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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银箭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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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就耍嘛!”江雨翻了白眼,走出去,抓下腰际长鞭,叭叭耍了几响,已呵呵笑道:“耍完啦!”

江西笑道:“这么快?!”

江雨贼样道:“难道要我把你们耍得更久些?”鞭子又叭了几响,十分刺耳,她笑声更弄人。

江西急叫:“别耍啦!我宁可静静地赏月,听你一耍,情绪都没了。”

江雨这才得意地走回来:“对嘛!赏月本就静静地赏,只有你兴趣特别大,要听我鞭声。”

江西笑骂:“谁像你,耍赖皮。”

“我就耍,你拿我怎么样?”

“我揍你!”

江西也不放过她,起身追逐,引来众人笑声不断,好一幅天伦图。

然而他们却想也没想到,危机已逼向他们。

已近二更。

圆月更圆,更亮,却更冷。

向展天竟然单枪匹马潜伏于庐山脚下,他一身黑衣,十分劲朗,手握长剑,一副征战沙场老将模样。

他看看天色,二更已差不多,那蒙面女子还不来,暗自冷笑:“莫非她怕了?”

他决定自己闯,正如弟弟所言,打不过对方,全身而退也无问题。何况练了绝招,不找对手试试,实是不怎么甘心。

心意已定,当下潜往山岭,准备突袭。

三江堡外,一片松林,忽而无风自动,飞起几只寒鸦,飞掠苍穹,哑哑悲叫。

江东神色一凛,暗道:“寒鸦悲呜,不是好兆头……”

他方有反应,那几名跟随他身边老剑手已能会意。已有三名藉着赏月之态,渐渐移往堡墙,还故意追逐,掠向墙顶,四下瞧去,一片松林安静如初,瞧不出异处,正想返回禀报。

向展天早已躲在暗处,他本想暗中行事,忽而觉得不如硬闯来得过瘾,也好让对方心服口服。眼看三人想退回去,当下将面巾罩在脸部,大喝一声,以剑化掌,一出招就是菩提八掌,闪冲三人。

三人眼看有人偷袭,快捷化开三角,随身长剑封向那人。剑方出手,来人已至,锵然一响,竟被震得虎口生疼,长剑差点脱手飞出,三人更被来人冲势逼落墙面,跌步三四尺,甚是惊心对手力道之强。

向展天一剑迫退三人,信心大增,哈哈大笑,凌空冲扑而下,长剑噬如灵蛇,全往三人要害刺走,迫得三人手忙脚乱。

此时江东、江南、江西、江雨已知有变,机警起身,准备迎敌。而那剩下六名剑手也已扑身上去,六长剑,三短鞭尽展,密密层层裹住向展天。

江雨甚是嗔怒:“这家伙该死,什么时候不来,却在中秋夜前来送死,真杀风景。”

江东道:“那人武功不错,不知是何来历?”

江南道:“恐怕是认识者,否则何须蒙脸?”

江雨道:“我去摘下他面巾,看他有何脸见人!”

看爹未出言喝止,抽出断虹金剑,赶了过去。

向展天以一敌九,负担自是沉重,又以剑化掌,威力大打折扣,一时也被逼得难以脱身。

江雨奔来,轻喝一声:“让我来!”腾身掠往剑阵,剑手立即腾出空位,她补了进来,金剑已快捷砍住向展天。

向展天不知她手上金剑能断金削铁,冷笑一声:“来一个,死一个!”利剑往她即劈。

他以为既使未能劈断,也该把她震得虎口生疼,短剑飞出,然而双剑一触,锵然一响,自己长剑竟被切成两段,他大喊不妙。江雨冷笑方起,一剑已划向他胸口,他急忙躲闪,仍被划破三寸伤口,恨得他咬牙切齿。

“你敢耍诈?别怪我不客气了!”

向展天怒气大发,断剑猛抛江雨,被架开,双手猛展菩提八掌,啸风乍起,扫得众人脸耳生疼。那掌劲旋后劈来,全落于江雨身上,叭然一响,江雨如断线风筝倒摔而退,屁股如打水漂般连蹬四五次方自落地,幸好掌力被九名剑手封去不少,否则她得当场重伤吐血,饶是如此,也吓得她脸包发白,臀部疼痛不已。

向展天一招得手,挟以万钧气势又扫退两人,猖狂得哈哈大笑。

江东见他出招,甚是惊讶:“会是菩提八掌?!”哪敢坐看青天,赶忙掠身追来,免得手下有所失闪。

然而他方自掠于半空中,暗处又射来一道青影,直扑江东,另有三道青影则取往剑阵及江南、江西等人。

向展天见状,哈哈大笑:“来了也好,省了大爷不少功夫。”双掌劲吐,又击退一名剑手。

领头一名女子喝道:“一个也不许走脱!”她已一掌打向江东胸口。

江东平日已少用兵刃,此时也不得不抽鞭迎敌,短鞭一抽,卷向那女子手腕。那女子冷笑,腕脉一翻,硬是将短鞭给抓在手中。手掌微麻,不得不佩服江东功力深厚。

江东更是惊诧,那女子武功竟如此之高,一招便能抓住自己鞭子,虽是未曾料及她敢抓鞭子而被抓着,然而这份功力,江湖中已没几人,她到底是准?

眼看自己将被拖往地面,猛抖神功,力传鞭尾,已把她右手震开,赫然发现鞭尾被她握过之处已蚀去大半,他更是吃惊不已:“你用毒?”

那女子冷笑:“有何不可?”双掌连劈,又自迎面攻来。

江东知晓他能用毒之后,已不敢近身相搏,只能以短鞭迎敌,一时也陷入胶着状态。

江南和江西则迎战另一名青衣女子,江雨眼看来了不少人,顾不得臀部疼痛,赶忙抓剑迎向哥哥,以三敌一,硬吃那名女子。

最可怜乃是九名剑手,只向展天一人已是难以对付,现在又多两名女子,实是不易对付。眼看剑阵招式施展受阻,引导者不由吼道:“拚了!”只见得他奋不顾身冲向一名女子背面。

那女子冷喝,反手一掌将他打飞空中,他闷哼一声,其势未变,猝然使出千斤坠又再猛撞下来,其势已经够快,突然又有两条长鞭卷向他左右脚腕,甩飞链般把他甩往地面,那速度又快了数倍,这原是他们拚命招式,情急之下只好用上。

那女子本是自信等待,再送他一掌也就了事。岂知他速度突然增快,想应付已嫌过慢,四边又是利剑,退去不易,只好硬撑,反掌打出。唉呀一声,右掌已被划伤,急得她使出毒功,迎面打出沙状东西,罩往那人门面。

沙物罩面而来,那人竟狠心不避,硬被罩中。沙如尖针刺入肉中,痛得他唉痛惨叫,整张脸已化成血堆,那把利剑始终不肯罢手,硬是刺中女子左大腿,自己也一命呜呼。

那女子闷哼,已然跪了下来,长剑刺得不浅,使她一时难以支撑。

另一名女子见状急道:“怨春,你怎么了?”

那怨备道:“没关系,还挺得住。”双掌又想迎敌,然而剑手个个经验老道,看她受伤,岂能放过,又欺来三人,剑如毒蛇,全往怨春背脊要害刺去。

那另一名女子见状,岂能甘心见着怨春死于剑下,怒斥一声,双掌泛起淡青,十指如勾,扑向那一名攻击怨春剑手。

只见得掌势如电,闪将即至,硬是抓碎一名剑手脑袋,血浆溢出,变得碧黑。另一掌抓向一名剑手肩头,他唉叫一声,脸已曲扭,变得青黑,当场毙命。

剩下一名剑手见状,吓得失了心,他哪曾见过如此霸道毒药,然而只这一失心,怨春已抽出腰中长剑,反刺他肚皮,一剑穿背,他也呜呼哀哉,

怨春感激迎向那女子:“恨秋妹,多谢了。”

那叫恨秋者见她平安无事,这才有了笑意:“快起来迎敌。”

拉她起来,两人又扑向另五名缠斗向展天的剑手。

那五名剑手眼见同伴死去,个个两眼尽赤,悲愤填膺,也不想活了。三人两鞭硬缠往向展天,任他甩劈不松手,另两名却寻着机会猛刺向展天背部。

眼看就要把他剌穿当场,岂知利剑迎背,叭然一响,竟如刺在硬石上。

原来向展天背部曾被父亲划下血沟,虽已全愈,却时常作痛,十分难受,尤其双手往后拦举之时,更是难受。和向展文商量之下,决定装上软甲铁,自可不必顾及背部,待到伤势好时再拆下,没想到却因此救了他一命。

长剑猛刺不下,向展天双手反劈两人胸口,打得两人暴吐鲜血。两人仍不罢手,再尽全力猛砸剑柄,硬将利剑再刺背脊,任那软甲铁承得了一击,却承不了再击,剑尖已刺穿软甲铁,扎中向展天背脊,痛得他冷汗直冒,往前扑去。幸好两把剑剑身较厚,无全部穿透软甲铁,否则向展天又得毙命了。

此时怨春,恨秋及时赶来,两人各出双掌,击向剑手脑袋,打得头骨碎裂,当场毙命。

剩下三人死缠向展天,早已身负重伤,眼看已无力再战,只好各尽最后一口气死拚,一名剑手张牙猛咬,硬是咬下向展天左腿一块肉,方被击毙,其余两人则已胸骨碎烂而死。

向展天被几具尸体压在地上,满身是血,惊心之中,暗呼好险,也拨开尸体,慢慢爬起,想办法弄掉背后双剑,更是惊心不已,若他知道这九名剑手如此拚命,他再也不敢一人硬闯了。

怨春和恨秋已掠往江南兄妹,一时情势又改观,兄妹三人已陷入苦战。

江南见及三人武功不但诡异,而且十分不易对付,只好联合妹妹以守为攻,先隐住阵脚再说。

江东见状,心知若再拖下去,可能不利于自己,遂冷喝一声,短鞭扫出力道,蟠龙般威力直取那女子门面。

那女子斗了许久,知道他内力十分高强,硬接对自己不利,遂避往左侧。

江东眼看她避开,右掌一探佯攻其肩头。那女子自恃毒功在身,最喜欢对方空掌迎来,身形不变,右手急忙抓扣江东左手,心想只要沾上些许,肌肤自能毒死他。

岂知江东另有阴谋,眼看她不动身,赶忙收回左手,凌空掠过她头顶,直往那三名女子扑来。

那女子忽然知道已上当,眼看江东已快冲至三名女子背面,赶忙喝吼:“快用毒!”自己也飞扑追去。

江东抢得先机,一掌打向恨秋背心,将她击退丈余远,恨秋当场喷血,遥遥欲坠。

江东急喝:“雨儿快走……”暗劲送出,将江雨逼退数尺,短鞭一抽,打中青衣女子背脊,她唉叫一声,右手反扣江东左大腿,人也向左偏去。

江东被抓,顿觉肌肉辣疼,心知有毒,马上扣抓,硬将左腿肌肤撕下近一个巴掌大肉片,瞧得江西泪流不止,直呼爹爹。

后面赶来女子一掌又打向江东背部,逼得他喷血前仰。

江南见状,双目尽赤,急叫爹,想扑前救人,却被那女子拦下,一掌又逼了回来。

那女子冷喝:“快追那丫头!”

受伤的恨秋虽是鲜血狂吐,此时也硬撑身子,再拦江雨。

江雨从小至今哪见过如此血淋淋场面,整个人早已吓得魂失魄散,满脸泪水,眼看又有人拦来,吓得哭声大起,金剑乱砍。

然而方才受江东抽鞭女子,方才吃了不少江雨手中金剑之亏,此时更不放过她,迎身即凌空飞起,正取江雨背心。

江东乍见,爱女心切,没命吼叫:“你敢……”猛冲而起,直撞那女子。

黑暗中猝有一道银光射来,快逾流光,直取江东背脊。

银光来得好快,一闪即没,射中江东背心,露出两寸银白箭尾,江东闷哼,人已栽倒落地。

江南、江西见状,哪还顾得自己,急呼父亲,双双没命扑了过去。

较高女子登时凝运真气又劈拦两人。江西见状,不得不牺牲自己,以让哥哥能救人,是以狠命地持剑刺撞那女子。

较高女子冷笑,正要以毒掌置她于死命。忽有一道白影闪来,直罩那女子,身手竟高得出奇,一掌将那女子给逼退。

江西见着此人年轻俊美,又逼退那女人,定非敌人,心情一松,急叫:“快救我爹他们!”

那白衣男子当下追往江南,准备救人。

岂知又有一道银光涌射江南背面,血取命门部位,江南哪知后头有暗器,闷哼一声已栽倒。

那男子想救已是不及,只好反切恨秋及那名攻往江雨的女子。

江雨见着哥哥及父亲双双中箭,已然恸哭失心,切叫哥哥、爹爹,顾不得自己,没命冲来。

江西更是悲切,跌撞扑去,泪水早已涌满脸眸:“快救我哥啊……”

那男子逼退恨秋和青衣女子,正想反身救人。

那较高女子已掠身抓抱江西,手指江南喝道:“抓人,撤退……”已先掠退。

那男子眼看江西被抓,更是心急,迫退怨春,赶忙追往江西,想截住她。

怨春、恨秋伤势颇重,无力抓人,只剩青衣女子抓起江南,和怨春、恨秋已退出三江堡。

江雨则抱起父亲,伤心欲绝:“爹您不能死啊!爹您醒醒……醒醒啊……”泪流不止。

江东慢慢张开眼眸,见着爱女,露出一丝笑容,想伸手抚爱女脸颊已无力气。

江雨见状更是悲切:“爹你振作点!我这就替您疗伤……”想放下父亲,找寻治伤药物。

“不必了……雨儿……”

江雨见父亲开口,却又不忍放下他,深怕这一放手,父亲即会离她远去,抱得更紧,泪水更流:“爹您千万不能走……千万别丢下我啊……”

江东勉强再挤出笑容,硬将右手仲起,抹向江雨洞痕:“……雨儿……别哭……爹辜负……你了……”

“爹您不能走,雨儿须要您啊……”

江东奈不住女儿哭声,眼角也渗下泪珠,气息更加微弱了。

江雨悲恸不已,猛摇着父亲,切急哀嚎:“爹您醒醒,雨儿要您啊……”

江东挤出最后一丝笑容:“……去找……银……河……”

说完嘴角渗出血迹,已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仍如此不舍地瞧着女儿,想替她分忧却如此之难,连那泪珠儿都无法替她拭去,右手渐渐地垂了下来。

江雨丧亲之恸,泣不成声,涕泪纵流:“爹您不能走啊……您走了留下雨儿怎么办……你快醒醒,醒醒…”

摇着、抖着,父亲终究留着那抹最后残笑。那如此熟悉的笑容,此时看来却如此悲哀而无奈,充满亲情双手,竟也渐渐地冷了。

江雨奈不了心头悲切已昏死过去。

圆月仍圆,却感受不出世间悲哀,仍吐寒光。

那寒鸦竟也哑哑悲泣着。

向展天一直立在当场,若此时一剑刺来,必能将江雨刺死当场,他却没出手,甚至一步也未移动。他只想打倒三江门,征服这群人,根本不想夺人性命,然而却弄成如此悲剧,这并非他所愿,又岂能再向一名无法还手的小女孩出手?

他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来,胜利的代价却是如此沉重,如此悲哀。轻轻一叹,他也举起沉重步伐,慢步离去。

寒夜中,只留下一名孤女,几具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寒月已沉。

东方渐渐升起红光,江雨方自醒来,瞧及父亲遗体,不禁又悲切恸哭,好不容易强忍下来,才慰到入土为安。此时已无人在旁,只好自己动手,先到后山找处灵秀之地,抽出金剑挖了十个坑,然后将父亲及九名剑手遗体一一扶来葬去,再立石为碑,依姓名刻在碑上。随后找些线香、冥纸焚烧膜拜,悲从中来又泣不成声。

直到香火将熄,江雨勉强打起精神,抹去泪痕:“爹,女儿一定会替你报仇,您安息吧!”

再三膜拜,方自起身,握着那把几寸长银弩,更是怒火中烧:“不管你在天崖海角,我都会把你挖出来碎尸万段。”

握紧那支杀死他爹银弩,她已向天诅咒,不杀此人誓不苟活,这才将银弩小心藏妥,呆坐当场,心想大哥大姊已被逮,不知下落何方。那名白衣人似否也将大哥、大姊救了回来?不过她想希望不大,现已近黄昏,两人要是脱险,该会赶回来才对。

自己也救不了他们,该如何呢?忽而她想到父亲临终要她去找银河,虽只是一面之缘,他即肯帮忙?

但想及银河为兄弟而负手任人宰割的豪情,她不自禁地想告诉他,三江门所发生的一切。这并非要他替自己报仇,而是爹临终遗言——爹竟然在临死前还想到银河,难道又是另一份感情?

“不管如何,我先去找银河,将此事说明,然后赶到天山找爷爷……”

她忽然想到天罡地煞两位爷爷在家,爹也可能不会遭到毒手,不禁有点恨两人,然而此时除了两位亲人可寻,又能寻谁呢?

心意已定,再向父亲及九剑手拜礼,趁着天未黑,收拾一些衣物,碎银和掌门信物,匆匆赶往山下,探着路,往双鹰盟方向出发。

一路上她不敢说出三江堡任何事情,战战兢兢赶路,过了五天,方自抵达多宝湾。打探之下已找来双鹰盟庄院,她想进去,却有点困窘,毕竟她又是第一次求人,在门前踌躇不前。

守卫见着她背个小包袱,又是风尘仆仆,怪是可怜,遂走过来问道:“小妹妹你是来……来找工作的?”他本想说是来要饭,但觉得不妥,立即改口。

江雨先是退缩几步,终究镇定下来,摇头道:“我不是……”

“那你是……”

“我……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这里可有一位姓银,他叫银河,他说是双鹰盟的人。”

守卫恍然喜道:“你说的是银副盟主?有啊!你是找他来的?实在失敬,请里边坐,小的这就去传话!小姐你请……”

守卫最是信服银河,听及有人找他,更是视江雨为佳宾,礼貌有加。然而江雨见他如此客气,反而困窘不安,急忙道:“不必了……我只是要传几句话给他而已……”

“这也没关系……进来喝杯茶也无妨。”

“不必了,我,我还赶时间……”

守卫看她窘羞难安,也不敢再请人,免得她更形困窘,遂含笑道:“小姐如此客气,小的也只好从命了,你先等一下,小的这就去通报。”

再含笑说声“你等等”,守卫这才急步转身入内传话。

江雨不知怎么,升起一丝期盼,东张西望地想瞧清里边是否有人出来。

只一刹那,里边传出声音:“谁要找二叔……”银星第一个好奇地就撞了出来,自从银河回来以后,从来没有人来找过他,现在有人找来,他自是好奇万分,想先探个清楚。

他飞奔至门口,和江雨四目相触,惊诧不已:“是你?”

来者竟是以前曾在三江堡,斗过嘴的江雨,甚是让他感到意外。

江雨更是困窘,上次在三江堡曾奚落他,现在却登门求助,面子已挂不住,甩头即跑。

银星顿觉不忍:“江姑娘……”想追,又觉得不妥,终于定下脚步。

虽然以前曾被溪落,可是见着江雨如此落魄,心生同情,竟也不怎么怪她,反而感到她甚为可怜,暗自叹息不知该如何帮她。

江雨愈奔愈急,愈奔愈是伤心,普天之下似乎再也没有亲人可寻,从此以后就要沦为孤儿了,再也无人会关心她,爱护她,她好想哭,没命地奔着,逃着。

忽而前面一尊高大人影挡在前头。

江雨差点撞上,猛然抬头,竟是如此想见到的银河,一时泪眼纵横,扑向银河。

“银大哥……”泣不成声。

“江姑娘……”银河轻轻拍她背肩,他知道江雨必是受到严重打击,否则不会来找自己,更不会哭成那个样子,心念转着,又有谁如此狠心把她弄得如此伤心,那想必又是一件沉重的悲痛。

他静静让江雨发泄情绪,尽情地哭。

不知过了多久,江雨方止住哭声,困窘地想抹去泪痕。

银河却伸手替她擦去,亲切道:“没关系,人都有难过的时候,让银大哥帮你擦。”

一只爱心的手,已将两人距离给拉近。

江雨感到一丝温暖,却也困窘:“多谢银大哥,我自己来……”赶忙挽袖拭泪。

银河怕她面对自己而困窘不能自处,说道:“到江边走走如何,那里风景不错,可让你心情好些。”

指向左侧江边,含笑等待江雨答复。

江雨虽不知银河用意,但此时只有如此才能化去自己困窘,遂颔首:“多谢银大哥……”

银河这才领着她走往江边,此处离多宝楼不及半里,可瞧及江中一切景色。

轻风拂来,掩面不寒,江雨远眺大江世界,不断凋息自己悲切心情。

银河指着多宝楼,含笑道:“那叫多宝楼,有六位小兄弟开的,他们挺好玩,有机会你可以见见他们。”

他说了一些六人有趣故事,又介绍江中一些船只来历和用途。

渐渐地,江雨已平息悲痛心情,连抽泣声也弱了下来。

她才幽怨说道:“银大哥,我爹死了……”又抽泣几声,却也忍下来。

银河闻言,嘴角抽了抽,双手青筋却已暴涨,有若蚯蚓,甚是吓人。上次一别,江东如此健朗和豪迈,现在却作古了,自己视他义气英雄,想找时问回报他放一马之情,岂知那次一别,竟无缘再见面?

“我大哥、姊姊都失踪了……”

银河强自冷静,说道:“事情如何,你慢慢说清。”

“在八月中秋那天,来了几名男女蒙面人,偷袭三江堡,后来又暗中射来银箭,射中大哥和我爹……”江雨将如何遇袭及父亲,大哥中箭,大姊被捉,及一名白衣男子救人之事说了一遍。

回忆往事,不胜悲凄。

银河已有所了解,问道:“那银箭呢?”

“我带来了……”

江雨将银弩拿出,交予银河。

银河见状,稍微抖颤,这银弩不就是上次射中小鹰儿那种型式?赶忙从怀中拿出,竟然一模一样,七寸长,弩尖成锐三角,弩羽两寸长,划有十条横纹。

江雨见他也有银弩,急道:“银大哥知道那人是准?”

银河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查出来。”

“他也射伤了你家人?”

“他射中了我一只小鹰。”

江雨不解:“他会是谁?为何那么心狠手辣?”

银河沉吟半晌,说道:“你认为那银弩和蒙面人有何关系?”

江雨道:“自是同一路的,他们全想要我们的命。”

“它是在最后才出现?”

江雨点头:“是我爹要扑来救我时被射中的,当时我看得最清楚。”

银河道:“若是他们同一伙,为何不把那名白衣人也射中,如此他们也不用逃跑了。”

江雨没有想过这问题,被他一提,也有了疑问:“难道是另一伙专放冷箭的?”

银河揣想一阵,问道:“那白衣人是谁?你可见过?他和三江堡有何关系?”

江雨摇头:“不清楚,我以前从来没看过他。”

银河喃喃念道:“那他为何会突然现身?”

江雨凝目:“银大哥在怀疑他?”

银河轻笑:“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明白。”

江雨道:“他不可能是凶手,因为放冷箭时,他已在场。”

“这就不对了,你不是说,在你爹中箭时,你大哥和大姊拚命赶去救人。你大姊为了想拦住蒙面女子让你大哥有机会救人,而想同归于尽时,那白衣男子才出现?那不就表示他现身在银弩射出之后了?”

江雨道:“话是不错,但他出现以后,又有第二支射来。可见发弩者另有其人,而且白衣人还救了大姊和我,最后还赶去追敌,他是帮我们的。”

银河点头:“这就有理由了,我并非怀疑他,只是要了解一切情况,如此一说,他自非发箭之人,事实上也不可能嘛。”

江雨替白衣人解脱嫌疑,也感到一丝高兴:“他不可能的。”

银河道:“那他该是突然而来,比如说去赏月而发现打斗才赶去瞧瞧……却不知当今武林有何年轻高手可击退那群青衣蒙面女子?……”

从江雨口中,他已知那群女子和劫走玉金刚者该是同一批人。

现在银河倒是对那年轻人甚有兴趣,他问道:“你想那白衣人会再回三江堡吗?”

江雨道:“如果他救出姊姊或大哥,该会回去。”

银河沉思半响,心想事情发生在三江堡,不管如何,都得赶过去看一趟,一方面以凭吊江东门主,另一方面也可找寻江雨可能未加留意的蛛丝马迹,说不定有助于找出凶手。

三天后。

银河与江雨已返回庐山,将走往三江堡小径。旧地重游,江雨捺不人心悲痛,不禁掉泪,还好与银河在一起数天,心情好多了,勉强忍下泪水,拭去泪痕。

银河这才说道:“江姑娘,我们可以上去了嘛?外头可有打斗?”

江雨摇头:“没有,是从堡中右侧松林开始,我记得那时一群寒鸦飞起,几位剑手就掠向墙头探查,然后就遭了突袭。”

她指向高处城堡的左侧,映来一片青松林。

“那我们从该处开始找吧!”

两人很快掠往松林,青松如故,瞧不出一丝痕迹,若有,也只是几枝嫩芽被踩断,这查不出什么。

银河爬上高松,往堡内瞧,广场清净一片,不禁说道:“江姑娘你不是说当时是在八月中秋,你和家人正在赏月?”

“是啊,没错。”

“你可收了桌椅?”

“没有,当时甚是难过,只好先将爹和九名剑手遗体埋了,哪还有心情收拾东西?”

江雨也觉得银河问话不对劲,也掠向松枝,往内瞧,怔愕道:“桌椅不见了?”

银河点点头。

“会是谁动了手脚?”江雨忽而喜悦:“难道是姐姐或哥哥回来了?”心急之下,已想往堡内冲去。

银河马上拉住她,低声说道:“也有可能是敌人前来毁灭证据。”

江雨这才惊心,竟然没想到这点,庆幸自己未往前冲去,暗声道:“你说里边可能藏有敌人?”

“不敢确定,不过还是小心些,我先去,你跟在后头。”

说完银河轻巧掠起,有若一片落叶,宁静无声,落于方场。

但觉四下无人,这才向江雨招手,她也飞掠过来。

往地上瞧去,别说是桌椅,连血迹都已刷洗干净,洁净如初。

江雨怔诧:“怎会如此?难道敌人当真来过,想毁迹灭痕?”

银河点点头,随后道:“这里已被整理,无法找到线索,不如到屋内瞧瞧。”

当下走在前头,直往大厅行去,江雨即跟上。

及至厅门,亦是整齐如初。

银河探不出异样,遂举步入内。

蓦然一道冷光射来,银河冷笑,右手仲指一点,点中那暗器,乃是细石。

就在他伸手点暗器之际,一道白光射来,猛取银河背面,其势之快,匪夷所思。

银河但觉背脊生寒,心知不易对付,转身已是不及,连忙倒翻拔高七尺,返身下扑,迎向来人,那人正巧也冲往高空,双掌尽是致命绝学,耍得满天掌影,啸风逼人。

银河赶忙迎招出掌,连抓带扣,速度之快,好似手掌已跳了出来,当成暗器射出。

两人在空中劈叭交错十余掌,那人一声轻喝,倒射而退。

银河亦颇为惊讶对方能逃过自己一抓,只能留下三寸长袖白袖衣。

那人冷喝:“好功夫。”又想出招攻击。

此时内厅忽尔传来女人急叫声:“快住手,不要打啦!他是银少侠。”

江西一身黑罗裙,夺门而出。

此时江雨也进了门,突见姐姐,喜极而泣,一声“姐姐”已没命投了过去,泪如涌泉,珠挂脸腮。

江西猝见江雨,亦是惊喜挂泪:“小妹是你?你去了哪里?姐姐还以为你也遭了敌人毒手喔!”

两人相拥而泣,多少悲恸郁悒,皆想由泪水宣泄而出。

那人正是搭救江西回来的白袍男士,他此时已明白来者非敌,立即收招,瞧往银河歉声:“不知是银少侠光临,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银河也拱手答礼:“兄台见外了,在下还要感激您解救江家危急之情呢!”

“不敢,不敢,只是偶尔碰上,拔刀助而已。”

那人甚是客气回礼。

银河此时已将他瞧清。

他年约二十五六岁,身材适中,穿的白袍滚银丝边,一看即知非凡品。长得还算英俊,梳理甚整齐,宛若王公贵族。只是两眼闪闪锋芒甚露,傲气隐现,两颊稍稍陷下,下巴因而显得较长,皮肤却白嫩嫩,想是照顾得非常好,一副风雅名流模样。

以银河习性,自不愿搭攀名士之流,然而礼貌上他仍应之以礼。

那男士彬彬有礼道:“在下姓段,单名一个平字,家住苏州,请多指教。”

银河心想苏州可有姓段的武林世家,可惜未能想出,遂回礼:“段公子武功实在不弱,在下佩服。”

段平轻笑,嘴角一抽,深陷的右颊显出一道深痕,倒和他风雅脸容不大搭配,想是时常如此咧一边的笑。

“少侠夸奖了,这几招猫爪式功夫,岂能跟少侠比?你看一上手就被您截了一块布,哪还有资格在您面前谈武?”段平伸出右手袖口,显得十分钦佩和无奈。

银河道:“抱歉,一时失手了。倒是公子方才那几手,有若武当七阳掌和少林八卦掌混合而成,不知公子师出何门?”

他不假词色,当面想探清段平师承来历。

段平钦佩说道:“佩服,佩服,少侠眼明如神,一眼即能看穿在下招式。其实在下并未真正拜过师父,只是家父段冰曾经到过武当、少林求艺,结交了儿位朋友,也学了点招式。小弟自幼好武,他老人家也就传了几招,如此而已。”

银河问道:“令尊可是当今镇国大将军?”

段平拱手:“正是。”

“他不是住京城?”

“苏州是老家,家母不愿瞧见父亲出征那种心惊肉跳日子难挨,宁可住到老家,在下也就跟她老人家一起住了。”段平含笑:“此次趁着中秋月圆,想来庐山一赏明月,以偿宿愿,没想到竟碰上这种事,基于在下自幼喜欢闻及正义游侠之士,自不甘恶人逞凶而出手救人,也因此才有缘见少侠英挺风貌,甚是心仪。”

银河也说了几声客套话回礼。他想段平既然一口气将自己来历说清,而且段飞确是朝廷大将,自无法假得了,他是段飞之子,多少也该学得武功,却没想到这位小将军武功竟会如此之高。

他在沉思,想着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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