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沉静了许久。

最后，还是赵宽打破了沉默：“操纵股价，就算是张培炎起的头，我们参与进去，也脱不了关系。如果我们用高杠杆融资买进，就是中了圈套。他再砸盘，强行平仓，哭都哭不出来。这是个连环套，这事一天没解决，都不能开盘。”

徐义锋气急败坏，指着李明说：“而且，你还签了承诺书，就更脱不了干系。你还是想想，怎么对证监会交代吧。”

李明痛苦道：“他用刘浩的罪证来和我换，我就同意了。”

赵宽问：“刘浩转移资产那会儿，他还没入股cc！他怎么得到的证据？如果他那个时候就跟踪刘浩，难道没有跟踪监视你吗？”

徐义锋说：“如果我没记错，重组的时候，你找他借钱，他开始同意，但最后并没有借给你。如果他跟踪刘浩，肯定知道你公司财务出问题，这么做，居心叵测。后来，他又劝你成立过新公司，你没干，他却入股了cc。现在想想，他一直都是冲着cc来的。”

记忆的画面又在不断闪现，冲的李明头疼欲裂，他抱着头，思维混乱道：“对不起，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发现我中毒，不仅脾气大变，还不记得事，又不知道该信谁。我总看见人，不知道是不是人，我安排过，但是我不记得，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唯一还能记得要完成老薛的愿望……老薛死了，但是他安排的事情还没做完，我只记得你……对不起……”

徐义锋大概知道这致幻剂的凶险，眼见李明弄的自己伤痕累累，没忍心责备，只说：“过了就过了，倒是你，怎么回复证监会？”

赵宽叹：“他都分不清敌我，还那么多事要处理，身边没个能用的，还是我来吧。”

李明诚恳道：“谢谢，徐总，赵律师，真的谢谢，虽然我没有说过，但是我都明白，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谢谢，谢谢。”

徐义锋说：“一切尽在不言中，都是老爷们儿，别太矫情。”

赵宽说：“谢还太早，过了这关再说，有的是机会。”

赵宽满以为，凭他的经验，足以应对。

但是现下，证监会收到了ems快递来的匿名投诉。文件袋里，李明的承诺书被改成委托书，做成复印件。徐义锋和李明等人的照片及资料，以及各种证据，一大叠，应有尽有。

更绝的是，这份资料，被同时投递给本市各个媒体。还附上了拟好的内容：

cc科技董事长李明，涉及操纵股价，相关人员被依法逮捕。

cc科技内斗，前董事长刘浩涉嫌故意杀人，伙同现任董事长前妻王芳，争夺股权。李明和王芳假离婚变真离婚，不惜代价，违规操纵股价。三人争权上位，如宫斗大戏。

……

可想而知，一旦见报，不管最后案情结局如何，cc声誉扫地，垮台迟早而已。

媒体事先接到了通知，不敢贸然发布消息，立即派人去cc科技楼外蹲守。

四点半，cc科技已经被一群穿制服的人查封了。记者还没正式起草报告，报社却已经接到通知，协助调查。接到快递是一回事，从个人手头接到资料，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种种迹象表面，神秘人手下确实可能涉及本市媒体。

但是，个人舆论却不可控。cc科技正门依旧停着一排车，很快被群众拍到，消息如雪花般在网上铺开，有人从中扮演知情人，把消息暴露出来。

股民目瞪口呆，已是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