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站起来，发了一会儿呆，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屋子。

轻轻拉上门，门锁咯噔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脚步沉重，他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地往下慢慢走着，彷佛下一步就会堕入深渊。

在楼下，他怔怔地站着，望着。

三楼阳台空无一人，但他彷佛看到莫家琪正挥动芊芊玉手向他招手，笑面如花。

马乐惨然一笑，泪水已经滑落脸庞。

从包里摸索出香烟，点上抽了起来。

香烟很苦，才抽了两口他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胃里一阵阵痉挛，他痛苦地呕吐着，感觉连胆汁也直射喉咙。

睁着血红的眼睛，透过蒙在眼上的泪雾，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三楼阳台。

她真的不愿再看我一眼么？

马乐一阵心痛，擦掉泪水和嘴边的呕吐物，快步走出了小区。

躲在三楼阳台门口的莫家琪早已瘫倒在地，掩面痛哭。

回到车内，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清理了口腔，又洗了一把脸。

稍稍平静后，马乐拿起手机翻看着号码。

“喂，是阎校长吗？我是马乐。”

电话那头的阎校长道：“是马乐啊，有什么事么？”

“最近学校里是不是有很多莫老师的流言蜚语？”马乐开门见山问道。

阎校长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莫老师压力不小，学校也…压力不小。”

“阎校长，莫老师的为人你应该知道，那个梁宽是什么人你也应该清楚，他以前对莫老师种种纠缠相信你也有所耳闻。”

“嗯，这个我是知道的，但……，马乐啊，你和莫老师是不是……”

“莫老师是我很尊重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马乐粗暴地打断。

阎校长沉默，然后道：“马乐，是我失言了。”

“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马乐努力调整了一下语气，“阎校长，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你说。”

“莫老师毕竟是个女人，孤立无援，我不想她一个人去面对所有困难！可以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她的情况，也尽可能帮帮她。”

阎校长沉默了一阵道：“你放心吧，莫老师是个好老师，站着学校的角度，我这个做校长的也有责任去维护自己的同事。”

“嗯。…阎校长，真的谢谢你了！”

挂了电话，马乐慢慢走到河边。

河水漆黑，看不到水面。

马乐重新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香烟依然很苦，但胃里已经没有了东西。

一边抽着，一边干呕，一边咳嗽……

他默默感受着这痛苦的凄凉。

香烟飘渺，与莫家琪的往事也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飘过。

那个让他惊鸿一瞥的班主任，那个大呼小叫呼喝着要喝酒的御姐，那具让他欲罢不能的火热的躯体……

马乐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有时叹息，有时傻笑……

烟全部抽完，他站起来，用尽全力的力气大声喊道：“马乐，你就是个窝囊废！”

说完，一拳打向了旁边的柳树。

一阵碎裂的声音！

树身破裂，一个拳窝深深地陷了进去。

而他的拳头，骨折。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首歌。

马乐又不禁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