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法庭返回的汽车上,德拉-斯特里特说:“头儿,你真的给那个专家出了个难题。www.xiaoxiaocom.com”
“当然,”梅森说,“我们还面临着那张银行本票的背书问题。德拉,你会注意到这是一个特别的证据,原因很明显。第一,本杰明-埃迪科斯的签名是伪造的;第二,约瑟芬-凯姆波顿明显是唯一通过伪造签名受益的人。”
“你为什么说‘明显’?”德拉-斯特里特问,“她是唯一通过伪造签名受益的人。”
梅森摇摇头。“还有一个可以从中受益的人。”
“恐怕这点我不明白……支票上的指纹血印是怎么回事?”
梅森说:“如果她说了谎,她谋杀埃迪科斯时手上粘了血;如果她说的实情,那么,当她昏迷时,有人按住她的手在支票上留下了指纹。”
“可是,血呢?”
“可能是用她的手指醮了一滴血,也可能是从那只对她友好的、扎伤了脚的大猩猩身上沾的。”
“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发生的事吗?”
梅森说:“我们将做点事,调查一下这个细节,德拉。在这个加油站我将停车,你给斯通亨格打电话,看看那位兄弟是否在那里。我知道他从澳大利亚乘飞机来了,他正料理本杰明留下的生意上的事。”
“如果他在呢?”她问。
“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要见他。”梅森说。
“但是,头儿,你是否应该通过他的律师联系一下吗?难道他……?”
“律师代表不了他,”梅森说,“律师代表执行遗嘱的银行。有关遗产的事,我没什么可以和他谈的,我要讨论的完全是另一回事,我想让他帮助我发现某些线索。”
“难道警察也搞不清楚吗?”
“大概是吧。”
梅森把车开进了加油站,对服务生说:“把油箱加满,我们去打个电话。”
德拉-斯特里特进了加油站的电话间,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从电话间向汽车跑来,说:“他说随时都可以见你,头儿。他说他非常愿意和你谈谈,他的名字好象叫赫曼-巴恩威尔。我告诉他什么时候方便呢?”
“就现在。”梅森说,“告诉他我们正在去那里的路上。”
德拉-斯特里特返回了电话间,过了一两分钟就回来了。“他好象非常急于见到你,头儿。他说,在澳大利亚他从报纸上读了很多有关你的报道。”
服务生加满了油箱,擦干净了过滤器。
梅森付了油钱,开出了加油站,在傍晚拥挤的车辆中穿行着。
德拉-斯特里特早就习惯了梅森开车,她靠在坐位上,矫正了一下汽车右侧的后视镜,以便能发现后面的巡逻车。
梅森开着车见空就钻,然后,到了不太拥挤的大路上,他提高了车速。
“交通警这会儿正守株待兔呢?”德拉-斯特里特警告说。
“我知道。”梅森简洁地说,“但是,我正在做一个试验,我可不想让试验流产。”
“什么试验?”她问,“你对我还保密?”
梅森说:“本杰明-埃迪科斯被大猩猩弄伤后,我去拜访他时,他十分烦躁,十分紧张。他的右脸还裹着绷带?”
“是右脸吗?”
“是右脸。他大部分的伤集中在右脸。”
“怎么样?”她问。
梅森说:“他除了右脸裹着绷带外,左脸也遮住了一部分,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嗯,为什么不?”
德拉-斯特里特看到梅森不想再回答问题了,他在专心致志地开车,车速这样高,他必须专心。
“如果我得到允许在那里转转,”梅森突然对他说,“我希望你离我远点。”
“干什么?”
“离我远点。”
“多远?”
“有段距离就行。你要做好准备应付任何可能出现的意想不到的情况。”
“你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我们发现另一只大猩猩,”梅森说,“我希望你千万别来帮我,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希望你赶快跑出去,坐上车,找最近的电话,给警察打电话。”
“可是,头儿,我不明白你的话。你认为房子里还隐藏着一只大猩猩吗?不会有的。”
梅森说:“相对来说,我们对催眼术知道的较少。假如说你能给一只大猩猩催眠,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你如何了解它,它做的事是无法预料的。”
“头儿,你在哄骗我,不想让我害怕。你不能不相信凯姆波顿夫人说的一只被催眠的大猩猩杀了本杰明-埃迪科斯。”
梅森笑了笑。
“你不相信,对吗?”
梅森说:“德拉,我认为有一个关键的线索被忽视了。我想,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逃跑,我们可能就知道这条线索了。另一方面,如果你和我离得太近,我们可能就会都掉进陷阱。因此,一定要靠近门,一看到有麻烦,马上就去报警。”
“和谁的麻烦?”
“一只被催眠了的大猩猩。”
“可是,你到底要怎么样?”
梅森笑了笑:“勇气是危险的唯一克星。德拉,还记得吗?我想我不会有事的。”
她皱起了眉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梅森驱车到了奥列弗街:“嗯,到了,德拉。变化不小啊。”
“是变化不小,”德拉-斯特里特说,“新主人看起来比他死去的兄弟要擅于社交。”
铁门洞开着,鹅卵石小路弯弯曲曲地穿过绿色的草地。门口没有看门的。
梅森最后警告了德拉一次。“如果赫曼-巴恩威尔领着我在房子里转转以寻找线索,德拉——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会非常合作的——你千万不要和我在一起,你靠近出口,假装对油画、室内装饰等感趣,就是别对凶手感兴趣。”
“我绞尽脑汁就是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这样做,但是我还不……”
“到了。”
他把车停在房子前面。房门开了,一个矮胖结实的男人向他们打招呼,他微微一笑,露了一下牙齿。他讲话有很浓重的澳大利亚口音。
“啊,我想你就是梅森先生。能见到你真高兴。你打电话来时,我几乎不相信我的好运,我在报纸上读过很多你办的案子。这位是德拉-斯特里特小姐,你的秘书?”
“你们能到这里来,深感荣幸。当然,你们知道,我刚到不久,我还没来的及把这里好好清理一下呢,这里需要彻底清扫,我还没雇仆人呢。事实上,我和雇工代理机构谈过了,这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你把大猩猩怎么处置了?”梅森问。
赫曼-巴恩威尔用手臂作了一个包容的动作。“它们都走了,我把所有的装置,笼子、存货和桶都卖给了动物园。当报纸上登出这个消息后,我可能就能找到仆人了……噢,快请进,告诉我,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你们能到这里来,的确令人高兴。”
他开着门说:“穿过门廊,到主起居室吧,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得亲自给你们弄点喝的……来点苏格兰酒加苏打?还是要鸡尾酒?”
“来点苏格兰酒加苏打好了,”梅森说,“但是,我们呆不长,估计你也很忙……”
“不,不,一点也不忙,梅森先生。我已经和执行律师哈德威克先生会过面了,关于我哥哥的复杂的生意上的事,我也问过赫谢先生了。当然,这些事都有银行来处理,但银行想按我的意思行事。”
“对此你可能感兴趣,梅森先生,我已经通知银行了,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要夺回遗嘱的条款中约瑟芬-凯姆波顿夫人名下的那份遗产。”
“当然,”梅森说,“她试图谋杀,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