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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也不会遇见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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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我们为爱情,有种赴死的决心和悲壮。www.mengyuanshucheng.com所以爱情被感动了,也跟着我们殉情了,死掉了。以至于长大后,我们再也不会,遇见爱情。

1、如果你闭着眼睛穿过这条八车道的马路,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圣诞节那天,天空飞雪飘转。

苏歌站在马路边,脑门上还顶着刚才在肯德基斗殴时留下的伤口。桃叶状的伤口,猩红鲜艳,时有白雪落上,瞬间融化。

我摸了一把脸,脑门上有可乐流下,于是我就看着苏歌傻笑。

天气真冷啊,刚在肯德基,那中文系才子泼了我一脑袋可乐,现在,我似乎听到脑门上可乐结冰的声音。我哆哆嗦嗦的取出一支烟,点上,想要一点暖。却被苏歌一把夺去,他狠狠扔在地上,又狠狠跺上两脚。他说,何欢,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子折腾自己我很难受?

他的眼眶有些红,嘴唇微抖,许是怕情绪泄露,年轻的眸子垂下,避开我的目光。随后,他将外套tuo下,罩在了我的脑门上,说,何欢,回家吧。

脑袋上那厚厚的外套,让我看起来像个alabo女子。我看了看苏歌,眼神笑意很浓。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对待感情,可真认真啊。

刚才,雪下的正欢,肯德基餐厅里,中文系那个和我郎情妾意了三个周的才子,抬手,拿起餐桌上的冰可乐,一把浇在我脸上。他脸色青白,跟遭遇了家破人亡似的,嘴巴哆哆嗦嗦了半天,冲着我骂了一句,何欢!你,你,你这个……贱货!

一杯可乐,一句贱货,让我成了肯德基餐厅中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躲闪、却目的鲜明的望向我的身上。

要不说,言情电视剧害人,大抵是影片里的男男女女在情感纠结时,泼来泼去的,用啤酒的、葡萄酒的,泼白水的,泼可乐的……就差吃火锅的情侣,用沸腾的羊肉汤互泼了。看爽了观众,教坏了小孩子。比如此时的中文系才子。

我只不过告诉他,我不想和他继续这场腻味的感情游戏了。

我摸着脸上的可乐,看着才子,讪笑,你就是泼血也没用!我压根不喜欢你,大家不过彼此开心一下,仅此而已。

中文系才子几乎是蹦着,抬起了无影脚,打算踢晕我,就在这时,躲在肯德基落地玻璃窗外的看客,苏歌,迎着小寒风,“四蹄”踏雪,冲进肯德基,用脸挡下中文系才子的佛山无影脚,两人嚎叫着扭打了起来。这下可兴奋了肯德基里的那帮小孩子,他们没想到肯德基不仅卖汉堡,还请来了马戏团。

中文系才子明显不知道我还豢养了一个“奸夫”做帮凶,所以,他败下了阵来,挥着眼泪离开了肯德基。

苏歌带着额角的伤,肿着小猪头一样的脸,拉着满脸无所谓的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肯德基,马路边,飞雪飘转,他说,你就这么让他泼啊!

我嘿嘿的笑,说,我就是这么贱呗。反正泼的时候,你不也看了热闹了吗?

苏歌的脸通红,他瞪着眼睛看我,说,你以后不要总是说自己贱好不好?

我笑了笑,又一次点起了烟,狠狠抽了一口,轻轻吐到了苏歌脸上,我说,别口是心非了,苏歌!你不也觉得我很贱吗?你不也觉得我总是和这个男生好,又和那个男生勾搭,很贱吗?

苏歌被烟给呛出了眼泪,他望着我,眼神近乎倔强,他说,何欢,只让我喜欢你吧。我一定会让你忘记他的。你别这么折腾自己了,求求你。说着,他的手轻轻捏住了燃烧的烟头,狠狠掐灭,直到他的脸上浮起一阵吃疼的表情,而我的嘴角叼着不再燃烧的烟。

我稍愣了一下,飞雪飘转在他年轻的脸和年轻的眉毛上,眼神里的渴望目光,三年前的我,也曾用这种目光,望向那个叫颜烈的男子吧。

记忆总是会在现实中桥段与过往相似之处时,变得恍惚,我看着苏歌,就像望着三年前的自己,内心变得那样软,脱去了外套的他,在寒风里有些抖。

我将烟扔在地上,将外套还给他,离去前,我突然转身,望了望苏歌,回家吧。别感冒!

他表情倔强,拖住了我的手,用近乎疼痛的眼神看着我,说,何欢,我真的喜欢你。

我吃吃的笑,我也真的一直让你们喜欢我啊。我让你们拉我的手,我让亲我们的唇,我让你们……

苏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说,你闭嘴!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生恶作剧的想法。我指着车水马龙的八车道,因雪花轻薄,落地即融,所以雪天里,依然有车辆在疾驰。我说,苏歌,如果你闭着眼穿过这条八车道的马路,我就只做你的女朋友,只喜欢你,只让你拉我的手,只让你……

我原以为苏歌会吐我一脸唾沫,说,神经病才这么做!可是,他却将外套扔在积水的路边,拉起脖子上的围巾,缠在脑袋上,蒙住眼睛,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冲着马路对面走去。少年的背影单薄而悲壮。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继而又一付无所谓的表情,跟路边一个小贩讨价还价买了一个红薯,站在路边,一边剥皮,一边笑着看着苏歌愚蠢的行为。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颜烈说过的那句话,他说,年少时,我们为爱情,有种赴死的决心和悲壮。

他说的应当是当初的傻子一样的我,和如今白痴一样的苏歌吧。可又有谁的年少不曾为爱轻狂呢?

咿?雪花怎么都落在了脸上,怎么都变成了水?为什么眼睛会这么模糊?路上不断有尖锐的刹车声,有人的叫骂声。可我的视线却那么模糊,看不到苏歌,也看不到车水马龙的马路。

人总要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价的。

苏歌被撞进了医院,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上帝没有因为他为爱赴死的决心而善待与他。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洁净的脸庞上微皱的眉头。

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那些买烤红薯的出手可真狠啊。老娘的脸就这样被他们毁容了。

哦,忘记说了,其实苏歌这个傻子本来已经成功的在一片刹车声和叫骂声中走过了八车道。马路对面,他刚要晃着单衣裳,挥舞着围巾向我报喜的时候,我就被一群卖烤地瓜的小贩围了起来,他们说我给她们jia币,逼着我收回他们所谓的jia100元,给他们真的100元。

我知道自己入了类似新疆打糕一样的骗局,我压根没想到这种诈骗团伙已经发展到烤红薯这个行业了,就在我被他们推搡的时候,马路对面的苏歌急红了眼,一头扎了过来。可惜,还有一辆轿车比他还急。所以急火火的苏歌和急火火的轿车就在马路上狭路相逢了。

碰撞实验证明,轿车是比苏歌结实的产品,所以苏歌躺在了医院里,好在所伤不重。

苏歌醒来,看着我被毁容的脸,有些心疼的表情,他艰难的开口说,你妈的饿死鬼托生的啊!我不过走个八车道,你就吃什么烤红薯!活该你毁容!

我看着苏歌年轻的脸,笑笑,他和颜烈真的不一样啊。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颜烈身上,他醒后,一定会很心疼的看着我,说,何欢,都是我不好。我以后绝对不让你离开我半步,永远都在我触手可到的距离,我会好好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

呵呵。所以啊,你们看,颜烈是我那盘菜,而苏歌,却永远不会是。

苏歌依旧因为疼痛在哼哼唧唧,我刚要点烟,却被推门而来的护士给狠狠瞪了一眼,她说,小姐,这是病房!

然后,她给苏歌吃药,回头特疑惑的看看我,说,小姐,你怎么这么眼熟啊?

我看了看她,笑笑,说,是啊,我每个月都来光顾你们医院,做一次人流啊,所以眼熟啊。

那护士的眼瞪得老大,很显然,她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好人家的女孩,是决然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所以,她几乎是癫狂着跑出病房的。

苏歌的脸也有些变形,他挣扎着抛出枕头砸我,他说,你妈的何欢,你一时不犯贱你就难受是不是?

我冷笑看着苏歌,回手抱着枕头逼近他,然后“狞笑”着用枕头捂住他的脸,我说,我就贱怎么着?我这么贱你还喜欢的要死要活,你不是更贱吗?

苏歌就在枕头下大声叫喊救命。

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苏歌喊救命的声音,头发就被人薅起拽着离开,一个女声尖叫着,说,你这个混蛋,你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啊?说完,我的脸上又狠狠挨了一耳光。

我几乎不必睁眼,便也知晓,来的人是苏沫。而且,我知道,她的身后,必然站着那个叫颜烈的男子,他是我心头的魔。

所以,我低着头,不看他,我不想他看到我满脸伤痕的模样。

苏歌大喊,说,姐,你怎么这样?何欢和我开玩笑呢!

我看着苏沫,看着她的卷发,她鲜艳的容貌,老天果然是恩赐啊,给了她们姐弟这样美好的容貌。

苏沫瞪了苏歌一眼,说,开玩笑?每次都是开玩笑?上次将你推到湖里?大上次将你拉到火车道上卧轨?这次害你被车撞?这都是开玩笑?说完,她又转身向我,目光狠狠,说,何欢,你对苏歌到底安得怎样的心!说到苏歌她再次激动起来,她几乎尖叫着说,何欢,不要以为你给了我一个肾!我们姓苏的就欠下了你的!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颜烈打断了。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目光萧瑟,脸色苍白,声音很轻,说,苏沫,别激动。然后,他抬眼看着我,目光密密匝匝似乎在审视,又似有叹息从他眼角飘落,他说,何欢,你早点回家吧。

我看了看颜烈,虽然是病人一样的苍白脸,还是这么的好看,还是这么的目光深沉,遗憾的是,我却不再是三年前的自己。

我刚要离去,苏歌喊住了我,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下了决心,说,颜烈哥,天太黑了,你帮我……送何欢回家吧。

颜烈看了看苏沫又看了看我,点点头。

3、年少时代爱一个人,可以将自己卑微到泥土里去!

临出门前,我回头看看苏歌,他躺在床上,睡意很深,目光里却盛满了心事,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跟在颜烈的身后,低着头,不去看他的背影,可是眼角却依旧很不争气的飘起了眼泪。为什么到了今天,你只销一个背影,依旧可以让我泪如雨下啊?

医院里的电梯出了故障。所以颜烈和我,只好走楼梯。走到四楼时,楼梯间的声控灯却不亮了,任凭我如何跺脚。

颜烈回头看看我,说,下楼的时候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我已经摔了下去。黑暗中,他急忙俯身,热热的气息在我耳际,他稳稳抓住了我的手,指尖有种异样的冰凉。他将我稳在怀里,说,何欢,别怕。我在这里。

何欢,别怕。我在这里。很久之前,他也曾跟我这么说过,只是,那时候他的手温暖异常。

我为苏沫捐肾手术之前,颜烈为了缓解我的术前恐惧,很温柔的用一条丝巾轻轻蒙住我的眼睛,将我的手轻轻握住,他的声音也很轻,何欢,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手术时,颜烈为了让我安心,那条丝巾也一直蒙在我的眼上。

只不过那时,我爱着的,也“爱”着我的颜烈,一直告诉我,患有尿毒症的苏沫,那个可怜的女孩,是他的妹妹。

颜烈将我送到楼下,他说,快回去吧,天那么冷。

我笑笑,转身时,他突然喊住了我,他说,何欢,苏沫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怕告诉你,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就不会同意……救……救她。可是,何欢,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心疼啊。

我回头看看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那条伤疤一直在我年轻的小腹上,每次看到它,往事就像一场海啸,呼啸而至,悲伤难由自己。

出租屋里,将音响的声音调到最大,歌曲在房间里回荡着:我相信我爱你,蒙上眼手交给你。慢慢的安心在黑暗zhong,共有一双眼睛……

屋子里的自己,停留在自己的悲伤zhong。屋外不断有人叫骂、踹门,那一夜我是邻居们特别痛恨的人。

颜烈,如果我告诉你,那一年,我爱着你的那一年,别说是你的女朋友需要我的一个肾,就是你家的狗需要我的一条命,我都舍得。你可知道,年少时代爱一个人,可以将自己卑微到泥土里去!

苏歌住院那些日子,不断用手机“遥控”着我,他躺在病床上,一边用屁股接受小护士针扎,一边用嘴巴冲我吼叫:何欢,老子走过了八车道,从今天起,你只准和老子谈恋爱!不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听到了没有!

我一边对着电话点头说是是是,遵命,陛下;一边和在篮球场上新认识的帅哥眉来眼去。偶尔,也会去一下医院,看看任性的苏歌。用洗甲水洗掉了猩红的指甲,不化妆,不抽烟,努力做清水芙蓉状。

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孩子。就像当初的我,在颜烈的眼里,也是一个孩子。因为是孩子,所以很好骗的。

苏歌出院的时候,我已经谈过了三场恋爱,甩了两个男人,还有一个计算机的高材生在现在进行时,我们约在学校门口的甜品店吃冰点,我用小勺一口一口喂给他吃,笑的很甜蜜。如果说,当初颜烈可以骗我,那么为什么我不可以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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