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案发现场的燃烧痕迹早就把你给揭穿了。

早早地，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侦查员全面掌握了。

好在你的作为正好有利于案情侦破，我们也就没有深入干涉。”

“张队的意思，我就不用吃牢饭了？”杜阳笙问。

“还不只呢。下次警民联谊会时，我会单独宴请杜总，表示感谢。”

高晓鲸见任务完成，就要离开。

张青皓在临行前叮嘱，说这两天不要离开北江市，会有一个神秘人物要见她。

……

8月18日，下午3时。

赵洪金被抓后，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他的另外两个哥，赵洪光和赵洪银也被缉拿归案。

且不说在815纵火杀人案中他们是否参与，单就阎维广之前举报的“十大罪状”，也够他们蹲几年的了。

尽管阎维广、阎维浩等人所提供的证据和证词，都把凶嫌目标指向了赵洪金。

但他死不认账，仍然一口咬定方枘是纵火自杀。

张青皓只好亲往审讯室，对一位干警说，把赵洪金的手铐打开，我和他出去谈谈心。

在刑警大队主楼后面的一个蓝球场上，和张青皓并排行走的赵洪金，脚步突然顿住了。

逆向刺来的夕照中，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笑吟吟站在那儿，如同一个幻影。

“不、不……”赵洪金叫喊着，扭头转身，如同面对密集射来的箭芒。

“赵总，冷静些。”张青皓扳过他的身子，沉声说，“你总要面对。”

方枘缓步走来，掏出兜里的一只手机递过去，“张队，这是赵洪耀的手机，请你转交给死者家属吧。”

赵洪金听得身上一阵痉挛，双腿一弯，就要蹲坐下去。

方枘擎住他，逼视着他的眼睛说：

“赵总，难道我活着，就这么碍你眼吗？”

张青皓悄然离开，给这对冤家深入交流的机会。

赵洪金挣扎着站稳，喉结抖动几次，才颤声说：

“方枘，你太阴了！”

方枘探手撩了一下赵洪金前额上跌下来的头发，王八蛋三字赫然刺目。

他问了一句令赵洪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吗？”

赵洪金只闷哼了声。

方枘接着说：“贪婪、恶毒、无情无义，才是你自掘坟墓的根源。”

赵洪金苦笑了下，长吁口气说：

“行啦。你现在不只报了仇，还与姓杜的结盟，抱上了高氏这根大腿，可喜可贺啊。”

“赵总，不要太高看自己了。和我结仇你还不配。最多，你也就是浩子的一颗棋子。”

赵洪金低下头，桀桀桀桀诡笑了一会儿，气喘不止，涕泪横流。

倏地，他抬起头来，惊恐的眼睛瞪得溜圆，嘶声说：

“那火、那火……是你放的！”

方枘静静地望了他一回儿，再也没有只言片语留下，转过身，大步离开。

两位干警随即赶到，一左一右，押着赵洪金回审讯室。

在经过张青皓身边时，他猛耸着身子，扭转身叫喊：

“报告队长，方枘才是杀人凶手！”

张青皓在垃圾筒上摁灭了烟头，透过盘旋的烟雾，对赵洪金讽笑说：

“不愧是搞艺术的，一转眼又有了新创意。刚刚还说方枘是纵火自杀，现在倒成了杀人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