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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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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辈,呜……小小君……”她伏在小小君怀中,恸哭不已。

孟乌龟此时很郑重地对申烈道:“老头儿,你现在有几分把握?”

他已决定不管如何,必须将另一株黑叶红花果弄到手。

申烈微抿嘴角,本就驼背的身子压得更低,不甚有把握地道:“五分吧!”

“加上红花果呢?”

“如有红花果,任谁也有十分把握。”

孟乌龟频频点头,又问:“你那五分,是以何为估计?”

“如浣花姑娘所说,全凭手术经验。”

孟乌龟转望小小君,轻声道:“李歪歪……”

小小君能领会他的含意,为了怀中浣花,他道:“我愿意一试。”

“只五分把握。”申烈强调再说一遍。

小小君回答:“我相信你。”

申烈伸舌舔着嘴唇,有点紧张。

“申前辈您放心治吧,若真的治不好,也只有维持现状而已。”

“我尽力而为。”

小小君转向浣花,安慰道:“浣花别难过,你可听见?还有另一株红花果。”

这是希望,大家的希望,浣花心中又升起期望,悲戚心灵已添入几许祈祷,亦随之平静多了。

药已失,人也够累,是该好好休息,手术之事,只有延期了。

参天古树中,仔细可瞧见两条青影闪动,再潜数丈两人已止步。

这人……好熟悉的身材!依稀可辨别,他那高而瘦的身影,连衣服都类似小小君。

他会是小小君?他又怎会在此?

“他们就在对面不远的山洞中!”另一位较低沉的声音传出,他正指着申烈居住洞口。

洞中微微透出淡光,深夜中,很显眼。

“主人……”类似小小君那人道:“现在就开始行动?”

听他口气可以感觉出,他非常不在自而畏惧。

从他那句“主人”可以猜出他俩关系,而这“主人”莫非就是上次要任变冒充小小君的那位“主人”?

这么说此人就是任变了?

主人蒙着脸,从声音可辨别他至少中年以上。

“别急,任变!我不会叫你白白去送死!”

“是!主人。”任变默然而立。

主人张望四周,盘算一下时间,又道:“过来,我将计划说给你听。”

任变走向他。

主人笑了笑,虽在笑,声音却冰冷,道:“你的任务是杀一个驼子,他叫申烈。”随即解释:“据我暗中观察,他就是三十年前的‘无眼神驼’,功夫十分棘手,你得小心从事。”

“为何不杀小小君?”

“小小君不能由你去应付!”主人道:“虽然他们俩武功都很高,但小小君心智过人,你瞒不过他。”

任变不再言。

主人道:“申烈现在对小小君没戒心,只要你依计划行事,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属下省得。”

主人又往四面黑漆漆林中扫去,寒风仍啸,道:“等了两天,该来的也快来了!”转向任变:“当我引出小小君时,你就潜进去,记住!不可说话,一碰上申烈就给他一刀。”交给任变一把刀:“必须一刀毙命,否则死的恐怕是你了。”

任变接过那把七寸长,刀身黑如墨的短刀,神情十分犹豫。

主人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机会对你来说十分有利,现在我将计划说明。”

任变淫淫而笑:“如若属下掳下容浣花呢?”

主人轻笑:“那么她的人就是你的了。”

任变感到十分惬意,色胆使他包天,顿时将一切危险给抛诸脑后。

“属下必定尽全力完成任务。”

主人频频点头道:“很好!”回目环顾四处:“你在此等候,我去看他们来了没有。”

说着已闪入暗处,不到半刻钟,他已回来。

“一切都算妥当!”主人满意道:“公西铁剑已摸上山,咱们走!”

两人潜向山洞,任变躲在洞口左侧大树后,准备依计行事。

在洞内。

申烈仍在密室,他犹自惋惜红花果,竟然抱着它而沉沉入睡。

孟乌龟躺在床上,似已熟睡,浣花在旁,因疲倦而打盹,身上已披着小小君先前所盖的虎皮毯子。

小小君坐于靠洞口火堆旁,不时添加薪火。闭目沉思。

那主人却不来暗的,他来明的,要引人,当然来明的来得好。

可是他这种明的方法,也够称得上一绝,尤其他又是位绝顶高人,不是年轻小伙子。

他怎么明法?

“操你娘!”

很简单,三字破口大骂的粗话,再加一连串足以震飞所有梦中夜鸟的笑声。

这招的确很管用,飞鸟惊飞,人也惊醒。

“有人?!”小小君立时起身,转向惊愕中的浣花,道,“别跟来,我去看看!”

话未完,他已闪出山洞。

那主人又骂:“李小小你死定了!”

摘叶散花般地打出无数树叶。

小小君心想有申烈在洞内,也许出不了差错,再觉来人手法狠毒,不如引开他,以免伤了好友。

一想妥,立时拔高身形避开树叶,罩向主人。

主人也不愿拔腿就跑以露企图,接了两掌,方自掠向左边树林。

小小君极力追上,他仍担心好友安危,虽想引开对方,却也就近为佳,不敢奔离过远。

申烈已从石室奔出,神情焦急:“什么事?”

浣花急道:“有人闯进来!”

“他妈的!”

一句话,他已追出洞外。

任变此时已凝神以待,乍见一驼子冲出,诚如主人所交代,他一语不发,往申烈撞去。

“小小君你怎么回来……”。

申烈觉得有异,刹住身形,正想问个明白。

任变一把短刀已往他腹部插去。

申烈立时察觉:“你不是小小……呃……”

他虽然察觉(不是以眼睛,而是以身躯感觉),但任变已靠近他,短刀已插入他小腹,痛得他捧腹往后倒退!

任变眼见得手,冷笑出口,已朝浣花罩去,他仍未忘记此次行动之“最大”目的。

惊变聚起,浣花早就有了防范,双手一翻,短剑出手,奇快无比地刺向任变手掌。

任变不得不撤招,改变方向再攻。

此时申烈竟然再度罩上来,怒骂:“狗杂种你敢暗算老夫!”

一掌击退任变,打得他口吐狂血,满地打滚,而申烈刀犹在腹,痛得他直掉汗,脸色苍白得吓人,似乎无力再移动步伐。

浣花趁此攻向任变,一时亦将他缠住。

小小君已闻洞内有惊变,也不恋战,瞬时回往洞中掠。

主人亦感到事有出入,紧缠小小君不放,可惜他轻功不及小小君,终究让他奔回洞内。

小小君一掌逼退任变,急问:“浣花你们还好吧?”

他目不能视,并未看见申烈已受创。

浣花急道:“那歹徒行刺了申前辈!”

话未说完,小小君已奇速无比罩向任变,一掌再劈得他跌撞于地。

主人大惊,马上拦下小小君,大喝:“快逃!”

他出手奇快无比,且带着阵阵腥风,力大无穷地涌向小小君。

任变趁此空隙已逃窜。

浣花见主人出手如此诡异,又有腥味,再现青烟,已惊愕叫出口:“九幽摧魂?小小君快躲开——”

然而进度已过慢,双方一触即散,小小君撞向顶壁,跌落于地!主人也倒撞墙头,口角挂血。申烈亦出现在两人之间,原来他惊闻浣花叫出“九幽摧魂”已不顾生死地扑向主人,来个以二敌一,现在他正慢慢地跪下来,双手抚肚,似乎十分痛苦。

主人跌落于地,马上滚身洞外逃之夭夭。

小小君也不敢追出,急忙扶着申烈,急切道:“老前辈!”

申烈脸色泛白,有气无力道:“我……我可能……不行了!”

浣花泣出眼泪,不时替他诊伤,她知道,若方才他中刀之际能及时救治,可能还有活命,而现在,伤口已溃烂,分明刀喂剧毒,已回天乏术了。

她哭泣:“老前辈你……你不会死的!”

申烈翘着嘴角,微露笑意:“我……活了两……甲子,也够了……可惜……未能替……小小君……呃……”

牵动伤势,他又吐口鲜血。

小小君急道:“老前辈你别说话,我替你运功疗伤。”

双指扣住申烈“太阳”穴,逼入内力。

“来不及……了!”申烈气息更弱,“眼睛……黑叶……红花……果……红果可……治眼睛!”

他似乎非将黑叶红花果的功效说出来,才甘心:“叶可……治伤……明……眼……果宝……可再……造眼球……找……找……告知……容……草头!”

他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众人悲伤之下,已无暇他想,猛施救,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施救亦是枉然。

该来的还不止此——

“围上去——”

一声大喝,洞外火光闪闪,似乎来了不少人。

小小君立时道:“浣花你护住老乌龟,想办法逃走!”

活未完,他已掠出洞口,火把熊熊,十数名劲装大汉并排而立!居中者正是柳阴直,他也来淌此浑水。

“上——”这次他可不多说废话,一挥手,十多支火把已丢向小小君,登时火海滔天,火舌毒辣地卷向山洞,看火势,他们似乎加了磷粉、硝石之类的易燃物。

小小君顿感不妙,若再让火势漫延,非得将浣花他们呛死,烤干不可!当下折回洞内,抱起孟乌龟,急道:“我们闯!”

肩负孟乌龟,一手拉着浣花,奔出石洞,一掌劈落无数石块往下落,借此,他又劈下数棵斗大巨树,等巨树稍盖住火苗时,他已窜向众人,突围而去。

柳阴直大喝:“快追——”

众人鱼贯追去。

然而不到几丈远,小小君又被挡了回来,是赵瞎子。

他那消瘦身躯,依然挂着那口要命的盒子。

他本是和浣花有约定,现在不知他将如何对待小小君。

小小君只一停顿,柳阴直已围上来,不由分说,一味猛攻。

“浣花你先走,我断后!”小小君将孟乌龟交给她,已出手迎敌。

浣花自是不愿意,但顾及孟乌龟,不得不先将他安排后再回来,当下急道:“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已抱着孟乌龟掠向左边山林。

柳阴直大喝:“快敲锣!”

从人摘下随身小锣,猛敲,当当之声震天。

他们又想故技重施,以制服小小君。

小小君冷冷一笑,照着申烈所传方法,凝神而战,双方互相缠斗,互有损伤。

不到半刻钟,柳阴直手下已损失过半,只有残喘的份儿。

赵瞎子此时走向前,立时打开那口要命的盒子。

红光乍现。

众人哀嚎。

小小君也有所忌讳,掠至赵瞎子身后,准备伺机下手。

赵瞎子已转身,面对小小君,冷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小君实在不愿触及水晶变红光,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冷道:“你也够狠毒了!”

赵瞎子冷道:“对仇人,不必计较手段。”

“我和你有仇?”

“不共戴天。”

小小君侧耳而听,想从他声音辨别出他是谁。

赵瞎子若有所觉,不再开口。

柳阴直走上前,怒道:“瞎子,你怎么连我也想谋害?”

赵瞎子冷道:“如果在此出手,你也避不开,你不如死了算了。”

公西铁剑调侃道:“赵瞎子你很累吧?”

赵瞎子冷笑:“几天不见了,你好像胆子大了许多?”

“哪里!”公西铁剑口气也不敢太刻薄,以免将来无法挽回,轻轻一笑:“承赵兄指点,略有进步罢了!”

笑脸婆婆始终就看不顺眼,张大血盆裂口,枭叫道:“瞎子,我想你阳寿快尽了!”张张手中“七巧夺魂针”,大有一试之态。

赵瞎子从来不理她,冷笑不已,转向柳阴直,道:“走吧!”

“等等!”公西铁剑拦住他,道:“赵兄……”

赵瞎子冷道:“人在那里,要捉要放随你!”

头也不回地就要越过公西铁剑,他这招果然厉害,逼得公西铁剑非马上出手不可。

一出手就能留下他来“观战”,再怎么说,他还是站在自己这边,至不济,他也不会倒向小小君。

一声令下,公西铁剑、笑脸婆婆、冰魔叟,还有王刀攻向小小君。

而赵瞎子并没有观战,不知怎地,他突然不大关心小小君生死?还是另有所图?

他走了,和柳阴直不声不响地走了。

四人皆是当世武林高手,其联手威力可想而知,小小君本就有伤,再加上眼瞎不便,已节节败退,不得已,只有冒险取胜。

以险易险,全凭寸发之间的机智取胜,他让左肩去挡公西铁剑掌劲,以易换武功较弱的笑脸婆婆,这计划果然成功,笑脸婆婆已被击中,倒地吐血,而小小君一个踉跄,撞向巨树,方稳住身形。

最令他忌讳和意外的是王刀的刀,竟然在他左腿肚撂了一刀。

公西铁剑见状更是得意狞笑:“看来你今天非死不可了!”

双方缠战,只见掌影幢幢,劲风呼啸,厉吼震天。

砰然,小小君第一次被击倒,啐出血迹,他本想逃,但眼不能视,对此地又陌生,可说是逃无可逃,只有硬撑了。

笑脸婆婆见他受伤颇重,狞恶直笑,虽受伤,却紧扣匣准备一举将他射死针下。

再战,小小君已伤多处,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浣花已赶来,见状不忍,急叫“小小君”激动地已加入战圈。

小小君更急:“浣花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担心你。”

“那就一起死吧!”公西铁剑奸笑不已,出手更狠、更辣。

“哈哈……”

他们就像猫戏老鼠般,狂态毕露,笑声不竭,那股嚣张气息,令人作呕。

只有王刀,从头至尾,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连嘴角也没动,面如冰山,沉着应战,他才是一位高手——从不将敌人看轻的高手。

“小小君你纳命吧!”笑脸婆婆已射出夺魂针。

王刀已奇快无比将刀刺向小小君心窝。

公西铁剑及冰魔叟双手尽展,毫无保留地攻向小小君。

若无意外,小小君和浣花不死也得重伤。

果然老天有眼,赶来的正是伤重的孟乌龟。

他已受伤,有何办法救人?

别忘了,他叫“九转通天”总是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杰作。

虽然这次不怎么吸引人家,但也算是杰作——

阎王珠,从申烈手中拿过来的“连环阎王珠”。

照理来说,他若用阎王珠,必定也将小小君含盖在内,然而他和小小君相处莫逆,早就培养出一种默契,只要他一叫,小小君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一叫,小小君立时拉着浣花闪出十丈开外。

阎王珠一扬,连环爆炸,威力无可比拟。

轰然炸开,公西铁剑已知不妙,大吼:“快闪——”

四人作鸟兽散,可惜只有他和王刀逃过此劫,笑脸婆婆和冰魔叟被炸得满身如刺猬,连叫声都来不及出口,已当场毙命,死得十分干脆。

公西铁剑余悸犹存,定定神,怒气再起,向王刀:“上,死活不论!”

两人再上。

小小君已经受伤过重,又想保护浣花和孟乌龟,其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但他硬撑这口气,不死不休。

公西铁剑见久攻不下,遂想到利用人质,立时向王刀示意,不攻小小君,反攻孟乌龟及浣花。

果然一击成功,无可还击的孟乌龟及精疲力尽的浣花已被擒住。

浣花大惊,叫道:“小小君你快走,快走——”

公西铁剑哈哈大笑,得意非常,他是稳操胜券了。

孟乌龟亦挣扎破口大骂,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小小君心如刀割,默然而立,叹道:“公西铁剑你我何仇?”

“人在江湖,不一定要有仇。”公西铁剑狞笑,“何况你会坏了我的大事。”

这句话正应示了,弱肉强食,以及身在江湖不由已的道理。

小小君叹息:“你放了他们,我依你就是!”

“不!不可以!”浣花急出眼泪,“你快走,他不敢杀我的,快走!小小君我求你……”

小小君默然而立,他知道浣花心情,但他却不能走,也不愿走。

公西铁剑得意直笑:“很好!你果然识相,先自己点‘天突’穴。”

小小君依言点向“天突”要穴,制住自己武功,道:“你可以放了他们吧?”

“小小君……”浣花已泣不成声。

孟乌龟却叫嚣不已:“李歪歪你搞什么?不会先逃走再来救我们哪?你这么一点,全完了!”

公西铁剑狞笑:“他哪舍得你们呢?一个如此美的姑娘,连我看了都会动心,哈哈……”

小小君冷道:“你快放人!”

公西铁剑倒也不失信,点了浣花穴道,冷道:“你走过来,不准耍花招!”

小小君道:“还有他!”他指着孟乌龟。

公西铁剑向王刀道:“废掉他武功,放了他!”

王刀依言,点了孟乌龟麻穴,并废掉他武功。

小小君这才一步步走向公西铁剑。

公西铁剑犹豫地往后退去,最后命令王刀制住小小君,这才放心哈哈大笑,放了浣花,走向小小君。

“本来我实在不愿和你为敌,不过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办法,再说,留下你这么一个可怕的人,我也会坐立不安!”

他得意非常地撂着小小君下巴,就像对小猫一样小心而细腻。

小小君苦笑:“你又将如何?”

“通常对付敌人,只有一种方法最能消除隐患。”公西铁剑强调,“死,只有你死,我才放心!”

孟乌龟大吼:“公西铁剑你敢?”

公西铁剑得意一笑:“有何不敢!”他已拿出铁剑门之标志——小铁剑:“只要我往他胸口轻轻一送,保证能叫他魂游地府,哈哈……”

他那种狂态,绝非正常人做得出来。

浣花她想求饶的机会都没有,连哑穴都被点了,盈眶泪水直流。

小小君叹口气,道;“你动手吧!只希望你别毁了诺言。”

公西铁剑笑道:“放心,我还不想开罪赵瞎子,你的女伴会活得很好,至于……”目光移向孟乌龟,冷笑不已。

孟乌龟叫嚣谩骂不已。

小小君道:“你也该放他!”

“放!我放!”公西铁剑笑道:“只要他跪下求我,我就放!哈哈……”

“做梦!”孟乌龟视死如归地说:“要杀就杀,要我求你?来生也甭想!”

“好,好,好!很好!”公西铁剑笑得很好狡,慢慢道:“等我将小小君的事办完之后,再来陪你玩!”

一把铁剑已慢慢朝小小君胸口刺去,一寸寸地,他似乎不愿小小君死得太快,想一寸寸地将他刺死。

对于铁剑一寸寸往肉中刺,小小君一点表情也没有,倒是孟乌龟看得连话都忘了骂。

浣花只有流泪,她准备以死殉友,她知道再也无人能救小小君了。

不,有人。

是谁?

袁小凤,她由山下奔至,他急切而无力的叫着:

“住手,爷爷!你不能杀他!爷爷——”

公西铁剑莫名不解。

“爷爷,我是小凤!”小凤拿出一块玉佩交给公西铁剑,已转向小小君,替他拔出铁剑,不忍地哭着。

公西铁剑见着玉佩,登时抖颤不已:“你是小凤?”

“爷爷,我是小凤!”

公西铁剑捏着玉佩,咬着嘴唇,终于他软了心,朝王刀道:

“走!”

王刀放下小小君,慢步跟他离去。

“小小君你受了伤?”小凤无力而关怀地问。

小小君轻轻一笑,感激道:“小凤,谢谢你救了我们!”

小凤感伤道:“想杀你们的是我爷爷,我能算救吗?我只是在替爷爷减轻罪行而已。”

自始至终,她都抱着此种心情,小小君这才明白,为何她上次要阻止自己上金枪堡?虽然上次掳人的弄玉、香晨是为了红花果一事,但不难想像,小凤也为了她爷爷之事而赶至襄阳城,使弄玉、香晨有机会捉人。

弄玉、香晨一边替三人解穴,一边替小小君裹伤。

小小君道:“小凤,我已知道可以治好你眼睛的药了,你不久就能复明了!”

小凤感激道:“我很高兴,但我用不着,我想你能复明,这要比治好我眼睛还来得使我高兴,你先治好,再治我,好吗?”

小小君感受良多,想哭又不能哭,强吸口气,笑道:“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小凤感伤道:“你们要好好疗伤,我想我该走了,李大哥、浣花姊,那位孟大叔。”

浣花急道:“小凤你要去哪里?”

“回峨嵋山。”小凤怅然道:“我不能再跟着你们了,因为我是我爷爷的孙女。”

明眸中已渗出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小小君急道:“小凤,我一样欢迎你。”

浣花也急道:“小凤你别想太多,我好喜欢你,你别走,好吗?”

孟乌龟叫道:“那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小凤泪流更甚,悲戚道:“谢谢你们,我想我该回去了!”

她走了,走得如此孤独凄怅,如此无助,宛若暴雨夜的孤鸟受不尽风雨之苦,觅不见归巢,蹒跚步伐留下了多少落寞和无奈。

路挂斗一掌劈向小小君。

这已是两星期后的一个怡人早晨。

昨夜雨浇林树,今日阳光初照,嫩叶欲滴出水珠儿,青葱爽朗,最能让人痴醉。

小小君三手两脚已封住路挂斗攻势,他,已恢复昔日之喜悦。

“好!好!真有你的!”

在旁之孟乌龟拍手叫绝,几乎他已忘了小小君是个瞎子。

小小君为不让他们想起此事,不论动作或是谈笑,都配以眼神,倒也将木讷之眼珠转得活灵活现,若非已知者,绝想不到他是目肓者。

小小君轻笑:“还有更绝的!”

话未完,他已腾身再出手,只见掌影无数,搔得路挂斗抱胸扭腰呵呵直笑直逃。

小小君飘身落地,含笑而立,他对自己手法很是满意。

而路挂斗也很得意,好久没被“搔”过,没如此畅然而笑,今天总算如愿以偿,可是他再笑,就笑不出来了。

“哇!李歪歪你……”他紧张地抱着胸口,又抓向全身,可是已不及。

如细雪般的碎屑正从他身上慢慢飘落。

孟乌龟大笑:“哈哈!杀鸡拔毛啊!”

小小君那手“无尽天星散”当真让路挂斗衣散裤飞,只留下短裤和那双破腾云履,够窘的了。

他骂道:“李歪歪你不得好死!”

小小君调侃回答:“不好死总比光着身子死来得体面多了。

孟乌龟拍腿叫绝:“对对,光身是不能死的,否则阎王爷会把你阉了,好苦的啊!”

路挂斗老羞成怒:“光身就光身,你又如何?再叫!再叫就拖你下水!”

一冲上去,两人拉扯不止,看来孟乌龟也难逃噩运,又笑又叫,比方才的路挂斗还惨。

突地一声惊叫传来。

“啊——”路挂斗和孟乌龟也惊叫地闪入林中巨树后面,困窘地望着前方。

佳酒掩面而立,急叫道:“你们……你们太……太那个了!”

练武场在林中较宽敞之草地,离老乌龟巢穴还有一段距离,佳酒是来叫人回去吃早餐,谁知误撞此幕“惨”戏。

小小君轻笑不已,他看不见路挂斗和老乌龟到底有多狼狈,但从佳酒言语中,不难猜出。

孟乌龟探出头,窘道:“佳酒你怎么可以乱闯……乱闯禁地?”

佳酒羞窘道:“我不知道你们在……”她羞得说不下去。

路挂斗向她猛甩指头,急道:“快回去弄点衣服来,我的衣服被……被狗咬碎了!”

“对!被狗咬碎了!”孟乌龟得意直笑。

路挂斗有意骂小小君是“狗”,孟乌龟也含沙射影骂着路挂斗。

佳酒骂道:“不拿!”

“不拿怎么可以?你存心看我们出洋相?”

“不拿!”佳酒已从路挂斗的动作、眼神猜出他在骂小小君,娇嗔道:“不拿就是不拿,谁叫你们欺负李大哥?”

“唉呀!我的天,小姑娘、大小姐你行行好!是他欺负我,可不是我欺负他啊!”孟乌龟直叫饶。

路挂斗内裤可完整得很,他神气道:“不拿也没关系,我们自己拿。”

说着他已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佳酒又是惊叫,转身往后奔,急道:“我拿,我拿,你们别乱走呀!”

路挂斗叫嚣:“给我快快送来!”

“好好好,你们千万别回家,我马上送过来!”佳酒跑了几步突又停下来,她没忘记任务,大声道:“开饭啦!”说完才再往回奔。

众人直笑不已。

膳毕,众人围坐亭旁,小桥流水,春花争奇斗艳,吹面柔风说不尽之舒畅。

浣花总是感伤多于喜悦,想说想笑,却觉得内心好重、好沉小小君一天不复明,她一天就不能快乐。

叹口气,她道:“小小君你觉得如何?”

小小君拍拍她肩头,哑然一笑:“我想我过得很好!你别为我操心。”

浣花怅然一笑:“我能不担心吗,记得申老前辈临死交代,还有那株‘黑叶红花果’,不知到哪里才能寻得?”

孟乌龟信心十足道:“包在我身上,只要有这么一样东西,我老乌龟翻了天也要将它找出来。”

路挂斗奇道:“红花果能治眼睛?”

浣花淡淡点头:“申前辈就是以它来治眼睛的。”

“有这种事?”路挂斗又问,“后来呢?他不是有那株宝贝,怎么又……”

浣花感伤地向孟乌龟瞧去,不语地低下头。

路挂斗立时明白,怒意又起,朝孟乌龟叫嚣:“臭乌龟又是你惹的祸?”

他想冲过去揍他几拳,却被小小君拦下。

孟乌龟困窘道:“意外,全是意外,我认错就是,我自罚再找一株,再找一株!”

小小君道:“这是天意,也不必太过于耿耿于心。”转向浣花:“我想先去九鬼阴风洞。”

他说出这句话,众人惊愕,只有佳酒没反应,因为她根本不知什么叫“九鬼阴风洞”?

路挂斗急道:“李歪歪你疯了?”

“没有。”小小君淡然道:“申老前辈曾经有这么一个愿望,我答应了他。”

孟乌龟道:“我不赞成,他不去,却叫你去,什么玩意嘛?”

小小君认真道:“最主要还是在考验自己,如若通过了阴风

洞,申前辈说过,该可应付一切状况了。”

小小君安慰道:“浣花你不必太耽心,阴风洞并非无人进去过,只是里边啸音很强,对耳朵有某种特别干扰而已!”

浣花急道:“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放心!”

小小君无奈道:“浣花,我希望你答应我,我不愿你们为我操心。”

孟乌龟接口道:“试试也好,江湖乱得很,谁叫他又树大招风”

路挂斗也有点赞成了,瞎归瞎,总不能任人宰割,他道:“我赞成李歪歪,我早恨透了公西铁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浣花急道:“可是阴风洞……地理天成……”

孟乌龟道:“不是一入洞就置身鬼域中,它是渐进威力愈大,不行时也可以退出,没什么危险的。”

小小君道:“我答应你在支撑不下时退出。”

浣花不说话了,她还能说什么?

路挂斗见她已默然同意,逐道:“何时起程?”

小小君道:“下午吧!我想我的伤已复原了。”

孟乌龟点头道:“也好,愈快愈好,等你闯过后,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

路挂斗问:“你有什么鸟蛋事?”

孟乌龟得意一笑:“不是鸟蛋事,而是大事,他妈的!憋了好久,也该掀开公西铁剑和赵瞎子的阴谋了。”

路挂斗奇道:“你好像很早就知道似的,还是装出来的?”

孟乌龟叹道:“我是查到一些,可惜被耽搁下来,否则早就将他们摆平了。”

“你摆得平?”路挂斗戏谑道:“你只会钻地洞,跑给人家追以外,你凭什么将人摆平?每次也是李歪歪插一手!”白他一眼,不屑道:“摆平?”

孟乌龟困窘一笑,道:“人各有所长,这也该算另一种‘摆平’吧!”

众人见他如此瘪样已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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