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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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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染病专家首先到达,与戴维简单交谈后便进入病房去检查病人。米斯里奇医生接着到来,带来了原先为乔纳森治疗的记录。米斯里奇和戴维逐页仔细查阅了记录。这时,哈斯尔鲍姆医生也检查完了病人,回到护理站与戴维和米斯里奇会合。

三人正要开始研究病情,戴维突然意识到二位同行正朝他的背后望去。戴维立即转过头,看见凯利已走近自己。

“威尔逊医生,”凯利说道,“请到病人休息室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我现在很忙。”戴维说完又回头对着会诊的同行。

“我恐怕一定得同你谈谈。”凯利拍拍戴维的肩膀说。戴维推开他的手;他不喜欢凯利碰他。

“我可以趁机去看看病人。”米斯里奇说着,起身离开护理站。

“我也抓紧时间把会诊报告写出来。”哈斯尔鲍姆说着,从茄克衫口袋中取出钢笔,伸手拿过乔纳森的病历本。

“好吧,”戴维站起来说,“请带路,凯利先生。”

凯利穿过走廊,走进病员休息室。戴维进屋后,凯利把门关上。

“我想你认识医院院长海伦-比顿女士,”凯利介绍说,“医务总管迈克尔-考德威尔先生。”与此同时,他用手指了指坐在长沙发椅上的两个人。

“是的,当然。”戴维说道。他记得在安吉拉的应聘面谈时见过考德威尔,而比顿则是在几次医院召开的集会上见过。戴维伸手与两位握手致意,可两人都没有起身。

凯利坐下,戴维也坐了下来。

戴维焦虑不安地扫视了一眼自己周围的每张面孔。他估计凯利又要找麻烦了,认为这次谈话可能涉及玛丽-安-希勒的尸体解剖问题。他猜测这就是医院的头头坐在这里的原因。他希望不要给安吉拉带来麻烦。

“恕我直言,”凯利首先发话,“你也许不明白我们怎么会对你处理乔纳森-埃金斯病情的方法作出如此快的反应。”

戴维不由得心内一惊:他刚开始研究乔纳森的症状,这三个人怎么就跑到这里来和他一起讨论起这病人来了呢?

“我们接到了护理利用率协调员的电话,”凯利解释道,“值班护士根据原先的指示先向她报告的。利用率管理是至关重要的,我们认为有必要进行干预。我以前曾对你说过,你使用了过多的会诊医生,尤其是使用了佛综站以外的医生。”

“以及太多的实验室检查。”比顿补充说。

“还有过多的诊断检查。”考德威尔也说道。

戴维凝视着眼前三位行政管理人员,不相信他们竟然说出上述的话来。三个人都泰然无事地面对着他的目光。他们好像是坐在法庭上的审判官,谈话更如同是在审问。戴维像是一名经济医学的异教徒正在受到审判,而审判官却没有一位是医生。

“我们想提醒你,你正在治疗的病人已经患了转移性前列腺癌。”凯利说道。

“我们认为你的治疗过于奢侈,过于浪费。”比顿补充说。

“我们在前面三位明显无救的病人身上已经使用了太多的资源。”考德威尔跟着说道。

戴维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由于相继出现三位病人的死亡事件,他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提出了疑问,对眼前这几位行政管理人员的责难他显得有些难以招架。“我所忠于的是我的病人,”戴维温顺地说道,“不是什么组织或机构。”

“我们很欣赏你的人生哲学,”比顿说道,“但这种哲学已经使医疗事业陷入了经济危机。你一定要把眼光放远些,我们必须忠于整个病人社会。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得到所有的东西;在合理使用有限的医疗资源方面需要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戴维,问题的实质是你对辅助服务的使用大大超过了你同行医生们使用的标准。”凯利对他说道。

谈话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戴维不知说什么为好。“我担心这些特殊的病例是某种不知名的传染性疾病。如果是这种情况,而我们还无法确诊,那将是灾难性的。”

三位行政管理人员互相看着对方,不知道该由谁来说话。比顿耸耸肩,说道:“这个问题不属于我的专业范围;我首先承认这一点。”

“我也是。”考德威尔接着说。

“可是,我们此时碰巧有一位独立的传染病专家在这儿,”凯利说道,“既然佛综站已经得付钱给他了,我们为什么不问问他的看法呢。”

凯利转身出门,返回时,马丁-哈斯尔鲍姆医生和克拉克-米斯里奇医生跟随其后。众人相互介绍后,哈斯尔鲍姆医生被问及是否认为戴维的三位死亡病人和埃金斯先生患有一种不知名的传染性疾病。

“我诚恳地提出异议,”哈斯尔鲍姆医生说,“这里没有一点迹象表明他们患有传染性疾病。那三位病人都得过肺炎,但我认为肺炎是由于身体普遍衰竭引起的。在所有三个病例中,发病的动因是一种公认的病原体。”

接着,凯利又询问两位会诊医生应该给予乔纳森-埃金斯什么方式的治疗。

“纯症状性治疗。”米斯里奇医生看着哈斯尔鲍姆医生说。

“我也是这样认为。”哈斯尔鲍姆医生跟着说道。

“你们都看过由威尔逊医生安排好的长长的诊断检查项目单,”凯利说,“你们认为现在做这些诊断检查是否十分必要?”

米斯里奇医生和哈斯尔鲍姆医生交换了一下眼色。哈斯尔鲍姆说道:“如果是我的病例,我会暂时放一下,进一步观察一下病人的病情发展。说不定病人明天早晨就会恢复正常。”

“我同意这种看法。”米斯里奇医生附和道。

“好了,”凯利说,“我想我们都同意这种看法。你有什么说的,威尔逊医生?”

谈话在微笑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人们互相握手告别。但戴维感到迷惑不解,受到了侮辱,甚至感到某种压抑。他走回护理站,划去为乔纳森准备的大多数检查项目。然后,他走进病房去查看乔纳森本人。

“感谢你请来这么多的医生为我会诊。”乔纳森说。

“你现在感觉如何?”戴维问道。

“我不清楚,”乔纳森说,“大概好一些吧。”

戴维回到解剖间时,安吉拉刚好清理完毕。戴维回来的正是时候,帮着把玛丽-安的尸体运回了停尸房。戴维发现安吉拉没有急于将解剖结果告诉他。他不得不主动向她询问。

“我没有发现什么。”安吉拉承认说。

“脑腔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吗?”戴维又问。

“脑子里十分干净,”安吉拉说,“但我还没来得及用显微镜观察。”

“有没有肿瘤?”戴维问。

“我认为腹部里有一小块,”安吉拉说,“但也必须在显微镜下观察后才可确定。”

“这么说,你不能确定死因?”戴维问。

“她的确患有肺炎。”安吉拉说。

戴维点点头,这一点他已经知道。

“我很遗憾没有更多的发现。”安吉拉说。

“你已经够辛苦了。”戴维说道。

他们开车回家时,安吉拉可以看出戴维心情很沮丧。他一直在用简单的单音节词回答她的问话。

“我想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我没能发现更多的东西。”安吉拉在下车之前说道。

戴维叹息说:“那只是一方面。”

“戴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非常优秀的医生,”安吉拉对他说,“请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

戴维接着把自己受到凯利一伙人审问的情况告诉了安吉拉。安吉拉的脸气得发青。“神经病,”她骂道,“医院行政管理人员根本不应该干涉治疗工作。”

“我也说不明白,”戴维感叹道,“在某些方面他们是对的。医疗费用的确是一个问题。可是,当涉及到个别病人的具体问题时,问题就说不清了。而且会诊医生也站在他们一边。”

晚餐时,戴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饿。他根本没有动盘子里的食物。更为糟糕的是,尼琪抱怨说她身体感觉不舒服。

八时许,尼琪开始叫嚷胸口闷得慌。安吉拉带她上楼做呼吸系统疏导练习。做完之后,安吉拉发现戴维呆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但戴维没有看,两眼正凝视着火炉发愣。

“明天尼琪最好不要去上学。”安吉拉说。戴维没有吭声。安吉拉端详着丈夫的面容。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更担心哪一个:是尼琪还是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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