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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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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前几天还是一夜北风紧,呼呼吹着,冷的人瑟瑟作抖。www.xiashucom.com没想到今天天气猛然间缓和起来,隔着窗户便能感觉到外面温暖的气息,身上有细细的汗珠,手心发热,暖气似乎太强了些。赵萧君正好休假,看见透过窗帘一丝一丝泄漏进来的阳光,心情突然变的轻快明亮起来。赤脚跑下去,用力拉开窗帘,豁然开朗,一片金光畅通无阻的撒进来,什么都带上梦幻的色彩,像有魔力一样。赵萧君跳着脚又赶紧钻进被窝里,阳光正好射到她床头,明晃晃的打在被褥上,圆底白花的浅色被面似乎流动起来,波光闪闪,看着就让人觉得愉快。她赖在暖暖的被窝里不肯起来,眯着眼睛舒服的喟叹“阳光就是宝啊!”浑身慵懒的似乎顿时失了力气,一动都不想动。春天里有这样的天气,实在太难得了!

可恨的是手机偏偏不识相的响起来,还不停的震动,有些刺耳。她懒懒的不愿动,任由它响了半天,头也不抬,才伸手往床头柜上摸索,熟练的按下接听键,闭着眼睛含糊的说“喂”,那边一听她这种声音,便笑说:“都几点了,还没有起来。”赵萧君睁开眼睛确认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然后继续软软无力的说:“实在太舒服了。”说着又闭上眼睛,睡多了的后果就是浑身发软,绵绵的像水一样,提不起精神,没有一点力气。

成微笑说:“这么好的天气浪费了岂不可惜,快快出来,请我去吃饭吧。”赵萧君答应一声,说:“那晚上吧。”现在还早的很,说完翻了个身又躺下了。成微继续催她:“怎么还在睡?快出来,我正在你楼下等着呢。”赵萧君这才彻底醒了,一把掀开被子,踩着鞋子探头往窗外一看,果然看见成微的那辆小奔静静的停在过道上。连忙洗漱穿衣,有些不满的想,为什么老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过来呢!每次都催的人简直像行军打仗一样。

幸亏这些事情,每天赶着上班,已经称的上是训练有素,她也不化妆,边涂润肤露边赶着下楼。成微见到她吃了一惊,说:“这么快?”赵萧君没好气的说:“你很喜欢等人么?”成微在阳光下看着她不施脂粉的脸,透明如玉,似乎发出一层淡光,不由得有些走神,然后笑说:“我以为至少也要等个一个来小时,没想到一刻钟就好了。有些时候,我是愿意等的,因为可以尽情的发挥想像。”赵萧君掩住嘴唇,轻轻的打哈欠,眼睛里连带着涌出一点水光,弄的睫毛有点湿,只懒懒的说:“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自己是没有让人等的习惯。”声音还带有些刚起床的低沉,如微醺的香甜的糯米酒。成微怔怔看着她,随即笑说:“看的出来。先上车再说。”赵萧君站在那里没动,只问:“干嘛?大早上的去哪里吃饭?”成微只是连声催着她上车。

赵萧君疑惑的上了车,说:“大早上的就请你吃饭?这算怎么一回事?”成微笑而不答,开着车直往“京津塘”高速公路上走。赵萧君看他越开越远离北京市,连声问:“哎哎哎,你这到底要去哪呀?”成微在收费站停下来排队交钱,伸手从窗口拿过找回来的零钱,转头笑说:“到这条路的尽头去。”

赵萧君一大早被他糊里糊涂的带着走,现在又听到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由得瞪着眼,不再理他。抬头便看见前面路标上特大的指示,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试探性的说:“你要去天津,塘沽?”成微不由得笑起来,一踩油门,车子风一般驶出去,却如履平地。

赵萧君见路旁的景色与市内大不相同,视野极其开阔,一眼望不到头,加上天气又好,心情像和煦的春风一样,又暖又轻。啧啧称赞,说:“这里的景色很好呀。”成微偏头看她,微笑说:“以前这些地方荒凉的很,是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附近都是投资商,很有前景。”再经过一个收费站的时候,看见熟悉的地名,赵萧君猛然想起来,惊呼出声:“从这座桥过去,往右拐就是东方大学城,我以前还到过的。春天的时候,桃花开的和天上的晚霞一样,映的到处都是红的,跟桃花岛一样,实在是漂亮。”成微看她一脸雀跃的表情笑:“是吗?那下次来见识见识。这就是廊坊了。北京,天津,河北三地的交汇点,占尽地利。”

成微往左边转,一路开过去,照样是无边无际的树林。渐渐的路上的景致便使人看的有些枯燥了。赵萧君有些恹恹的半躺在坐椅上,成微注意到,便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赵萧君闷声说:“不是,有些饿了。”成微想了想,从手边的窄盒里掏出一大块巧克力,说:“车上只有这个了,你先将就将就。路还长着呢。”赵萧君见外面包装的十分精致,于是笑说:“你车上怎么会有巧克力?女孩子送的吧?”成微忽然斜睨着她,带些挑逗性的说:“你什么时候也送一送我?”赵萧君看着他直笑,然后说:“我不是请你吃饭么?”成微不满的说:“这也算?”赵萧君连忙说:“怎么不算!这多实惠呀!”

俩人一路说笑漫漫长路也不怎么觉得枯燥,还没有到中午已经进入天津市区。成微还一直往前开,赵萧君看着慢慢划过的高楼大厦,不解的说:“你这到底要开到哪里去?难不成真的要开到路的尽头,一直开到海里去?”成微笑说:“对呀,你怎么知道?怎么,你不愿意?”赵萧君耸肩说:“我有什么愿不愿意的,都已经上了贼船,还能怎么样?”成微看着前面,一直笑。

一路歪歪斜斜的朝外滩开去,赵萧君已经能看见茫茫的海水,无边无际,却不是宝石般的蓝色,而是带一种青黑色,看不到底。潮水一波一波往公路上涌上来,几乎成一条地平线。路边上长着稀稀落落的一些杂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拐过了许多凹吐不平的小路,经过的小镇上挤满了贩售海鲜的渔民小贩,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道路十分狭窄,车子几乎通不过去。好不容易踹口气,前面却蓦地海阔天空。

赵萧君好奇的盯着窗外,眼睛都不眨,十分感兴趣。成微笑说:“那是炮台。怎么样,下去玩一玩?”将车子随便停在路边,自己从里面拿出照相机,说:“你背着光站在炮台边上,我给你照张相。”赵萧君果然走过去,凑近一看,锈迹斑斑,油漆大片脱落,几乎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只有放置炮台的凹形的石块却是簇新的。于是扶住空空的炮身拍了照。走回来笑说:“你也留个纪念,我来给你照。”成微却将照相机交给旁边的同来参观的游人,拉过赵萧君,笑着搂住她的肩,紧紧靠在一起。赵萧君有些尴尬,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微笑着和他合了一张影。

成微继续往前开,路面越来越荒凉,有些已经是土路,杂草丛生,到处是古迹,黑黝黝的矗立在天地之间。海风呼啸,声音越来越大。赵萧君苦笑说:“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开到天涯海角去?”成微忽然叹了一口气,似有感触的说:“要是真能开到天涯海角去就好了。”

再开了一段路,前面忽然极其热闹,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声鼎沸。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赵萧君睁大双眼指着前面高大的楼船连声问:“这是什么?”成微笑说:“你自己不会看?”然后忙着在车海里寻找停车位。倒倒转转半天才停好车。成微拿起钥匙抬头笑说:“这是‘基辅号’航空母舰,前苏联的。我见今天天气好,所以带你出来玩一玩。喜不喜欢?”

赵萧君兴奋的连连点头,跑到空地前一架飞机旁左看右看,又伸手敲了敲机身,“砰砰砰”作响。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外面一层空壳,螺旋式的尾巴还在。不由得有些失望的说:“怎么有些破旧?”成微笑说:“这是四五十年代前苏联的战斗机。保存的这样很不错了。”赵萧君歪着头笑说:“你在哄我吧?你怎么知道的?”旁边大概是讲解员的一个老伯凑过来说:“这位先生说的没错,确实是五十年代初的战斗机,到现在多少年了!”成微得意的看着她,斜着眼说:“我为什么要哄你!”赵萧君也不由得笑起来,取笑说:“我竟然不知道成总还是这样博闻强识呢。”成微凑近她笑说:“你不知道的优点还多着呢。”

两人在航母下仰头站了一会儿,不如想像中的航空母舰那般雄伟壮阔。成微见许多人站在凸起的岩石上拍照,于是说:“你站到那里,对,就母舰尖顶的位置——”赵萧君抚住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长发,一步一步跨过去,回头笑说:“有些陡峭,掉到海里那就完蛋了!”成微看见阳光在她身上脸上跳跃,整个人被烘托的有些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回头对着他笑如芳草,目光澄澈,砰然心动。不由自主按下快门。的a6

赵萧君微嗔说:“这里风大,吹的人站不住,还是上去再说。”说完往回走。下岩石的时候,成微探出身,老远就伸出手。赵萧君拉住他的手,大着胆子往石阶上一跳。成微一用力,赵萧君喘着气重重的摔在他的怀里。可以感觉到柔软的碰撞,激荡人心。赵萧君的脸微微红起来,忙挣脱开来。成微也怔了一下,随即拉住她的手,笑问:“冷不冷?这里的风特别大。”赵萧君忙退开一步,说:“还好,不怎么冷。刚才倒是有些害怕,很怕一不小心掉海里了。”成微看着她似有深意的说:“你怕什么,一切都有我呢。你掉进海里,我拼了命也会跳下去将你拉上来的。”赵萧君有些回避的说:“是吗?可是大冷天的掉进去总是不大好,不死也大病一场。”成微倒没有再说什么话。

两个人随着人流往航母上走去。一进去就是贩售小饰物的商贩,跟着导游参观了导弹,鱼雷等物,赵萧君转了半天也弄不大清楚。探头下去,只见细长的栏杆里尖锐的导弹头冷硬的矗立在眼前,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颇有些骇然心惊。倒是过道上摆放的刀剑等饰品外形古朴,颇有遗风,很是喜爱。走到上一层,是诸多的潜艇,静静的停在一边,光线昏沉,半明半暗,幽幽的发出冷光。人多声杂,里面寒湿湿的,有些冷。也没有什么心情仔细参观,快步走到最顶上的甲板,还没有走出来,就打了个寒战,顶着海风冒出头,眼睛差点都睁不开。头发简直被吹的竖起来。

成微见甲板上的工作人员都穿上厚厚的军大衣御寒,于是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盖在赵萧君的身上。赵萧君也不推辞,实在冷的牙关打颤,颤抖的问:“你冷不冷?”成微脸色有些白,唇色还好,笑说:“有些。不过不要紧,这点冷算什么。你快穿上吧。”赵萧君伸进手去,袖子长了一大截,衣服直到膝盖下面,对着成微甩了甩袖子,笑说:“像不像戏台上的水袖?”成微看着她,忽然说:“萧君,你有许多小动作,是其他人学都学不来的。”赵萧君歪着头看他,眯着眼睛认真的说:“哦,是吗?比如说——”成微笑起来,说:“比如说现在这个样子。”接着又说:“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么——或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呢,唉——”不知为何对着湛蓝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赵萧君眼睛看着冷寂的大海,浑身颤抖。风声“哗哗哗”的吹的甲板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她也没有听清楚成微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凑过头去,漫不经心的“恩,哦”了几句。

只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赵萧君实在受不住,用力喘气大声说:“风太大了,我们还是下去吧。”成微点点头,两个人再不流连,快速的出来。走到下面,风忽然小了很多,赵萧君脸和手吹的冰冷冰冷,用里搓着脸回头看,有些遗憾的说:“上面的景致是很好的,可惜风太大了些。”放下手,衣服的袖子空荡荡的晃悠。成微笑起来,抓住她的手,将袖子一截一截的挽起来,直挽了两大截,才露出赵萧君细白的手腕,青红的血管隐约可见。换了另一只手,挽到袖口的时候,成微忽然弯下腰,对着脉门的地方亲了一下。有些冰凉的嘴唇贴上搏动的脉门,感觉异常清晰,如一道温热的泉水流过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酥麻软热。赵萧君不敢乱动,也没有挣扎。

成微立即得寸进尺,牙齿轻轻的在她手腕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印。赵萧君红着脸抽回手。成微心情大好,牵着她的手不放,一直到坐进驾驶室,又要拉她的手。赵萧君故意笑骂:“好了,好了,便宜还占的不够么?”成微才笑着发动车子,开到大路上,看着她说:“我是特意约你出来的呢。怕你拒绝,所以才找借口说要你请吃饭。”赵萧君心里莫名的叹气,有些恍惚,表面上却笑说:“我心里也在这么猜想呢。难道吃顿饭,要巴巴的跑到天津来吃?”成微转头看她,笑说:“你现在不打算拒绝了?”赵萧君丢回给他:“你觉得呢?”成微似乎十分快乐,大声笑起来,说:“你看着吧!”

两人在路边的餐厅里吃海鲜。赵萧君剥着一只螃蟹笑说:“我们那里的螃蟹,如果是雌的,打开来就有鲜红的子,颜色像石榴。吃完了,有一层膜,像圆锥形。用刀切开的话,取出来,只要完好如初,就有一个罗汉模样的东西,甚至看的清面目身形,是坐着的。像打坐的和尚,据说是法海,躲在里面避难的。”成微笑说:“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法海什么时候有的?螃蟹存在的时间大概比人类还长呢!”赵萧君蘸醋吃的津津有味,笑说:“就说是传说呀!本来就是附会的嘛。”

成微嫌弄的满手油腻腻的,只随便吃了些特产鱼,见她吃的有味,不由得的说:“你里面蟹黄弄一点给我吃。”赵萧君看着盘子说:“不是有么?你自己不会剥!”成微就是不动手,赵萧君又说:“我用手剥的,你别嫌脏!”成微盯住她手里的蟹黄,说:“你吃的我就吃不的?”赵萧君只得伸出手,正要找勺子的时候,成微忽然凑过来,含住她的手指,把手上捏住的一点蟹黄吞了下去。赵萧君满脸飞霞,指腹上还残留有唾沫,低声呵斥:“成微,你干什么?”成微一本正经的说:“吃饭呀!”赵萧君对他这种手段实在是防不胜防。

开车到市区逛了一圈,赵萧君有意无意的离他远一点,成微自然也察觉了,此后倒是规规矩矩。到著名的洋行市场逛了一回,人潮比天津的海潮还挤。赵萧君上上下下走了一遍,笑说:“怪不得别人说咱们造假厉害呢。”成微笑说:“要不要吃天津著名的‘狗不理’包子?”赵萧君有些意兴阑珊的说:“刚吃完海鲜,有点走不动了。再说我也不怎么喜欢吃包子。”两个人随便在大街上走了一圈,成微拉住她笑说:“这里是正宗的‘十八街’的麻花,带一点回去吧。”率先走进去,称了一段手臂粗长的麻花。赵萧君笑:“你准备吃到何年何月?”成微又不老实,斜着眼笑说:“吃到你动心的那一天为止。”赵萧君当面啐了他一口。

时间还早,天气又舒服,两个人又到外滩上走了一走,建设的很有西欧风情,高高的台阶几乎望不到头,一路伸到海底去,看不见底,仿佛直通到东海龙王的水晶宫,令人遐想无限。到处是洁白的大理石装饰的建筑物,盘旋着各种植物,还有些盆栽的花摆成大大的心型,很壮观很有意思。港口上有很多搬运的货船来回穿梭,忙着装货卸货。只随便走了一走,外滩上的风大,吹的头有些晕沉沉的,两个人于是回到车里。

成微发动车子,伸着手转了转,然后说:“好了,该回去了。晚上轮到你请我吃饭了。”赵萧君笑着摇头:“我以为你早忘了呢。”成微笑说:“忘?我到死都记着呢。”赵萧君“切”了一声,说:“就这么点事?值得么?”成微盯住她,挑眉说:“当然值得。”赵萧君不理他。

回到市区,赵萧君问:“你想在哪里吃饭?”成微径直将车开回他的住处,然后在附近的超市停下来,笑说:“你做行不行?自从上次你做了一次,我直到现在还没有吃过别人做的饭呢。”赵萧君笑说:“就当是请过你吃饭了?”成微点头说:“当然——不过,你可要做的我满意呀。”赵萧君大喜过望,省了一大笔就餐费,立即兴致勃勃的问:“那你想吃什么?”成微看着她,又笑:“随便——不过要好吃的。”他这一天总是笑,似乎很快乐,很尽兴,眉眼间那股隐藏不散的疲倦化去不少。

赵萧君嘀咕说:“那我怎么知道做出来你觉不觉得好吃?”然后进超市买了许多材料,当真有做满汉全席的心理准备。成微忽然跟在后面说:“就像你上次那样就很好。”赵萧君大松一口气,埋怨说:“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故意折腾我来着。”还是郑重的准备了几道大菜,红烧鲑鱼,啤酒烧鸭之类的,香味引得成微不住伸头朝厨房里看,连声催:“好了没有,好了没有?”赵萧君被他催的烦了,连声说:“没有,没有,看饿的死你!”

端菜的时候,成微这次居然主动帮忙。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上好的红酒,倒在赵萧君的酒杯里。赵萧君忙说:“我酒精过敏,你忘了?”成微从抽屉里拿出药,笑说:“当然没有忘,这不是药么?”赵萧君无语,有些无奈的说:“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为什么一定要喝酒?很难受的。”

成微忽然说:“今天是我生日呢,你难道一点都不愿意喝?”赵萧君吃惊的说:“真的吗?为什么不早说?连生日蛋糕都没有买,礼物也没有准备。”成微轻轻的说:“不要紧。”赵萧君有些着急的说:“难得过一个生日,形式上总是要的。我有一个弟——”,没有说完,笑了一下又接上去:“年年提醒我给他订生日蛋糕,买生日礼物呢。”

站起来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这就下去给你买生日蛋糕?”成微摇头:“附近没有呢。吃饭吧,生日而已,没什么要紧的。”他越是这么说,萧君越是过意不去,试探性的说:“我小的时候过生日都是吃长寿面的,那时候还不怎么流行生日蛋糕呢。我见冰箱里有面,给你做碗长寿面怎么样?”成微想了一下,笑说:“我小时侯也吃过,不过现在多少年没有吃了——”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笑说:“好,上面还要加一个荷包蛋。”赵萧君笑:“我给你加两个。”起身到厨房忙碌去了。

没过多久,果然端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上面的荷包蛋煎的金黄金黄,色泽鲜艳,十分好看。成微挑了个蛋到她碗里笑说:“一起吃,沾寿星的光也长寿。”赵萧君也不推辞,将费了许多心思煎的荷包蛋吃了下去。一顿饭吃的称的上风卷残云。吃完饭,又是最讨厌的洗锅碗瓢盆。成微还是闲闲的在一边观看,有一句没一句的逗赵萧君说话。赵萧君能说的就回答两句,离谱的就干脆装做没有听见。

成微开车送她回去,停在过道下面,推开车门拉住正要进去的赵萧君,以身高俯视她,挑逗说:“就这么走了?”赵萧君推他,睁着眼睛客气的笑说:“不然,还想怎么样?我又不欠你钱。”成微也笑。半晌,认真的说:“萧君,我可不可以吻你?”赵萧君还没有回答。他又接上去说:“今天可是我生日,就当是生日礼物怎么样?”赵萧君忙说:“我可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生日礼物。”成微邪邪一笑,低下头吹着气说:“怎么没有?”然后迅速的压上她的唇,嘴里还带有红酒的粘稠不散的香味。他极有分寸,一经得手,立即撤退,适可而止。赵萧君立在黑暗里,低着头,垂着肩膀没有说话。

成微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发动车子满意的离去。赵萧君愣愣的回过神来,却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全然没有想像中昂扬的悸动和兴奋。空空落落的转进有些昏暗的楼道的时候,却被旁边站立的黑影吓了一大跳,不由得的失声惊呼:“乔其,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黑影影的,差点吓死我了!”

第23章

陈乔其惊怒交加的看着她,表情难以置信,愤怒之余,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伤痛,如不断拍打江岸的潮水,惊涛骇浪,一回比一回汹涌澎湃,冲天的气势一往无前,遇到怪石嶙峋的岩石,退回来的却是点点的碎雪,四散飘飞,瞬间不见,有一种满到尽头的无力感,只剩下潮起潮落,“啪啪啪”的空旷的响着,是挫败的悲伤,是奋不顾身后的失望。那种眼神让赵萧君看了心胆俱颤,错愕不已,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事,心虚之余,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赵萧君几乎不敢看他,只是低声懦懦的问:“乔其,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陈乔其哑着声音,径直问:“他是谁?”赵萧君一味低声不语。陈乔其愤怒的捶了一下铁栏杆,“嗡”的一声巨大的声响,静静的回荡在暗夜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像怪兽的低鸣,“咻咻咻”的喘息着。赵萧君吓的浑身瑟缩了一下,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右手,欲语又止。

陈乔其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用尽力气试着让自己冷静,沉声说:“萧君,不管他是谁,不要再和他来往。”赵萧君依然没有回答。陈乔其连声逼问她:“萧君,听见没有,不要和他来往!”仓皇的语气有些微的颤抖,有些气急败坏,还有满满的愤怒——更有嫉妒,像无意中插进指尖的锋利的竹签,没入血肉,连为一体,怎么拔都拔不出来,惟有随着时间腐朽沉沦,同归于尽。那种锐利的疼痛牵扯着神经末梢,一直连接到心脏,伴随血液流遍全身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嫉妒,都在疯狂。

赵萧君既不敢正视,也不敢回应,低头似乎清楚的看见脚下万丈的悬崖绝壁,深不见底,她必须抽身退步,不然不止是她自己,连他也会摔的面目全非,代价太大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是完全不被允许的!狠下心,决定彻底斩断两人中间的那根若有似无的薄弱的细线,“乔其,你知道我不能答应你。我正在和他交往。”声音低沉却清晰,一字一句像刀像剑又像戟,无形的伸过来,无声无息刺的人浑身是滴血的窟窿。

陈乔其看着她,几近崩溃,大声质问:“为什么——”赵萧君装作不知道,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说:“他在追求我,对我很好,看的出来是真心诚意的——”陈乔其狠声打断她,捧住她的脸,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然后冷笑一声,随即肯定的说:“这有什么用!你不喜欢他!”赵萧君忽然用力,愤怒的推开他,一拳打在他胸口上,自己极力喘息着,用力过度,几乎回不过气来。

陈乔其看着她突然变的惊恐,不可理喻的表情,反而微笑起来。走近她,微微低下腰,缓慢低沉的说:“萧君,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赵萧君几乎恐惧般的跳着离开他,踉跄着往楼上跑,差点一头滚下去。飞身跑上转角处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发狠似的说:“我会和他交往的,会很认真的和他交往。”陈乔其突然阴沉的脸,大步跟上来,身形迅捷的像狩猎的猎豹。

赵萧君在一种恐惧情绪的驱使下,忙不迭的只知道往楼上跑,钥匙刚插进门内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转动,陈乔其从后面一手攫住她,猛的扑上来,压的她不能动弹。“砰”的一声巨响,是她的身体卒不及防狠狠撞击门的声音。她被撞的骨骼疼痛,浑身酸麻。两个人真的和打架一样,你追我躲,誓不罢休。剧烈的追逐,耗尽心力,胸口起伏的很厉害,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顷刻间刻在自己的心口里。都拼命的喘息,空气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邻居听见偌大的响声,打开门,探出头看见这样暧昧的场面,好奇的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多看,笑一笑又关上了。赵萧君这才想起还在楼道里,粗喘着气说:“放手!”陈乔其不动如山,赵萧君冷静的说:“有什么话进来说!你想惹的大家报警是不是?”陈乔其这才微微退开一点,单手抱住她,伸长手转动钥匙,还没有准备好,两个人“扑”的一声仰头栽倒进去。

又是一阵眼冒金星,痛的人龇牙咧嘴,幸好门口铺了地毯,没有伤到哪里。赵萧君是真的愤怒了,大声说:“陈乔其,你想我死直接说!”陈乔其一个骨碌爬起来,坐到地上,连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焦急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带着满腔的真诚。赵萧君听在耳内,看在眼里,有一瞬间的沉溺。半晌,慢慢坐起来,偏着头不敢回应,只是说:“你走吧。”

陈乔其干脆跑到沙发上叠着双腿懒洋洋的坐着,无赖似的说:“不,我不走。”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样。赵萧君也不说他,心如死灰的说:“乔其,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喜欢你。快回去吧,很晚了。被人看见终究不好。”几句话,说的自己的心都绞起来,越绞越紧,几乎要断裂成几截。长痛不如短痛。再这么纠缠,终有一天大家会后悔的。她还罢了,只怕他。

陈乔其听了真正色变,大受打击,转头看着她,明眸瞬间黯淡无光。半晌不相信似的说:“萧君,你在说谎,我不相信。我知道你在害怕。”赵萧君气的脸色铁青,涨红着脸,用力拉起他,拼命往门外推,口里愤愤的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才多大?我是疯了才会喜欢你!”陈乔其惨然着脸,倔强的不相信,固执的说:“不,萧君,我知道你在说谎,我太了解你了!”赵萧君几乎被他逼的毫无反击之力,恳求似的说:“你给我回去,不要再来了!你嫌我不够乱是不是!”,然后大吼一声:“我不会喜欢你的,你快给我走!”拳打脚踢要赶他出去。

陈乔其没想到她是真的发火了,一拳一拳专门往死里打,力道虽不大,肋骨重重撞上她的手肘,却也闷哼了一声。看她气急败坏,理智尽失的样子,不敢反抗,怕伤到她自己,只得连身往后退。口里连声说:“萧君,你听我说——”赵萧君发狠道:“你还敢说!给我走,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陈乔其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下来,安抚似的连声说:“好,好,好,我马上走!你自己好好睡一觉。不要再和那个人来往了。”赵萧君将他推到门外,瞪着眼郑重的说:“陈乔其,这不关你的事。我和谁来往关你什么事!给我走,回去好好的念你的书!再敢来,小心对你不客气!”当着陈乔其的面用力甩上门。陈乔其差点撞上鼻尖,有些泄气,也不按门铃,拼命拍打,“咚咚咚”的响。惹的对门的大婶郁闷的又打开门,正要呵斥不得安宁的时候,陈乔其对她抱歉一笑。她见陈乔其长的高大英俊,气质良好,不像什么不正经的人,态度好一些了,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表示警告。关了门嘀咕说:“吵架关起门来吵就好了,怎么弄的整个楼都不太平!”

陈乔其拍了半天的门,见赵萧君还是不理会,摸了摸鼻子,掏出手机,赵萧君还是不接。于是发短信过去,说“我回去了,不要再生气了。记得不要再和那个人来往,没安好心。改天再来。”耸耸肩就走了。他怕什么,萧君还能当真丢下他不管?来了还能让他吃闭门羹?多站一会儿她心就软了。从小到大,他对她有的是办法。时间上牵扯的太久了,彼此太熟悉,要断都断不干净!

可是走到半道上,陈乔气还是不爽,极度不爽。想起今天晚上那一幕,满心的火气就无处发泄,烧的人喘不过气来,似乎要窒息,紧紧钳住心口,血液都在倒流。他摸着手背上的划痕,是赵萧君的指甲留下的印记。他恨恨的想,总会有办法的!萧君对他硬不下心肠。

赵萧君精神不佳的跑去上班,中午休息的时候,林晴川打电话过来闲聊,顺口说:“昨天你弟弟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你新的住址。怎么,他不知道你住哪儿吗?”赵萧君心虚的说:“大概不记得吧。”林晴川又说:“奇怪,那他怎么不找你问呀?”赵萧君有气无力的说:“大概找不到我吧。”过了一会儿又说:“他什么时候找你要的地址?”林晴川想了一下,说:“上午打过来的电话呢。他后来有没有去找你?出什么事了吗?”赵萧君愣住了,难道他从上午就等在那儿了?林晴川连连问:“喂,喂,喂,怎么不说话了?还在不在呀?”赵萧君才回答:“没什么事。”林晴川也听出她精神似乎有些不佳,再说了两句,让她自己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赵萧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就那样一直在门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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