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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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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问题在呼吸系统,”尼琪继续说道,“肺里的粘液比正常人要浓稠。肺脏难以清除这些浓稠的粘液,从而导致了阻塞和感染;慢性支气管炎和肺炎是最让人担忧的。但情况会因人而异:有的人感染严重;还有些人,像我一样,只要特别小心不要感冒,进行呼吸系统的治疗就行了。”

“非常有趣,”考德威尔说道,“你讲起来就像位专家一样,也许你长大之后应该成为一名医生。”

“我很想那样,”尼琪琪说,“我打算研究呼吸系统的医学。”

考德威尔站起身,朝门口做了个手势。“现在你们这些医生和未来医生是否到医疗大楼去见一下皮尔斯纳医生?”

从医院行政区所在的老式中心建筑到较新的医疗专业大楼只需走一会儿功夫就可到达。几分钟之后,他们便穿过了一个防火门,走廊地面的覆盖物从聚乙烯地砖变成了漂亮豪华的地毯。

皮尔斯纳医生正忙于下午的办公室事务,但还是礼貌地花时间接待了威尔逊一家人。他那浓密的白胡子使他看上去有点像克里斯-克林格尔。当他弯下腰,像对待一位成人而不是孩子一样,握了握尼琪的手时,尼琪立即就喜欢上了他。

“我们医院有一位很好的呼吸系统医生,”皮尔斯纳医生对威尔逊一家人说道,“而且医院在呼吸系统方面的设备很齐全。除此之外,我还是波士顿儿童医院呼吸系统医学会的会员。因此,我认为我们能很好地照顾尼琪。”

“哇!”安吉拉说道,显然大受感动,同时也放下了心。“这真让我们感到很大的安慰。自从尼琪确诊之后,我们在做所有决定时,都将她的特殊需要考虑在内。”

“那是应该的,”皮尔斯纳医生说道,“巴特莱特会是你们很好的选择,这里污染少,空气清新。如果她对树木和草地没有过敏反应的话,我认为巴特莱特对你们女儿来说是个有益健康的环境。”

考德威尔陪着威尔逊一家到了佛蒙特综合医疗站的地区总部。临离开前,他让他们保证在戴维面谈结束后一定回到他的办公室去。

佛综站的接待员带领威尔逊一家人来到一个小型的等候室。他们刚要拿起杂志翻阅,查尔斯-凯利就从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凯利身材高大,他们握手时可以看出,他比戴维还高出8英寸。他的脸色黑红,沙黄色的头发透着金色的光泽。他穿着考究的西服,举止外露,热情奔放,更像一个财大气粗的商人,而不是医疗卫生方面的行政管理人员。

和考德威尔一样,凯利请威尔逊全家都进了他的办公室,态度也同样的彬彬有礼。

“坦白地说,我们需要你,戴维,”凯利说道,同时用拳头敲着桌子,“我们需要你作为我们小组的一员。我们很高兴你做过内科高级住院实习医生,而且是在波士顿市立医院这样的地方。随着越来越多的城市人搬到乡下来,我们发现我们需要你这种专业人才,你的到来,将是我们基本医务人员队伍的一个巨大的补充,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感到很荣幸你们需要我。”戴维窘迫地耸耸肩,说道。

“综合医疗站正在佛蒙特的这一地区迅速发展,尤其是在巴特莱特一带,”凯利夸耀说,“我们已与衣架公司、巴特莱特学院、电脑软件公司,以及州府、市府的所有雇员签了约。”

“听上去像是垄断。”戴维开玩笑地说道。

“我们宁愿认为这与我们献身于优质保健和费用控制有关。”凯利说。

“那当然。”戴维表示同意。

“你第一年的报酬将是4万1千美元。”凯利说道。

戴维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会被安吉拉打趣,尽管他们一直早就清楚她的收入会比他的高出许多。但另一方面,他们却并没有想到她的收入会是他的两倍。

“我干吗不带你去看看你今后的办公室呢?”凯利热情地说,“可以使你更好地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以及你在这儿工作的前景。”

戴维看了看安吉拉。凯利的这笔交易无疑比考德威尔的艰难。

在戴维看来那办公套间犹如梦境中的一般。南面远眺青山山脉的景致美极了,看上去宛如一幅风景画。

戴维注意到候诊室内有四个病人正坐着阅读杂志。他看了凯利一眼,想了解其中的原因。

“你将同兰德尔-波特兰医生合用这个室,”凯利解释说,“兰德尔是位整形外科医生,我得说是个不错的人。我们发现合用接待员和护士是对人力资源的一种有效利用。我看看他是否有空问个好。”

凯利走过去,敲了敲在戴维看来只是一面镜子的东西。镜子被拉开了,后面坐着一位接待员。凯利同她说了一会儿话,随后那镜子隔窗又关上了。

“他马上就出来。”凯利回到威尔逊一家人跟前,说道。接着,他又对办公套间的布局做了说明。他打开候诊室一侧的一扇门,带他们参观了几间新近重装修过的空诊断室,又带他们去了戴维今后的私人办公室。办公室有着和候诊室一样的南面美景。

“大家好。”一个声音喊道。正在观看窗外景色的威尔逊一家回过头来,看见一位年轻但面容拘谨的男人大步走进屋内。来人正是兰德尔-波特兰医生。凯利为大家作了介绍,其中也介绍了尼琪。尼琪也像对待皮尔斯纳医生一样,同波特兰医生握了握手。

“叫我兰迪吧。”波特兰医生一面和戴维握手,一面说。

戴维觉得波特兰在审视自己。

“你打篮球吗?”兰迪问道。

“偶尔为之,”戴维答道,“近来我没有空闲时问。”

“我希望你能来巴特莱特,”兰迪说,“我们这儿需要多几个球员,至少需要有人来代替我的位置。”

戴维笑了笑。

“好了,见到你们大家我很高兴,现在恐怕我该回去工作了。”

“他是个忙人,”波特兰医生离开后,凯利解释说,“目前我们只有两名整形医生,而我们需要三个。”

戴维回头又去观看窗外那迷人的景色。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凯利问道。

“应该说我们印象很好。”戴维说道,看着安吉拉。

“我们要好好地想一想。”安吉拉说道。

离开了查尔斯-凯利,威尔逊一家人又回到了考德威尔的办公室。他坚持要带戴维和安吉拉很快在医院里转一圈看看。尼琪被留在了医院的日托中心,该中心由一些身穿粉红色大褂的志愿人员照管。

参观的第一站是实验室。安吉拉发现实验室的设备是一流的时,并不感到惊奇。考德威尔带她观看了她今后将进行大部分工作的病理科之后,又带她进屋去见了部门主任本杰明-沃德利医生。

沃德利医生是位相貌堂堂、满头银发的绅士,年龄在50多岁一他令安吉拉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介绍之后,沃德利医生说他知道戴维和安吉拉有一个小女儿,未等回答,他就称赞起了当地的学校制度。“我的孩子们成长得都不错,现在一个在康涅狄格的韦斯利安大学,另一个正在读高中,已经提前被史密斯学院录取。”

几分钟后,他们与沃德利医生道了别。考德威尔正走在前面,安吉拉把戴维拉到了一边。“你注意到沃德利医生和我父亲的相似之处了吗?”

“你这么一说,倒真挺像,”戴维说道,“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沉着与自信。”

“我觉得这很明显。”安吉拉说道。

“我们可不要有什么歇斯底里的移情症才好。”戴维开玩笑说。

参观的下一站是急诊室和造影中心,戴维对新购置的磁共振成像机的印象特别深刻。

“这台机器比波士顿市立医院的那台还要好,”戴维说道,“购买的钱是哪儿来的?”

“造影中心是医院与坎特医生的合资机构。坎特是医院的一名医生,”考德威尔解释说,“他们一直都在更新设备。”

在造影中心之后,戴维和安吉拉还参观了新的放射治疗大楼,里面值得夸耀地配有最新式的线性加速器。从那儿他们又返回医院主楼和新建的新生儿特别护理部。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参观结束后戴维承认道。

“我们过去也听说过医院的设备不错,”安吉拉说道,“但这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得多。”

“我们很自然地为此感到自豪,”考德威尔把他们带回办公室时说道,“为了实施佛蒙特综疗站的合同,我们不得不大量更新设备。我们要同瓦利医院和玛利-萨克勒医院竞争,以求得生存。幸运的是,我们胜利了。”

“可是,所有的这些设备,以及更新换代需要花很多钱呀!”戴维说道。

“远远不止呢,”考德威尔同意地说,“现在经营一家医院可不容易哩,尤其是在这个由政府托管竞争的时代。收益减少,费用增加,能够维持已相当困难。”考德威尔递给戴维一个马尼拉纸的信封。“这是一包有关医院的资料,也许有助于你们下决心来这儿,接受我们的聘请。”

“住房问题如何解决?”安吉拉突然问道。

“很高兴你提出这个问题,”考德威尔说,“我建议你们下山到青山国家银行会见巴顿-舍伍德。舍伍德先生是医院委员会的副主席,也是该银行的总裁。他会让你们有所了解到这城镇给予了医院多大的支持。”

威尔逊夫妇把尼琪从日托中心接了出来。她在那儿玩得很高兴,还有点不想离去。他们开车回到城镇绿地,又从那儿步行去银行。就像他们在巴特莱特受到的特有的接待一样,巴顿-舍伍德马上会见了他们。

“上次执行委员会讨论了你们的申请,一致同意聘用你们来这儿工作,”巴顿-舍伍德说着,靠在了椅背上,两手的大拇指钩住背心的口袋边沿。舍伍德身材瘦小,年近60,头发稀疏,一对八字胡像铅笔画出来的。“我们都诚心地希望你们能够加入巴特莱特大家庭。为了鼓励你们来巴特莱特,我想告诉你们,青山国家银行准备向你们提供优先和第二抵押借款权,使你们能够购置住房。”

戴维和安吉拉简直惊呆了,下巴不约而同地垂了下来。他们即使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们在高级专科住院实习期满后的第一年就可以购买起一幢自己的住房。他们只有很少的现金,还有一大笔学费欠款:估计在15万美元以上。

舍伍德继续给他们讲解详情,但戴维和安吉拉谁也无法专注于那些细节。直到回到汽车中后,他们才敢谈论这事。

“我无法相信这一切。”戴维说道。

“这一切太好了,简直不可能是真的。”安吉拉也说道。

“这是否意味着我们要来巴特莱特呢?”尼琪问道。

“等着瞧吧。”安吉拉说。

既然从波士顿来时是戴维开的车,安吉拉便提出由自己开车回去。她在开车时,戴维仔细阅读起考德威尔给他的那包资料。

“这太有趣了,”戴维说道,“这里有一张当地报纸的剪报,是关于巴特莱特社区医院同佛蒙特综合医疗站之间签署合同的事情,说是在哈罗德-特雷纳领导下的医院委员会最终同意了综合医疗站的要求,即接受一笔未特别规定的每月按人头计算的费用,并提供住院治疗。这是一种控制费用的方法,受到政府的鼓励,也得到了卫生保健组织的赞同。由此这项协议就达成了。”

“这件事极好地说明了医院和医生这些提供服务者是如何被迫做出让步的。”安吉拉说道。

“正是如此,”戴维同意地说,“通过接受人头费,医院被迫执行了保险公司的职能,承担起佛蒙特综合医疗站下属客户的部分健康风险。”

“什么是人头费?”尼琪问道。

戴维回过头来。“就是说一个机构收到一笔按人头计算的费用,”他解释说,“在健康计划中,这种费用通常按月支付。”

尼琪看上去仍然迷惑不解。

戴维试着做进一步说明。“让我们说具体些,比如说,佛蒙特综合医疗站根据计划,每月为每人向巴特莱特医院支付一千美元的费用,那么,如果在这个月内有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需要住院进行治疗,佛综站就不需要再付钱了。因此,如果这个月没有人生病,医院就可以白得到那笔钱;可是如果大家都生病,都需要住院治疗,又会怎么样呢?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我看你讲得太深,她的脑袋理解不了的。”安吉拉说道。

“我懂,”尼琪说道,“如果每个人都生了病,医院就要破产了。”

戴维满意地笑了,开玩笑地用手捅了一下安吉拉的肋骨。“听见了吗?”他得意地说,“那可是我的女儿。”

几小时后,他们回到了自己位于南区的公寓附近。安吉拉很幸运地在距自家门口半条街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尼琪正昏昏欲睡,戴维轻轻唤醒了她。三个人一起步行至没有电梯的住宅楼,登上楼梯,向四楼的公寓套间走去。

“啊唷!”安吉拉叫了一声。她第一个到达套房门口。

“怎么啦?”戴维问道,同时从她身后朝门口看去。

安吉拉用手指着门。门上的镶边装饰有一处已经裂开,一根铁棒曾插进去过。戴维伸手去推门,门轻易地被打开了,三个门锁都被撬坏了。

戴维进到屋内,把电灯打开。公寓被翻得乱七八糟:家具被倒了几个,柜子和抽屉中的东西被丢了一地。

“啊,不!”安吉拉叫起来,泪水蓄满了眼眶。

“没关系,”戴维说道,“事已至此,不要惊慌失措。”

“你说什么?不要惊慌失措!”安吉拉问道,“我们的家被毁了,电视机也不见了!”

“我们可以再买一台。”戴维平静地说。

尼琪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报告说里面什么也没有被动过。”

“总算不幸中的万幸。”戴维说道。

安吉拉走进了卧室,而戴维去查看了厨房。除了一个半空的冰淇淋盒子在台子上融化了之外,厨房尚完好无损。

戴维拿起电话,拨了911。在他等着电话接通的当儿,安吉拉泪流满面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空首饰盒。

戴维向911接线员详述了发生的事情之后,转过脸面对着安吉拉。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你不要说得那样理智,”安吉拉泪眼朦胧说道,“不要说首饰我们可以再买。”

“好吧,不说,”戴维和蔼地说。

安吉拉用袖子擦干眼泪。“回到家来看到公寓被洗劫一空,使巴特莱特看上去更具有吸引力了,”她说,“从这一点来看,我更希望尽快离开这罪恶的城市生活了。”

“我个人没有任何反对他的意思。”兰德尔-波特兰医生离开晚餐桌边时,对妻子阿琳娜说。她示意两个儿子马克和阿伦帮忙收拾桌子。“我只是不愿意同一位内科医生合用办公室。”

“为什么不?”阿琳娜问道,一面从儿子手中接过盘子,将食物残渣抹进污物碾碎机里。

“因为我不愿意我的术后病人和一群生病的人共用一间候诊室。”兰迪不高兴地大声说道。他将未喝完的白葡萄酒重新盖好瓶盖,放进冰箱内。

“好吧,”阿琳娜说道,“这我可以理解。我本来担心这是某种幼稚的内外科纷争所致。”

“别胡猜啦!”兰迪说。

“噢,你还记得你当住院医生时关于内科医生所开过的那些玩笑吧。”阿琳娜提醒他说。

“那都是些玩笑话,没有什么恶意,”兰迪说,“但这事不同,我不想我的病人周围有传染病人。我不怕你说我迷信,但我的病人一直患有过多的并发症,使我压力很大。”

“我们能看电视吗?”马克问道。有着一双天使般大眼睛的阿伦正站在他的身后。他们兄弟二人一个七岁,一个六岁。

“我们已经说好……”阿琳娜刚开口说道,然后又停了下来。她很难抗拒儿子们那恳求的神情。另外,她也想单独同兰迪呆一会儿。“好吧,看半个小时。”

“太好了!”马克高兴地叫了起来,阿伦也跟着叫了起来,接着二人便冲进家庭娱乐室去了。

阿琳娜拉着兰迪的手臂来到起居室,让他坐在长沙发上,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不喜欢你那种说话的方式,”她说,“你还在为萨姆-弗莱明的事恼火吗?”

“我当然还为他恼火,”兰迪生气地说,“在我作为高级住院实习医生的整个期间没有死过一个病人,可现在已经死了三个啦!”

“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控制的。”阿琳娜说。

“他们谁都不该死去的,”兰迪说,“特别是在我的医护下。但在他们的死亡面前,我简直成了个四处蒙事的骨科医生了。”

“我觉得你给自己过多压力了。”阿琳娜说道。

“我又开始睡不好觉了。”兰迪承认说。

“你也许应该去找一下弗莱彻医生。”阿琳娜建议道。

兰迪正要回答,电话铃响了。阿琳娜跳了起来。她现在开始讨厌这电话铃声了,尤其是兰迪在医院有几个手术后的病人时。电话响第二声时她才去接,希望只是个一般性的社交电话。不幸的是,不是。电话是巴特莱特社区医院一位楼层护士打来的,想同波特兰医生说话。

阿琳娜把电话交给自己的丈夫。他很不情愿地接过话筒,拿近耳边。听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慢慢将话筒放回原处,抬眼望着阿琳娜。

“是我今天上午才做过手术的膝盖,”兰迪说,“病人名叫威廉-夏皮洛。他情况很不好。我简直不能相信。听起来与前几个人的情况一样。他发高烧,神志不清;很可能是肺炎。”

阿琳娜站起来走到丈夫身边,用手臂搂着他拥抱了一下。“我很遗憾。”她说道,再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兰迪没有任何反应,一时间身子也一动不动。后来他默默挣脱了阿琳娜的手臂,一句话来说,从后门走了出去。阿琳娜从厨房的窗户看着他的车开下车道,驶上了公路。她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她为自己的丈夫担心,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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