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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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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很冷,成都人民把拖布、扫帚点燃,举着实现的理想由北至南游行,并唱《国际歌》,有人说:“我想1981年中国女排夺冠时我也这么干过。”我由于寒冷和激动,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那天晚上,全城无人入眠,全城人都在喝酒。

事实上最动人心魄的比赛是之前11月12日的川青大战,四川队非得两连胜才能保级,比分交替上升,直到姚夏的远射破门。那场比赛的特别之处是:当川军进球后欢呼声可以传递到刚修好的二环外;当青岛进球后,全场鸦雀无声,静得可以听见掉下来的一根针——很诡异的感觉。

比赛中发生一件事:时任四川省省长的宋宝瑞的夫人,由于受不了比赛的强刺激,犯了心脏病,旋即省长夫人被送至最近的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

[米罗西对“007”的称号很满意,有一天,他专门让翻译帮着租了从肖恩·康纳利到罗杰·摩尔到皮尔斯·布鲁斯南完全版体的盗版碟,对着镜子问:像不像……]

1996/1997赛季不是四川足球的光荣年代,但仍然发生了很多事情。

这个队就像个‘大家族’,老公们外出比赛,太太们就在家里聚堆打麻将,某个兄弟出了事,全队都会候驾出动。大家习惯这种亲情方式,否则生活和比赛都没了感觉。

魏群凭义气和胆力在这个氛围里出落成为真正的“老大”,在数百年袍哥文化熏陶下的四川,在需要硬汉支撑的四川,他是个人才。

1996年“9·1风波”,余东风冲进了球场直逼主裁判,有人说他是故意这样的,因为“保八争六”的目标看上去有些遥远;法比亚奴扯下了主裁判的胸徽,几个武警都按不住。这次事件,很多不识英语的队员通过法比亚奴的行动知道,胸徽上的英语是“fairplay”。

《心太软》是四川球迷幽默的极大表现,谁都知道四川队在放水广州太阳神,全场3万多观众高唱着任贤齐的当红歌曲,替补席上有广州队员站起来打着拍子——难以名状的可爱。

大连万达队要保住××场不败金身,但外援法比亚努不懂事,终场前攻入一球,并快乐地做滑翔状,跑飞至教练席,江湖传言说,席上有人用四川话说:“法比龟儿子、虾子你太不懂事了!”江湖传言又说,万达队旋即大举反攻,四川队员全力犯规,有川队队员在一次禁区内疯铲对手后,指着裁判说:“你这都不吹,我明明犯规了嘛!”

点球,终于随着徐弘的被放翻而吹响。万达金身不破,黎兵下场后对俱乐部官员说过一句话:“这种球,以后不要让我上”,据传。

这两个例子是四川式人情的最好案例。火锅还在继续,麻将还在轰响。但四川的足球没有因此坠落,却迎来很振奋的1998年。

4比1赢上海、1比0赢大连几乎让四川人认为自己是真正的甲a强队了,米罗西对“007”的称号很满意,有一天,他专门让翻译帮着租了从肖恩·康纳利到罗杰·摩尔到皮尔斯·布鲁斯南完全版体的盗版碟,对着镜子问:“像不像?”

这样有趣的情节被无趣地打破是因为那一年客场打武汉红金龙,“有人在卖球、卖掉球队也卖掉米罗西”,虽然俱乐部也知道中间的隐情,但米罗西还是走了。“四川队从这个时期开始,染上了甲a队最普遍的毛病”,王茂俊这样说时非常痛心疾首,像看见处子被玷污。

塔瓦雷斯先是猛拍了一下高健斌的背,然后又要追打魏群光着膀子冲上来架住他的手,顺手拎起一把椅子向墙上砸去。

俱乐部后来的官方解释是“没发生什么事”,但等全队从贵阳回到成都后,谁都看得见塔瓦雷斯左臂上的绷带——“骨裂”。事情起因是塔瓦雷斯认为队员在比赛中有问题,但队员们认为没有。

塔瓦雷斯本来想和记者们和好,但在玉林小区的一家茶楼里,他又和记者交恶,他公开骂出:“如果我和你妈妈上床,这是不是假新闻?”

一个给他做过检查的四川省人民医院医生透露塔瓦有轻度“妄想症”,俗成“迫害症”。

但塔瓦雷斯离开四川时仍然有大多数球迷想念他,至少,他率队取得了甲a第3名。

2000年,米罗西又回来了,又走了,有些老态。

2001年,霍顿执教四川全兴队,他与四川球迷、媒体间缺乏深度信任,由于对球员的宽松,球队开始缺乏锐进之意。

[徐明问:“干嘛!”魏群说:“喝酒”,徐明说:“好,上好酒!”几巡之后,怀有心事的老魏醉了,徐明撤席时对手下说:明天给他买张头等舱机票……]

2001年度,杨肇基终于下定决心,解除对四川足球的婚姻,私下一次聚会中他说:“任何一个企业,一年拿出这么多,只亏不赚都是不行的,职工都不会满意,我也看不出中国足球的前景。”

然后许勇在年关四处出击寻找买家,在他对我一次叙述中,徐明很爽快,“一年养队多少钱?”,“呵,2500万”;“奖金多少万?”,“呵,1000万”;“差旅费多少万?”,“呵,1000万”——“这样吧,就4500万吧。”不久,支票就划过来了。

魏群和徐弘本来很好,徐弘入川都是魏群开车接机的。按照徐明的意见,一年花1000万养那几个老队员不值,全挂出去卖掉。但徐弘私下求情,独留老魏——这是义气。

老魏也重义气“如果把那哥几个全卖掉,我也不干了”。几经交手,几次冲突。当年最要好的一对哥们分道扬飚,分手时,话都说得很绝。没有余地。

魏群说:“你要是打上中超,我就挂靴!”

徐弘说:“我一定打上中超,看你挂不挂靴?”

魏群曾秘密飞往大连要见徐明,徐明问:“干嘛!”魏群说:“喝酒”,徐明说:“好,上好酒!”几巡之后,怀有心事的老魏醉了,徐明撤席时对手下说:“明天给他买张头等舱机票。”喝酒可以,谈事不行。

成都市体育中心注定将没有了几个重要的身影。徐明派人秘密和马明宇、邹侑根接触,飞快签下工作合同,另外将魏群、徐建业挂牌出售,姚夏闻讯,本已准备上机去海南集训,突然宣布转会,黎兵转投霍顿。

川军瓦解了。只用了几顿酒几盏茶。

魏群在离开成都时,正是幕容雪村《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流行之时,这本书他没有看过,但他在经过成都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时,扭头对我说:“从此之后,成都就没有‘大侠’了”。

姚夏连夜将宝马车开到了青岛,比他奔跑的速度快多了。其实决绝。

这个“家庭自助式”球队,应验了一句古语:“与其相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但昨天晚上,魏、马、姚、黎、邹等老川军在一家酒楼聚会,甲a过去了,发生了很多恩恩怨怨,甚至有互派“道上”兄弟对峙的情节,但一切都要过去。“只有事情可改变人,人不可以改变事情”。《终极无间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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