了几个康利-怀特的笨蛋律师,向我的人询问随机存储和只读存储之间有什么区别,问他们能否花时间解释一下。未及回答,其中一个笨蛋听到有人谈‘瞬间记忆体’,便立即问:‘它多久闪光一次1?’好像它是个闪光灯之类的东西。我的人只好忍受着这类滑稽的提问,我是说,我的人只适宜回答那些高智商的问题,他们不会为那些笨蛋律师开办补习班。你难道不能阻止他们吗?”

1flash一词既可解为闪光,又可解为瞬问。

“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桑德斯答道。

“也许梅雷迪思能阻止。”彻里说着咧嘴笑起来。

桑德斯耸了耸肩。“她是老板。”

“是的。现在——你在想什么?”

“你那些诊断组的人正在研究那些星光驱动器?”

“对。其实,我们正在研究的是被卢伊恩那帮聪明灵巧的能人拆得乱七八糟的零件。为什么把它们先送给设计人员?以前不能、以后永远不能让一个设计人员靠近一台实实在在的电子设备,汤姆,只能让他们在纸上描图,只要不时给他们提供画图的纸张就行了。”

“你们发现了什么?”桑德斯问,“是关于驱动器的。”

“什么也没发现,”彻里答道,“可我们想出了一些从各个角度找出病症的办法。”

“这就是你要阿瑟·凯恩直接从厂里寄给你10只热封好的驱动器的原因所在?”

“说得对极了。”

“阿瑟对此做法正莫名其妙呢。”

“是吗?”彻里说,“那就让他莫名其妙吧,这样对他反而有好处,他不能插手这件事。”

“我也想知道其中原因。”

“这么说吧,”彻里说,“也许我们的主意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目前我们只得知有一块芯片好像有问题,这是卢伊恩那帮家伙留给我们的唯一线索,其余没有什么进展。”

“芯片是坏的?”

“不,芯片是好的。”

“那你怎么说它好像有问题?”

“你瞧,”彻里说,“我们这儿到处传播的流言蜚语够多了。我只能向你汇报说,我们正在检查芯片,还不知道结果,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将于明日或者星期三收到那些热封后寄来的驱动器,收到后一个小时内我们就应该知道结果。这样回答满意吗?”

“你认为这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我必须知道这一点,”桑德斯说,“这个问题将在明天的会议上提出来。”

“呣,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答案,问题也许很大,也许很小,我们正在检查。”

“阿瑟认为问题也许很严重。”

“阿瑟的想法可能是对的,但是我们会解决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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