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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童,童年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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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喜欢对着天甜美歌唱的女孩子,前世一定是天使

认识程童童的时候,我们都是十六岁。www.mengyuanshucheng.com第一眼看见她时,我一下就被这个小女子给震住了,头发很黑,眼神清澈。我杵在原地就这么盯着她看。在那个开满火红凤凰花的八月,她站在那棵四季常青的榕树下,立着修长的腿,有着麦色的皮肤和一张精致的面孔,如一只从森林里跑出来的小鹿,昂着脑袋望着天空。看到我的时候她一愣神,立刻小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你是白小米吧,我叫程童童,你跟我来。然后睁大了眼睛,对着我肆意打量,夸张的说你真的好漂亮啊。我低头,长长的头发滑过我的眼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出生在北方一个沿海的小村.那里有蓝蓝的天空和海洋.有我熟悉的海浪声很群群海鸟,可是现在,在这个没有潮湿味道的陌生城市,陌生学校,我充满茫然和胆怯。

程童童拉着我的手,拖着无意识的我跟着她一起在校园里行走。她的声音脆脆的,浸满了阳光的开朗。她说,你知道吗,你分到了我们班,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她冲我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们可以住在一个寝室哟。

将我的寝室安顿好之后,程童童做在床边,赤裸着小脚,摇晃着对我说,白小米,我们要一起度过接下来的美好时光。

我拿着程童童为我买的画笔,和她一起站在宿舍的楼顶上,蔚蓝的天空成了巨大空旷的背景。给我画一副画吧,程童童夸张地对我挥舞着手臂。站在我面前的程童童是那么美,她随意地摆了个飞翔的姿势,穿着白色吊带长裙的她在那一瞬间似乎和天空成为了一体。天空中的云朵似乎都变成了一朵朵盛开的洁白花朵,环绕在她身边。

我屏着呼吸,用画笔一寸寸地丈量着程童童,渐渐地,程童童额前的头发,鼻子在我的笔下浮现出来,画好后,程童童以下跑过来了。她把我画好的画拿过来看了看,眼神里写满了惊叹,白小米呀,你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厉害,但我还是没想到你的画这么有味道!这副画我就当你送我的好了,我太喜欢了。我用力的点点头,心里仿佛被什么给轻轻挤压了一下,温暖的液体细细涌出来,带着彩色的光线。

那一段时间,我和程童童开始行影不离,我们跑道离学校不远的槐树林,在密密麻麻的甘蔗边,我画画,然后程童童在一旁快乐的唱歌。我想起妈妈曾经说过,喜欢对着天甜美歌唱的女孩子,前世一定是一个天使。

天使程童童偶尔对我说几句很“魔鬼”的话,她说,小米,我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如果她是在走夜路时对我说这句话,那么我一定在自己被吓死前,先将她给掐死。

2、你是前世的天使,可为什么会拥有比我还要浓郁的忧伤呢

程童童叫我的名字,小米。然后扑哧一下小开来,小米。呵,金灿灿的哦。我嘴角也抿着微笑,突然觉得在不知不觉中,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好近好近,成为了朋友。

程童童躺在床上说我总是喜欢发呆,望着白窗帘外的天空,一言不发。她不懂,午后暖暖安静的阳光,总让我想起海边那几许轻轻触碰我脸颊的风。

程童童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跳起来大叫,小米,小米我们逃课吧,去山坡上放风筝。我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看者日历六月七号。

六月七号,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逃课,却无能为力得跟在她的身后。

山坡上开满了很多白色的野花,小芍药、茉莉、姜花小小的样子,精致如粉饰。我问程童童,这些花我们把它们采回宿舍,养着他们,让它们慢慢的长大好吗?程童童盯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轻轻地摇头,我们养不活它们的。脸上突然露出凄然的颜色。

程童童拉着风筝拼命地奔跑,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脸色发白。我追上去紧紧抱住她,和她一起摔倒在地面,着急地问,童童,童童,你怎么了?

程童童盯着天空,嘴里喃喃地说,这些花儿始终会枯萎对么,我不想看它们枯萎,我真的不想程童童蜷缩起身体,开始小声抽泣,泪流满面。我靠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她的手在草地上不停得摸擦,沾满了花蕊上的粉末和小草的青色。童童,我轻轻得叫她,忍不住也落下泪来。程童童,你是前世的天使,可为什么会拥有比我还要浓郁的忧伤呢。

3、如果程童童需要我的血,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们破闸而出,淹没一切。

程童童很少回家,我很早就开始注意到这点。并且看出她是个拥有着开朗的外表,可是内心却紧紧封闭的女孩。与我的沉默寡言相比,似乎她这种情况更是另人叹息。

我们俩除了彼此似乎都没有其它的朋友。我开始偷偷得怀疑,她家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并开始想办法知道究竟。

我开始诉说自己公开的秘密。我不提,身边的人也都假装不知道。我知道他们都在用善良的心来保护我,尽量避免触碰到我的伤口。我有一个美丽的母亲,和一个可敬的父亲。在那个海边,母亲靠制作一些手工的纪念品为职业。而我的父亲却是个画师,一直在海边靠给游人画像为职业。幼小的我贪婪的迷恋大海带给我的幸福,早晨起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跑到爸妈的房间,转到他们中间,在他们的中间,猫咪一样,继续甜甜的睡去。即使醒来发现他们都不在了,一颗心也满满的全是温柔。幸福,满足,疼爱充斥着我的成长,可是那天醒来,他们却永远的不在了。我迷恋的大海用一场疯狂的海啸带走了他们的生命。听说,四岁的我,是被抢险士兵用木盆救回来的,后来,社会的救助让我成长,来到了这个学校,能够继续学习,生活。曾经的我以为自己将会独自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童童,现在的我有了你。

我看到程童童的眼睛来开始有些点点的闪亮。小米,她说:‘知道我为什么会朝你跑去吗?因为当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会是朋友,会是最好的朋友。程童童盯着我的眼睛,我牵住了你的手,仿佛等待了几世的感动一下全部向我涌了过来。她自言自语地望着我,我们会不会是两棵伸展的植物,一直在等待拥抱的那天。她的眸子好深,像一潭无底的水,我整个人都掉了进去,再也上不来。心头满满的,全是化不开的感动。

她始终没有说关于她家的事情。而我,在心里早已疼得无法言语。我明白,她亦是有伤口的女孩,心和我一样薄且脆,只要轻轻一触就会是一道裂痕,那些脆弱的痂,好容易止住了凌乱殷红伤口益出的血,我怎么忍心再次剥开?

但不管如何,程童童对我的好,却让我总是充满感动。我没有零花钱,程童童总是把她的零花钱分出一半塞到我的手里,让我攥得紧紧的,我甚至能感受到上面流转着她的温度。我总是在心底用很小的声音对自己说,童童,我要把你对我所有的我,铭记下来。总有一天我要更多更多得偿还给你。

可是程童童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总是对我强调,小米我们是姐妹,被就该如此。我坐在上铺看着程童童,眼泪一声不响得掉下来,打在程童童的发稍。

她站起身来,用手握着我纤细的脚蜾,小米,别这样,我们是姐妹,你是妹妹。

我说不出话来,抱着程童童痛哭声来,我们是姐妹,是啊,我们是姐妹。

我知道,在程童童眉目间有着极强的自尊和空虚感.她似乎在禁锢自己被压抑的情感,我能感受到,却只能无措.我们都是纯洁的,看待彼此如同白昼照耀.对于我这个在宿舍因无法自控而止不住哭泣的高中女生.她无能为力,只能轻轻抱着我,拍打我的后背.可她却不知道,我是因为看到她的伤口,却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而伤心.她早已在我的面前暴露了她的纯洁,我无地自容.我早已不再需要那些安慰,可是她却把自己深深的隐藏起来.

我咬着嘴唇,将那一点暗红的血液摸在指间,狠狠咬下.我想如果程童童需要我的血,我会毫不忧郁的让他们破闸而出,淹没一切.我看到程童童脸上的不忍,小米,你在做什么.别伤害自己,我们都别伤害自己.就在那晚,我相信,我们真的成了姐妹.

我也不再害怕她会说,我们的身后,似乎总有一双眼睛或者一个影子,如果能给我们温暖的眼睛和影子,那么她的存在,有什么不可以么?

4、18岁的我们,已经不再孤单,已经懂得了彼此

那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晚上程童童坐在我身边轻轻得摆弄着我的头发.今天是你的生日哦,我们都成年了,乌拉,她忽地高高举起手臂.

我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两颊上的皮肤闪烁着细碎的光泽.与十六岁的我已不同了,此时的百小米,已经没有了孤独的苍白.

我想在很久的以后,我会因为回忆此刻而画出一副美丽的画,画里面有大片密密麻麻的甘蔗,旁面开满白色的野花,带着花香的山风吹过,定格在眸子里的全是心脏热烈的跳动.

程童童送给了哟只毛茸茸的玩具熊.我小心的把它揽在怀里,我想和它一起回忆,缓慢却不被惊扰.程童童在一旁无声无息只是看着.十八岁的我们,已经和身边的其他孩子不同了.

和程童童顺着铁轨,漫无目的地行走.两旁远处的夜幕中有老旧的房子和废弃的烟囱.整个视野里显得空旷和荒凉.顺着铁轨望想远方,铁路象一条黑色的绶带环绕着茫茫群山.小米,小米,她尖叫着我的名字.声音一声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然后我们一起开怀地笑.

山坡上潮湿的空气让我们停下大口地呼吸,月光下遍布着整个山坡野花泛着波浪般的白色.我环顾四周,寻觅当年程童童哭泣的地方,就是从哪开始.我发现了她心底的掩藏.

我们坐在潮湿的草地上,地面上早已没有了当年那些野花的尸体,程童童的一双眸子里涌动着凄凉.

小米你知道吗?在一九八二年的六月七日,一个野花开满山野的季节,一个孩子挣脱了母亲子宫的束缚,降生的时候没有哭泣.

那个孩子出生,本身就是一场罪孽.

那个孩子的母亲姓白,叫白皱兰,因为子宫的不健全,生育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可是因为丈夫的期许,他鼓起勇气去尝试这件本是所有女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在日记上写着,一定要有个完整的家庭.一定哟啊看到自己的孩子健康的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当一个母亲.

可是孩子生下来了,可是母亲却因为生育导致身体严重受损,在那个孩子三岁的时候去世了.

那个孩子就是我,程童童.

我似乎仍能记得妈妈去世时侯嘴角挂着的留恋和眼里的不舍.她的样子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啊晃,每次我伸手,试图抓住,都会从空空的梦境中跌醒.

我还记得妈妈去世前不久曾带我来这个地方看漫山遍野的白花,我曾问她,将这些花采回家,养着它们,让它们慢慢的长大好吗?我已经记不得妈妈的脸了,可是她那个时候哭了.爸爸说我象妈妈,可是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我恨爸爸,是他让妈妈生下我!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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