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完成计划中的第二步,也就是——她找到了下手的良机与方法。
随着搭配的皇家管弦乐团成员陆续来台,何序然投入了公演前的彩排。
由于自己是个公众人物,为了不让家人受到媒体的打扰,且为了彩排的方便,他和团员一样全住进了台湾最豪华的水晶饭店,只不过,团员住的是头等套房,他则住进总统套房。
这样的安排,并不是他贪图享受,也非因阶级的考量,而是他一向怕吵。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完全投入于演出之中,适度的隔绝他认为有绝对的必要。这也是他惟一的要求。
公演的日期愈来愈近,他的情绪也愈来愈紧绷。
情绪紧绷,除因过度投入之必要外,有大部分的原因是由于魏芊芊的纠缠。
自他回国后,每天,魏芊芊总找了各种理由要他陪她到这到那,那时,由于乐团还未来台,虽然不是十分乐意,绅士风度让他也没有明显地拒绝。
然而,“没有拒绝”这件事显然鼓舞了魏芊芊,近日,只要途到他的空档,她更变本加厉地霸住他的时间,虽曾委婉地拒绝过几次,但,魏芊芊对他的纠缠却末梢减,令他十分苦恼。
公演前最后一次的彩排结束后,他原想回到饭店,好好泡个热水澡,释放近日不断升高的压力。然,在第一时间出现的魏芊芊却粉碎了他的行程,执意要他陪她吃晚饭。
“对不起,我真的很累,很想休息。”这一次,他不想再妥协。
魏芊芊却执拗地拉着他的手,“累也得吃饭啊!”
“我可以在饭店吃。”
“我陪你。”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
“我不管!”
从小根深蒂固的绅士教养让他说不出更严厉的拒绝话语,但,此刻的他实在无法接受别人的介入,后天就要公演了,他完全想独处。
就在场面变得有些僵之际,还好,魏芊芊手机铃声响起,一通通知她祖母病危、必须立刻赶到医院的电话解救了他。
“你赢了!”魏芊芊将手机放回皮包后摊了摊手。“不过,我不会这样就放过你的,这顿饭我暂时让你欠着,下次我可会连本带利要回来喔!”抛下一个娇嗔的媚笑后,帅气地挥手离开。
何序然这才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得偿所愿地回到饭店。
而第一件事,他就通知柜台,除了送餐点的人员之外,其余人等除非必要,一律敬谢不敏。
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掉一身的疲惫,换上休闲服的他,应长的身影倚在落地窗前,恣意地品尝台北市的夜景,享受这宁静的个人时光。
殊不知,一场隐藏在这宁静黑夜下的阴谋,正悄悄地进行着。
再一次确定清单上的用品均已收入背包后,李荡蔓紧张的心升到最高点。
今晚,她就要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借种生子。
这几天,刚好是她的排卵期,这样的巧合更让她觉得,事情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勇气顿时倍增。
而能不能成功,关键就在她背包里的一件重要东西——迷魂香。
身为良家妇女,她当然不可能非法购买这种东西。放在她背包里的迷魂香,是她特地拜托她担任台大医学院教授的大哥莳茗,按照她所要的效果调配而成的,功能与什么摇头店、pub等场所流行的fm2完全不同,对人体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她的迷魂香,最棒之处在于,闻到这种迷魂香的人并不会完全失去意识,但清醒后,却对曾经发生什么事不会有任何记忆,这正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当然,当初在拜托大哥调制此药时,曾经引起怀疑。不过,她早就编好一套足以取信他人的说法:
家中老鼠过多,直接消灭手段太残忍,用迷昏的方式,先逮到再集中达到木栅动物园,当那条刚运到台湾的非洲巨蟒的点心。
好在,她的心软与胆小是出了名的,谎言不致被戳破。大哥虽骂她神经病,却也发挥手足之情,进行调配。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惟一要伤脑筋的,是怎么混进水晶饭店的总统套房。
来回穿梭在客厅中,她不断思索着混入的方法。想了几十个,却又一一被自己否决。
正当头快被自己抓破之际,她突然想到今早报上娱乐版刊载的一条小新闻:
完美主义者何序然,对自己在彩排中的演出相当不满意,不断要求重来的结果,手中小提琴琴弦却因过度负荷而断裂。由于后天就要公演,助理紧急送往乐器行。
想到这儿,一股兴奋压过所有的紧张。她立刻背起了背包,冲出门拦了一部计程车,一路飙回到已两个礼拜没回去的家。
两个小时后,提着一个大盒子的她来到水晶饭店,并向柜台小姐提出了将修好的乐器达到总统套房的要求。
没想到,事情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地顺利,柜台小姐只亲切地回了她一句:
“喔!何先生有交代过,请您将乐器交给我们,我们替您送上去。”
替她送上去?那怎么行,她立刻办了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理由。
“对不起,恐怕我得亲自上去一趟,因为,有些使用上的细节我必须当面向何先生说清楚。”
见柜台小姐的表情有些为难,她立刻补了一句:“我想,对何先生这样一个事事要求完美的人,你不希望事情有些什么差错吧?那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负责得了的。”
果然,这样的恐吓立刻奏效,她顺利地来到饭店最豪华的地段。
摆脱了带路的服务生,一路顺畅无阻地来到总统套房前。很奇怪,原本紧张的心到此却相当平静。
再把脑中演练过不下数百次的过程,从头到尾想一遍后,她取出背包中的迷魂香,紧紧地握在手中,接着,才抬手按了门铃。
终于,门动了,她在何序然的脸还未出现视线中时,便一个箭步欺上前,不由分说地往她想象中的高度用力一喷——
她猜测自己已顺利得逞,因为,里头并没有任何的声响传出。虽如此,她却不敢贸然进入,因为,她必须等空气中的迷魂香消散之后,才能行动。
十秒后,她快速闪人,并掩上大门。果然,迷魂香正中目标,按着额头的何序然有些摇摇欲坠,她在对方身子倒下来前,将他扶到床上。
迷魂香效果显然不错,何序然的眼睛虽迷混沌,却相当清醒。
“你……”他望着她,十分茫然。
没等他说完,李莳蔓立刻解下背包,开始安排一切。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大哥曾告诉过她,迷魂香只有一个小时的药力,她必须争取时间。
将携来的塑胶软垫铺在床上,快速地布置好现场后,接下来是最难堪的一刻,她必须诱他对自己下手。
转过身,她来到一脸茫然的何序然面前。虽然,与他是首次见面,她却一点都没有陌生的感觉。面前的他,双眼虽无神,却比照片上更加英挺与潇洒,浑身所散发的优雅气息令她屏息。
“对不起,选之中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想让我的孩子承袭到最好的基因。”
歉然地抛下话后,她开始脱他的衣服。虽然有些尴尬,但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必要的过程而已。仿佛感应到她手指的温度,何序然似乎了解她想做什么,男人的本性在被动的情况下开始发挥,他也缓慢地抬起手,将她的衣物一件一件地除下。
袒裎相对的那一刻,李莳蔓有些颤抖与不知所措。这样的状况虽已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但真枪实弹上场后,她才了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还好,何序然的主动让她省去计划中必须主动挑逗他的难堪,他将她带上床,并将她压倒在床上。虽一再告诉自己这只是个“过程”,然,奇怪的是,一颗心却颤抖的更厉害。
肉体的温度迅速感染了彼此。何序然迷的双眼透出浓浓的情欲,一波又一波的雄性激素驱使他的行动由缓慢变得积极。
他开始吻她,爱抚着她的身体,而完全没有过这种云雨经验的她,则紧张地抓住床沿,虽完全不知该怎么回应,身体却因他指间温柔的抚触而僵硬。
经过一番前戏之后,完全由雄性激素主宰的何序然,行动开始变得激烈大胆。他的唇扫过她的颈,停留在她珠润玉滑的双峰上。
他的抚弄,引起的颤栗让她想高叫,但随之而来的恐慌让她想临阵脱逃。
然,已让情欲主导一切的何序然却紧紧地压住她,攻势更加凌厉,让她所有的不安化为一种诱人的低吟。
似是无法再按捺住即将破茧而出的激情,他迫不及待地与她合而为一。
短暂的痛楚之后,结合的快感取代了一切。
最后,当一切激情渐渐退去,一种空虚的感觉却迅速笼罩她,不解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则流连地趴在她的身上,沉沉地进入梦乡。
李莳蔓完全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推开他,然后把脚抬高,增加受孕机会。然而,她却什么也没做,只静静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让眼角的泪落得更凶。
半个小时后,她拭去泪水,轻轻地推开他。
她成功了,不是吗?既然已经无法回头,哭——已是一种无谓的举动。
隐藏起激情后变得脆弱不已的心,她开始将一切恢复原状。
收好沾有血迹的床垫,将他推到床中央,并替他盖好棉被,让一切看来没有一点异状。
离开前,她站在床旁,深深地看着他,确定自己已把这张熟睡的容颜刻在心中后,才悄悄地掩上房门离开。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射进落地窗时,何序然醒了过来。
他的意识虽已完全清醒,却未如以往般立刻起身漱洗,因为,此刻的他头疼欲裂,根本越不了身。
昨晚……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他的头会疼得如此厉害?
缓缓起身坐在床沿,他逼自己发疼的脑神经倒回昨晚,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来到床上睡觉都想不起来。
为自己倒杯热开水,镇定一下发疼的眼角。他来到落地窗前,刺眼的阳光虽令他睁不开眼睛,却让他的精神好了一点,至少,发痛的脑神经不再如先前般紊乱不已。
昨晚,他“似乎”作了一个梦……
用“似乎”这个字眼,是因为他肯定梦中的自己曾做了什么,但详细内容却已不复记忆。
太累的结果?
他苦笑地摇摇头。或许,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解释如今的异状,无论如何,才两杯的威士忌绝不会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失掉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