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宫可去见了母后?”
顾谈悄悄走到敬媛背后,轻轻环抱住她,柔声问道。
敬媛垂下眼眸,淡淡回道:“没有。”
“那难道是南潼那个小丫头不懂事,冲撞我的媛儿了?”
顾谈装作要发怒的样子,敬媛被她逗笑了,娇嗔着埋怨道:“方才王爷还担心人家的病情呢,这会儿还要去教训人家不成?”
“本王是替迎之担心,那小子当真是个顽石。”
顾谈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提,说到顾辞,敬媛面色一下子沉了。
顾迎之婚期已定正月十二,距今仅剩一月。
敬媛担心他一旦娶了南潼郡主,顾谈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敬媛本不想伤害禾时,让聘儿进宫不过是希望引她病发,拖延婚期,哪知皇后竟借机下此毒手,好在顾谈及时阻止了惨剧。
可有时候,她又在想,若是顾谈晚回一日,没有出现在储安道,没有撞上聘儿,或许,丽轩王府未来的路能好走一些吧!
十二月中,临近岁暮,各宫各司各府都陆续忙碌了起来。
只有芳华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静得仿佛不是这宫里的一份子。
禾时偏爱热闹,前些日子叫人算计怕了,躲了半个月的清净,如今身子好些便又要耐不住性子了。
“亦梨~~~”
她懒洋洋地趴在案边,看着一旁掸灰的亦梨,痴痴问道:“你看我落灰了吗?”
亦梨扑哧一声笑出来:“郡主你说什么呢?”
“她呀,是嫌芳华殿闷了,想撒野呢!”
聘儿捧着一篮橘子出来,一眼便看穿了禾时的心思。
禾时羞愧的咧开嘴笑了笑,接过橘子,一边剥着一边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说到新鲜事,亦梨还真听闻了一件。
说是因岁暮年节将至,宫里从外头请了一批优伶,暂住在西苑。
这其中啊,有一位名何愿,字其欢的伶人。
不但舞技惊人,长相更是清冷俊雅,身长七尺,身形纤细如女子,气质清绝如谪仙。
如此一般的人物,却常常衣衫不整的在西苑各处舞蹈。各宫的丫头甚至年少的夫人都忍不住去看,有时候能将南苑围得水泄不通。
“何其欢~”
禾时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西苑离咱们芳华殿挺近的是吧?”
“郡主你可别打什么主意。”看禾时一脸窃笑,聘儿立刻阻止了她的想法。
“哎呀,这不就聊聊嘛!”
禾时但一念起,可就不是聊聊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趁亦梨和聘儿带着宫人们打扫后院的机会,她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去。
倒不是她非要胆大妄为不守规矩,只是婚期将近,此前又经历了长秋宫一事,她不可再如此走一步算一步。
如她父王信中所言,即便皇命,听与不听,也还是在她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