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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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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海先生暂住的公寓,已是中午稍过的时候了。www.xiashucom.com他没在公寓里,我到波旁酒屋早餐午餐混合解决,餐后又回公寓看海先生是否回来。

他仍没有回来。

我来到圣查尔斯大道,方绿黛居住的海湾公寓附近。走过公寓的时候,刻意地观察附近状况。回到自己的旅社用打字机打了一份报告作为办公室档案,又小心地把所有花费列了一张表。

4点钟,我又回到那公寓,海先生已回来。

他的心情非常高兴快乐。

“进来,进来,赖先生,请随便坐。我想我帮了你一点小忙,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客户。”

“真的呀!”

“是的。一个男人来这里问起你,我给你很好的推荐,事实上是好极了的推荐。”

“谢了。”

我们坐下,彼此对望了一会儿。他说:“有件事很有意思,我搜索了这个公寓。”

“搜索什么?”

“看看有没有对我们有用的线索。”

“她住这里是3年之前的事了。”

“我知道,我搜索的时候也只抱万一的希望。这种事是说不定的,也许可找到些信件什么的。”

“也许。”

“我已经找到一批杂乱的东西了。那张桌子抽屉后面有些纸张和一些信,写字桌抽屉后面也有一大堆东西遗留在里面。我尚未完全取出,你敲门时我把抽屉放了回去,我不知道来的是你。”

他走向写字桌,把上层抽屉拉了下来。

“你有没有手电筒在身边?”他问。

“没有。”

他说:“我用火柴向里面照亮过,不过太危险。都是纸,很可能烧起来。”

他擦了根火柴,用手兜着,慢慢伸向抽屉洞内,一面对我说:“你来看看。”

写字桌抽屉背后向下部分有一叠纸,火柴一下熄了。

“我们把下一格抽屉也拉下来,不知能不能把它拿出来?”我问。

“不行,我试过,下层抽屉背后有隔板,你看到吗?”

他拉出一个下层抽屉,看得见下层抽屉背后都有隔板密封着,所以隔板后面留出了6寸左右一个空间。

海先生说:“你看,最上层抽屉特别深,后面没有隔板,下层的抽屉,都短半尺左右,后面都有隔板。最上层抽屉要是背后有东西漏出去,就落进隔板后面空间去了。”

现在我真的结引起好奇来了。我说:“这些东西虽然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见得会与我们要的女孩有关。但是既然已经发现了,把它弄出来看一下总是好的。”

“用什么方法?”

“我们把抽屉都拿下来,把写字桌倒过来。”

海先生没有回答,开始把抽屉都拿下来,又把桌面上的东西从古董写字桌特有的洞洞格格中移开。二、三瓶墨水,各种蘸水钢笔,吸墨水纸,几盒火柴及其他零零星星以前居住者所留下的东西。

“可以了吧。”他宣布。

我点点头。

我们两人各执写字桌的一侧,把它自靠墙移出。

海先生说:“我应该向你承认,我自己也喜欢侦探工作,我喜欢研究人性,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探讨人的潜在个性更有趣味的事了。记得一次,在接受一笔不动产时,我找到一个旧箱子,里面全是很久以前人们联络的旧信件。我曾花很多时间来阅读它。让我们侧它过来,对,慢慢的。那些信属于一位78岁时死亡的老妇人。她自小孩时期开始,就把一生收到的信,都留了下来。是我看到最有意思的收集了,不要以为它内容都是婆婆妈妈无聊的。有的还很紧张刺激,有意思得很呢。现在我们把它翻过来。嗨!里面还有一件重东西呢。”

桌子里面是有一件重东西。桌子侧过来时,先沿了隔板滑向桌面。桌子倒过来时,那重东西撞到桌面内侧,卡住在那里,一时倒不出来。

“把桌子抬起一点来,把它摇出来。”我说。

桌子非常重,花了1分钟才摆成了合适的角度,重东西一下落下了地面。不少纸张跟着落下来,掉在地毯上,我们两个抓着这样一张大桌子,谁也看不到掉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再摇一摇。”我说。

我们又摇了一下桌子,海先生用他的巨掌在桌背上拍了几下:“这下差不多了。”

我们把写字桌翻正,同时急着看地上落下的一堆。有旧的信件,变黄了的剪报和那重东西。

海先生和我,站着凝视这件重东西。

是一支0.38口径左轮手枪。

我把它取起,6颗枪弹中2个已发射,只剩弹壳。枪身有几个地方有锈斑,大致言来仍是支好枪。

海先生说:“有人把枪放在上层抽屉一堆纸上,当抽屉拉开时,枪从抽屉上落到后面……”

“不见得,我们先看看抽屉后面会不会落下去一把枪。”

我把上层抽屉装回去,观察抽屉与桌面的空间。

“不可能。”我告诉他:“这把枪完全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抽屉上面空间太小,这把枪是有人故意拿下上层抽屉,让它落下这桌后去的。不是暂置,而是隐藏。”

海先生用膝半跪着,用了两根火柴证实我所言非虚。他说:“没错,赖,你真的是个侦探,我们来看这些信。”

我们拿起几封老旧的信,没什么特别的。有些老的账单、收据;一封信是女人希望男朋友回头的;另外一封信是一个男人向“老朋友”借钱的。

海先生笑得咯咯地说:“我就喜欢这种玩意儿,人生的不同焦点。站在完全无关的立场,你可以看出这种‘亲爱的老朋友’值多少钱一斤。我不相信写信的人会收到支援。话说回来,万一‘老朋友’借了钱给他,也别希望他会归还。”

“我也有同感。”我说:“不知剪报是有关什么的。”

他把剪报向旁边一推:“这些没有味道,信才有意思。这里有一封女人手笔的信,可能是要男朋友回头同一个女人写的,我倒很想知道结局如何。”

我捡起那堆变黄了的剪报,随意地看着。突然我说:“嗨,有点意思了。”

“什么呀?”

“我们中奖了。”

“什么意思?”

我说:“这剪报和0.38左轮有关。”

海先生把阅读中的信放下,激动地说:“我看看。”

“这些剪报与一件姓郜的被谋杀案有关。郜豪得,29岁,未婚,洛克斯地产公司的簿计员。看看,什么地方发生的事?这里有报头,洛杉矶时报,1937年,6月11日。”

海先生说:“这倒有意思,也许杀人犯杀了人后逃到这里来……”他拿起其中一张剪报,开始阅读。这剪报折叠了好多次,他把折叠的地方打开,在看上面的照片,我则在看它的内容。

我听到他倒抽一口气叫道:“赖!看这里。”

我说:“我这里讲得也很清楚。”

“但这里有她的照片。”

我看到的是粗劣放大登在报上,方绿黛的照片。照片下的标示:“方绿黛,21岁,速记员,案发时与被害人郜豪得同车夜游。”

海先生兴奋地说:“赖,你看这意味着什么?”

我说:“看不出来。”

他说:“我意会得出来。”

“不要结论得太早,我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这已经很明显了呀!”

“让我们先把剪报读完,再各人把意见综合一下。”

我们阅读所有的剪报,读完一些彼此马上交换来读。海先生阅读快一些,先读完全部。

“你看怎么样?”他问。

我说:“倒也不一定。”

“鬼话。”海先生说:“这已经太清楚了。她和簿记员一起出游……可能是女孩要男孩回心转意的另一案例,但是他拒绝了。她找个理由自车中走出,走到驾驶位这一边来,从窗口向郜豪得开了两枪,把枪偷藏起来,造出一个蒙面人自草丛中窜出来抽恋爱税的故事。蒙面人要郜豪得举手,他照举。蒙面人要搜他口袋,他也认了。但是蒙面人要方绿黛跟他一起到前面草丛去,这使郜豪得忍无可忍。他发动引擎,吃上排档,想撞上那个蒙面人,但蒙面人避开,他开了两枪都打在部的头部。”

“没有人对方小姐的故事发生疑问。新闻把郜豪得塑成一个护花绅士,一个为爱的牺牲者。另一个原因警方深信这个故事是因为几个月之内,同一地区,有过20多次抽恋爱税受害人的报案。其中好多次,当受害的女孩特别漂亮时,匪徒也命令女孩跟他一起到前面草丛去。也有两宗人命案……”

海先生突然停止,指向那把左轮枪说:“一切都在这里,是一个谋杀案。她已经逃脱过一次,老天,她又想逃脱第二次,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我说:“不一定。不要因为看到了一把0.38左轮,就咬定它一定是杀死郜豪得的凶器。”

“你为什么一次一次要为她辩护?”海先生起疑地问。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说,“也许我不希望你自己过分强出头。”

“怎么会?”

我说:“出面指证一个人是杀人犯,有时十分危险。除非直接证据齐全,只凭环境证据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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