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般的沉默后，男人的声音冷冷响起：“滚。”

“是是，是……”仆从忙点头，胆战心惊地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身着雾蓝色水仙纱裙的女子款款走上了阁楼。

察觉到脚步声，谢无妨眉梢紧紧皱起，压抑了怒火，道：“我说过不要……”

“爷这是怎么了？”温婉的女声徐徐响起。

谢无妨的话被打断，循声看过去，只瞧见一个容貌秀婉的女子逐渐走上楼梯。

他收回话，脸色却依旧不虞，转回头去。

“挽烟知道爷心情不好，来陪爷说说话。”女子放开微提着裙摆的手，慢慢走到谢无妨身边，轻声道，“爷可是想起了那位姑娘？”

她是风月坊的第二头牌，性子沉稳，因此能偶尔与爷说上几句话。

这么久以来，她待在风月坊中，自然听秦妈妈说过那位传说中神秘的姑娘。

——那位姑娘一开始，原是被拐进风月坊的，可到了最后，风月坊却因她而兴盛。

因缘际会，当真奇妙。

谢无妨面无表情道：“没有。”

“爷又说谎了。”挽烟柔柔笑了笑，“不过也没什么大碍。莫说爷了，挽烟也十分倾慕那位姑娘，想一睹那位姑娘的芳容。”

“想必是位佳人。”挽烟思衬半晌，道。

谢无妨没有回应，一言不发。

见他依旧心情不虞，挽烟弯唇笑道：“爷在烦恼什么呢？”顿了顿，又道：“难道是思而不得么？”

“不是。”

几乎是立刻，谢无妨便冷声否定了。

“既然不是思而不得，如今爷逍遥在外，既无琐事加身，又无朝政束缚，天下任由爷去，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呢？”挽烟柔柔笑道，“如此境况，可叫挽烟好生羡慕。”

空气沉默了半晌，谢无妨哼笑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多谢爷夸奖。”挽烟眼中笑意从容。

“既如此，爷不若随挽烟下去喝一杯？”挽烟思衬半晌，似想起了什么，希冀道，“昨日新进的那批醉清风，听说味道极佳，爷赏个脸，与挽烟一同去罢。”

谢无妨随手摇了两下骨扇，注视着底下街道，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忽然清脆的“啪”一声，他合上骨扇，倒是转身先走下楼梯去了。

“好啊。”他道。

美酒佳肴在前，何必自寻烦恼。

得不到的东西，他谢无妨就算在意，也不可能像个怨妇般自怨自艾。

待他日另寻了新欢头，哪管凡尘俗事，自逍遥去。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