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走了6条街,停在一个杂货店门口。www.mengyuanshucheng.com打电话警察总局,找珠宝盗窃组的厉警官。他今天值夜,正好进来上班。
“我是赖。”我说:“柯赖二氏私家侦探社的赖唐诺。”
他的声音一点也没有认识我或欢迎的样子:“嗯,有什么事。”
“关于戴家那件案子,我想送点人情给你。”我说:“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追究消息来源。”
现在他开始有点兴趣了:“什么消息?”
我说:“我们公司是在替戴太太工作。目的在本案另一角度。要是她知道我把消息告诉你,她会解雇我们的。所以你一定要掩护我。”
“听你说来,消息很重要似的。”
“是很重要。”
“讲讲看。”
“保密没问题吧?”
“绝对。”
“史娜莉,”我说:“戴太太的私人社交秘书,在失窃案发现后失踪。她现在住的地方是拜度东街681号。公寓名字是顾桃赛小姐,她是她的室友。你动作要快,他们随时会溜的。”
“你是赖?”厉警官问。
“是,赖唐诺。”
“地址是拜度东街,681号?”
“是的。”
“公寓是一个姓柯的名字。”
“不是,不是,姓顾。我公司另外一位老板才姓柯。”
厉警官语音有了一点友善。“好,我记住欠你一个情。”他说。过了一下,加上一句:“假如真如你所说。”
“保证不错。”我说。把电话挂上。
我开车到戴家。车库上面司机住的房间灯亮着。我把车停侧门,轻轻走过车道,爬一层楼梯,轻轻敲门。
司机贝法斯把门打开。
他的外型正如我已形容,相当高大,充满“人之初,性本善”的样子。我不太知道,这种天生“性本善”,是不是做作。高大的身躯一点也不笨重。厚、黑、卷的头发给他很讨女人欢心的自信。他咧开嘴巴向我笑笑,灯光下,他左颏部有一道疤痕。
“我是赖唐诺。”我说。
“是,我知道,有什么事?”
“我要进去。”
他让开一边:“进来。”
房间3面都有窗。每个窗上都有百叶窗帘。都是新的。地毯已用薄,而且已褪色。一个书架,上面不少书。我走过去看看书名,大致是半年前的畅销书。摆饰很恰当,整理也很花工夫。贝司机说:“请坐。”
我坐上看起来是室内最舒服的一张椅子。他坐我对面。脸上仍挂着本性善良的微笑。他说:“对我,你不必装出戴家朋友的幌子,因为戴太太把你一切都告诉我了。也叫我和你合作。”
“那很好。”
“有什么你想知道的吗?我知道的都会讲。”
“你来戴家多久了?”
“大概6个月。”
“你和史娜莉差不多同时来?”
嘴上的笑容仍在,眼中的笑容已消失:“我想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里了。”
“那她在这里也不久?”
“不久。”
“什么人替你收拾这房间?”
“我自己。”
“收拾得真是整齐清洁。”
“我喜欢整洁。”
“怎么没有见到床?你睡哪里?”
他用头示向只有一扇单门的方向:“那边还有一间。”
“我要看一看。”
我站起,他也站起。动作很慢,好像要决定给不给我看似的。我自顾自走向门边,表示决心。他慢慢跟过来问:“想看什么?”语音有点尖锐,先天善良本性已打折扣。
“了解情况。”我一面说,一面自动打开门,进去。
这也是一间3面不靠其他房子的大房间。也有窗,窗上也有百叶窗帘。有一只单人白铁床。另有一只大的双人核桃木床。一只核桃木梳妆台,上面有一块大的镜子,镜子左右两侧都有灯光。有一只廉价的杂木五斗柜,上面的镜子已经变形了。有几只椅子。地毯已经变薄。有一块质料很好的印第安拿伯和族手工小地毯,在大床前地上。浴室在他两个房间中间夹着,只有一扇门。我往浴室看。整齐,清洁。一扇窗,与浴室齐宽。上面也有百叶窗。
“宿舍不错。”
“嗯哼。”
“你喜欢这种活动百叶窗?”
“对,可以随意通风,你喜欢的话,照样有阳光。”
“你一定是个好管家。”
“我也知道,我喜欢整洁。我把每辆车都管得干净,随时可用。我把车库管得干净,有秩序。我有一个强力的吸尘机,可以吸车垫上的灰尘。我也经常把吸尘机拿这里来使用。”
“你还读很多书?”
“嗯哼。”
“工作挺轻闲的样子。”
“你在想喔!”好心好意样子的微笑,又恢复在脸上。
“除了替戴太太开车外,要不要替别人开?”
“偶而替劳太太开车。”
“她有自己的车子?”
“是的。”
“你替她保养?”
“是的。”
“丁吉慕怎样?有没有自己的车子!”
“有的。”
“也是你保养?”
“嗯哼。”
“戴医生车子?”
“他从不叫我管他的车,他的车保养、修理都在联合医务大楼车库里。不过我觉得他从不洗车。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们擦它一下,他出诊的时候,不论什么气候,车子总要在户外,所以他说他用车做交通工具而已。撞坏了也不修。我认为他车的保险杠,可以做洗衣板了。”
我走向五斗柜。一把普通的黑发刷和梳子在上面。此外有一盒爽身粉,一瓶发油,一瓶刮胡子水。在梳妆台上有一把假水晶背的发刷和梳子。
“这扇门通哪里?”
“壁柜。”
我打开门,是个大壁柜。壁柜也有个窗,也有百叶窗帘。几套衣服在架子上。地下有四、五双鞋子。不同的领带在领带架上。有一条粉红色丝质领巾,也在领带架上。
“这里都是你自己整理……床也是自己整理吗?”
“是的。”
我看着整整齐齐的床:“看来大房子里淘汰下来的家具都到你这里来了。”
“对的,戴太太更换房中家具时,旧的家具一部分就来了这里。”
二张床都整理得很好。我问:“他们准许你,有的时候,可以招待客人过夜吗?”
他又微笑着:“偶尔。”
我走向起居室,坐回刚才那只椅子。“来支烟?”我问,把香烟盒送到他前面,他拿了一支,二人都点上。
“还要知道什么吗?”
“是。”
“什么?”
“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车库到工具室门口,在戴医生尸体被发现那天晚上。”
“对的。”
“你没有进来。”
“当然没有。警察到东到西。那一天是我休假。我回来睡觉。女佣说戴医生死了。我向内一看,见到验尸官和那么多条子。事情发生时,我不在家,我又帮不上忙,我就不必出来凑热闹了。”
“你还是站在门口一、二分钟。”
“有。”
“之后你去哪里了?你没有上楼,至少我没听到你上楼。”
他说:“楼梯是水泥的。我的脚步也不重。”
“这样说来,你还是上楼了。”
“是的。”
“随即上楼了?”
“倒也没有随即上楼。过了一会儿。”
“还是过了好一会儿吧?”
“那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知道而已。”
他的眼睛现在看到愤怒了。厚厚下唇挑战似的把嘴闭紧。他不说话。
“到底是多久之后。”我紧追不舍。
“无法奉告。”
“为什么?”
“我没有看表。”
“可能是半小时之后?”我问。
“是的,有可能。”
“可能是几个小时之后?”我问。
“我告诉过你,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我说:“据我回想,你离开那地方时,警察正在说要取每个人的指纹。他们刚发现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