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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起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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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要开学了,时沐收拣了一下行李,东西不多,除了几件生活用品,就是几件厚衣服。

明天一早走,她打算去跟唐然告别。

搭着公交到了地,时沐跟着人流下车,一下来就是一股冷风,她缩着脖子拢了拢大衣,往别墅区里面走去。

天色阴阴的,几朵乌云聚集着,四面八方来的阴风把她的头发拍打起来。昨天天气预报可没说今天要下雨。时沐加快脚步。

一走进,唐然就在门口等着她,这时天空飘落下了小雨滴,她急忙拉着时沐的手进了屋。

时沐摘下帽子,在玄关处换了鞋,家里看起来空荡荡的,问:“阿姨呢?”

唐然拿来毛巾给她擦脸上的水,嘀咕着:“出去吃饭了,高中同学聚会。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叙旧......”

时沐噗嗤一笑,穿着唐然的毛拖鞋,脚里面十分暖和。

唐然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穿着粉红色的高领长毛衣,下半身却露着腿,修长纤细。时沐拍了一把:“不冷吗?小心跟我奶奶一样,老了一身病!”

唐然心头像是堵了个石头,看到时沐说这话时的笑容,又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当事人竭力证明自己已经走了出来,局外人还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怕戳了别人的伤口。

她嬉笑着搪塞过去:“马上穿马上穿。”

她端出茶水点心出来时,套上了一条宽松的黑裤子。笑眯眯和时沐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搜出一部电影,拉上窗帘,开始边吃边看。

是部英文电影,时沐看过许多遍,她无所谓,跟着她再看一遍。

唐然靠在她肩上,嗦着果汁,本来气氛一直很好,直到男女主要分别时,悲伤的背景音乐响起,唐然看着屏幕,渐渐吸起了鼻子。

时沐早知道有这一个场景,内心并没有什么起伏,低头故意笑着去看唐然的脸,一看,正哭的惨不忍睹。

她哈哈大笑,嫌弃地推开她的脑袋,拿纸巾擦被她眼泪打湿的肩膀。

唐然呜呜哭出了声,边目不转睛含泪盯着电视,边咬着吸管。

时沐盘腿坐在沙发上,撑着胳膊看着唐然,一副看客脸,淡笑着说:“看来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唐然瞥她一眼,擦眼泪,不说话。

时沐凝神盯着她故作平静的脸,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唐然,女人还是像你这样的多一点。”

“为什么?就因为爱哭?你这也太讽刺人了。”煽情部分过了,唐然抽张纸擤鼻涕。

时沐摇摇头,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爱哭是好事,有时候我想哭都哭不出来呢。你不是说过吗,眼泪是女人的武器。”

唐然一笑:“眼泪也是有限的。他们说,人一生只能哭那么多次,哭够了,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室内有些昏暗,电视机的光线映在她们的脸上、眼睛里。时沐看着电影里女主赤着脚在街头奔跑的画面,微弯着唇角,说:“怪不得了……爷爷说我小时候总是哭,一哭就是大半夜,从小就傻,嗓子都喊冒烟了还不知道消停。果然,长大了就哭得少了。”

那时候没奶喝,奶奶冲的米糊没什么营养,时沐小时候就比其他孩子瘦弱,经常受欺负。小时总是受委屈,长大了才渐渐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让自己变得强大。

她的脸在电视剧的灯光下,半明半暗,眼睛如同琥珀般澄澈明亮。

唐然安静看着她,一想到两人还没待多长时间,就又要分开,心里头难受得很。

“小沐,我舍不得你走。”她低声说。

时沐看她几秒,觉得这半辈子,拥有这样一位挚友,什么也值得。她满满拥抱了这个姑娘:“怎么感觉这次见了你,像是劫后余生一样。”她双手擎着她的肩膀,笑着说,“一看见我就哭。这么爱哭,不知道骆跃阳以后会不会烦你?”

“他敢!”

时沐弯了眼角,眸中全是清澈的光:“等我毕业了就回来,到时候……我回来,你就天天看着我,看你还是不是天天掉珍珠!”

唐然咧嘴笑了,搂着她的胳膊不放手,眼泪却又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憋住,不让它掉下来。

这眼泪怕也只是见了这人才敢这样流的。唐然与时沐失去联系的那几年,觉得上天就像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奶奶走了,她是一个月之后才知道。等她跌跌撞撞跑去时家,人去楼空,什么都没留下。只剩院门上挂上的一口厚重的锁。

她不明白,自己难道不应该是时沐最信任的人吗?为什么着急地连她都要抹去?她觉得自己去迟了,她难以想象对奶奶的死,时沐会有多难过悲痛,如果早点知道,早点找到她,告诉她把唐然看得重要一点,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夺回那被偷走的时光?

时沐在她心里,同样无可替代。

——

第二天早上,唐然和骆跃阳送时沐去火车站,隔着玻璃窗与她道别,时沐笑着挥手,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再次离只身去往北方。

三月底,言之庭回国,飞机落地,言父言母,以及长兄林致前来迎接。

次日,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新闻,言氏二少爷学成归来,与长子即现阶言氏总经理林致·平起平坐,身接重任,言氏一夜之间翻天覆雨,满座哗然。

——

五月天竟已有些闷热,树叶在窗外哗哗作响。

时沐很苦涩,坐在桌前,撑着脑袋记着生活费的账单。

东一笔西一笔,马上就要超出预算了。夏天要来了,她本来打算买几件新衣,这么看来,只能往后拖拖了。

开学时,她去之前打工的日料店,本是当天打算去报到,却碰到店面正在往外搬东西,冰柜、桌椅、空调,都在往大货车上运。

年轻的金老板站在门口,招呼着搬店面的工人。

店面被清空了。

时沐惊诧地走上前:“老板,这是在做什么?”

老板见到她,眼睛一亮,说:“时沐,开学了吗?啊,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个店已经打算关了,给你们多打一个月的工资,不知道到账没有,你看看。

“我呢,也打算走了。”他笑得云淡风轻。

时沐嘴巴都张大了,完全不可思议:“老板,不做了?你要去哪里?”

“嗯。”金老板扶了眼睛,温和笑着,“我要回南方了。”

时沐依旧不敢相信,金老板在北京待这么多年,这家店正积攒了客户逐渐成了火候,只要是开着店,基本是稳赚不赔。怎么突然说走就走?

“为什么?这也太突然了......”

他低沉地笑了笑,突然抬手摸了摸时沐的头,插回口袋说:“到年纪了,也该结婚了。”

时沐没有躲开,心里咯噔一下。

老板人特别好,完全不会对员工苛刻刁钻。这么多年,他知道时沐家的情况,对她更是格外的照顾和宽容。交学费时更是提前帮她垫付了三个月的工钱。她心里很感激,想到这里,时沐抿抿嘴,整理了一下情绪,觉得应该祝福,于是对着他笑了:“老板,特别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时沐祝你一生平安,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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