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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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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收住了语气,莫织冬这便担忧道:“非要去商行吗?”

阿玲也忙跟着劝:“是啊小姐,您今天下午还要去洋行,这样会不会太辛苦?”

“把洋行的预约推掉,咱们今天就在商行里对账,哪儿都不去了。”

每年开年的两个月,商行的出货安排都紧凑的很,今年托了刘瑾的福,万利商行的订单激增了两成。

可就是这最忙碌的时候,偏偏也是人心最散的时候——许是工人们还没从过年松散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暂不说请假辞工不做的,单是偷闲犯懒,寻衅滋事的都处理不完。万利商行如今的大掌柜黄顺财是条老奸巨猾的狐狸,一面领着林家高额的月俸,一面收着工人平日的孝敬,再加上他酒桌牌局上拉来的订单提成,他的日子可算是过得滋润,但即便如此,能沾的油水他星点都不放过,就这一点来说,他同他哥哥还真是毋庸置疑的亲兄弟。

之前就听沈珺懿说过,黄掌柜的哥哥在沈家档口掌事,一匹面料沈家的报价是十个大洋,他便敢给客人报到十五个大洋,这多出来的五个就是他自己的,最终丢了主顾赔了饭碗,还将自己的大半辈子陷进牢狱之中。林晚婧对这位黄掌柜心生芥蒂已久,只是因为店里有一半的劳力都是他带来的,若是辞退了他,怕是整个店的运作都要瘫痪,为此她也只好忍气吞声,除了辛苦自己多盯着店里的账目之外,毫无它法。

林晚婧放心不下,一路驱车往档口赶,若是因为缺乏监管导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万利商行一整年的运营怕是都要受到影响。

出乎意料的,商行的运营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混乱——工人们井然有序的装卸货物,小二们进进出出招呼客人,林晚婧一时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往店里去,却见沈珺懿在堂下坐着,气定神闲的喝着杯中清水,见到她来,他站起来,对她报以一个善意的笑。

“好久不见。”林晚婧在他对面坐下,这话确实不假,自那日在婚宴上匆匆一瞥之后,他们确有将近一年没见。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沈珺懿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晚婧时她那副倔强模样,也记得他质问她几近失态时刘瑾护着她的情景,更记得婚宴那晚,她穿着一席金线绣的凤穿牡丹胭脂红云锦的旗袍,刘瑾揽着她四处敬酒,她笑的灿烂的如同发际别着的牡丹花。

“对了,有句话一直没同你说,婚宴那晚你很漂亮。”

沈珺懿没缘由的一句话,林晚婧的双颊霎时腾起两抹红云,正不知如何回应,却听得他又道:

“云帅怎么没陪你来?听说你预产期近了,他这样让你到处跑倒是放心的。”

“在你眼里,我林晚婧这般软弱的,不过是那种仗着丈夫威风四处炫耀,离开丈夫就活不了的小女人?”

沈珺懿愣了半晌,继而爽朗的笑起来,林晚婧才不是小女人,在他看来,好在娶了林晚婧的是刘瑾,若换了旁人,只怕没有谁能镇得住这丫头的脾气。

听说沈家的鹤延坊开年来生意也不错,林晚婧话锋一转: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我的这批货今晚又必须得装船,所以来看看,谁知店里竟无人打理。”沈珺懿回答,边说边拿起手边的帽子,“现在既然大小姐来了,我便也放心了。”

“既然来了,若是得空便陪我多坐会儿吧。”

阿玲刚巧从后厅出来,正听见林晚婧挽留他,麻利将茶盘中的茶点一一列在桌上,顺带添了把火:

“沈少爷,这‘君山银针’是少帅差专人北上采办军需时带回来的,我们家小姐轻易可是不给旁人尝。”

“哦?那我不尝尝岂不是辜负了大小姐一番美意,也浪费了这如此珍贵的茶汤?”沈珺懿重新将帽子放回桌上,“说起来,大小姐来了待遇就是不一样啊,沈某在此先行谢过。”

“什么待遇啊,去年的茶叶子沈公子别嫌弃才是。”

林晚婧留沈珺懿喝茶的原因阿玲自是不知道的,但她一心是觉得,眼下林晚婧身子不便,若是真发生点什么,便是有十个她也挡不住,所以不管怎么说,留个男人在这儿终归是好的。

品着茶,两人间闲聊的气氛也自如了许多,林晚婧长时间被迫在家中养胎,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门外的新奇事儿她迫切的想要了解,好在沈珺懿也是能聊的主儿,话匣子一开便无边无际。

“前些日子城北田家的事儿,晚婧你可听说了?”

“田家?”林晚婧反问,继而摇了摇头,“未曾听说。”

城北田家林晚婧是知道的,若说起亲疏远近,田家可算是帅府的远亲——田家的二姨太是付诗恩的亲生妹妹,付诗恩还在世时,这位二姨太常来看她,与林晚婧也熟络的很,因此若是论上辈分,刘瑾还得唤田家当家的一声姨丈。

“就是开年那会儿,田家从北方运了批米面杂粮,过军岗的时候被查出禁运品,现在全家老小都在大牢里扣着。”

“全家老小?犯得着吗?”林晚婧惊异,在那个年代,但凡从事货运的,没几家不偷运些所谓的禁运品的,地域不同,关于禁运品的规定也不尽相同,但这些禁运品不外乎鸦片和药品,被查到也最多是罚款罢了,鲜有听说拘押,而且还是株连全家的。

“你可知道查出来的是什么?”沈珺懿压低声音,“军火,三车呢。”

这一句出口,林晚婧真真正正的惊的说不出话来,私运军火那确是重罪。

“其实这事儿还得从再早一些说起,”沈珺懿喝了口茶汤,俨然有些说书先生的风范,“就年前,北郊的废窑口突然爆炸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林晚婧点点头,她怎会不记得?那个下午她正在学校办公室里坐着,忽听得数声巨响,连玻璃都快震碎了。

“听说那窑口里藏着个无主的军火库,许是农民烧麦秸的火点燃了露在外面的**,整块地皮都炸飞了。那附近的人说,就在爆炸前几天,他们看见有人趁着夜色在窑口进进出出,大帅一听就火了,私藏军火本就是三令五申的重罪,如今私藏的军火都有一个山洞那么多,还不小心炸了,你说他能不气么?下令凡是私藏私运军火者,一旦查出,严惩不贷。”沈珺懿喘了口气,“这事儿大帅交给宇帅去办,宇帅是怎样的人晚婧你该有所耳闻吧?啧啧,田家撞在他的枪口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晚婧本想问刘瑾可曾问及这事,但转念一想,这事儿是大帅刘道麟口令笔喻的,又放了权给三少爷刘昂处置,莫说刘瑾不敢管,就是管了,也奈何不了刘昂怎样,况且这事儿刘瑾要是插手了,只怕事情会更复杂,惹了一身麻烦不说,自己也洗脱不了干系了。

如此看来,这些日子刘瑾也该是够烦闷的了,这时候再拿妹妹的事儿麻烦他,怎么想都过意不去。

也许是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沈珺懿又随口聊了些旁的内容,但林晚婧决然是没有心思仔细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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