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墙之上,宁绍一身青灰色铠甲,剑眉横竖,鼻梁高挺,眼神炯亮,手持银枪,枪锋直至元启军帐的方向,掷地有声地说道,
“元启擅开兵戈,我天澜将义兵,行天诛,寇敢持兵杖凌我者,必戮。”
宁绍的话得到了城墙下数十万将士的回应,呐喊之声响破天际,震余回声。
在平阳窝了那么长时间,终于等到朝廷的大部队,再加上曦和娘娘转世的长公主殿下亲临疆场,这次他们怎么可能不杀的痛快呢。
与天澜高涨的士气不同,元启拖战数月,将士的激情早已被磨灭,何况此次是元启率先发动战乱,实为不义之战。
即便应定北火速做出反应,在人数上也是略胜天澜一筹。可在宁绍与白廷的两面夹击之下,自顾不暇,只能以失败而告终,退居千里之外的临安城。
惠和元年,天澜在宁绍将军的带领下于平阳城外发起反攻,夺回天澜数座城池,这是天澜对阵元启的第一次胜利。
捷报的消息传到上京城,举国欢庆,只是容成的脸上却不见喜色,等了将近五天时间了,殿下依旧没有回信,容成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总觉得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与城内群民欢呼街市热闹不同的是,萧府府内满是压抑之感,近乎荒凉的庭院无人打扫,落花渐黄,重归于土。
萧涪在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精神颓靡,身渐消瘦,很难再看出当年叱咤朝堂的太师之姿了。
撑着蛇首拐杖的萧涪颤巍巍的坐在案桌前,枯瘦的手指轻敲着蛇首,而蛇首上用红宝石缀饰的红宝石泛着诡异的光亮。
萧允跪在地上俯着身子,静静等待着萧涪的后话。早在李承德出事之后,他便发觉该是自己展露头角的时候了。
萧家一脉子嗣凋落,萧涪唯一的女儿、外孙也已身死,虽然萧允不是萧家主家一脉的,但到底还是有着血缘关系。
十几年前萧允和萧瑟瑟这姐弟俩便被移到了萧涪的名下,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萧府继承人,眼看着萧家大势已去,若是在不做些什么的话萧家定是要没落了。
萧涪浑浊的双眼透出一丝决绝,自己为天澜皇室鞠躬尽瘁数十年之久,到头来却是这个下场。透过窗外看着满地无人清理的落花,萧涪眼底隐藏的阴狠与疯狂更甚,转头沉声道,
“若是这世间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那便是取而代之。”
俯在地上的萧允听闻此话有些震惊,不过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毕恭毕敬的抬首说道,
“天澜皇室率先背信弃义,逼死姑母,诱杀表哥。若是爷爷有此意,也定是上承天意,循此规道。”
“不,你错了,不是我而是你。”
萧涪直直的看向眼前垂首俯身的男子,身上的威压也逐渐退散。原本以为这个养在后院的病弱少年郎,胆子倒是大得很,也不枉是萧家的子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