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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茧破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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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松大声应了句:“明白!”罗飞却未说话,韩灏皱了皱眉头:“罗警官,你还有什么意见?”

“哦,我没意见。”罗飞似乎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尹剑,又看看柳松,“我会配合好柳警官,完成任务。”

“很好,那你们现在就出发吧。”韩灏又转头看向曾日华,“你还是留在总部,负责信息的传递和查询。”

“好的。”曾日华点点头,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意外。作为文职人员,他本来就很少参与现场外勤。

分配好其他人的任务之后,韩灏最后才对尹剑说道:“你还是跟着我,我们刑警队再单独开个会,商讨详细的作战事宜,随后便赶到现场增援。”

尹剑无声地看向韩灏,俩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似乎多了些心领神会的东西。

十月二十五日,上午九点十五分。

在简单准备之后,柳松和罗飞带着六名精干的特警战士立刻奔赴龙宇大厦而去。这六人都参加了前天在德业大厦广场上的战斗,那次战斗的失利以及后来熊原队长的牺牲早已点燃了他们心中愤怒的火焰——不需要做任何动员,他们的斗志已足以将任何敌人撕得粉碎。

罗飞坐在柳松身边,刚才在开会的时候,他就有一些疑虑,但鉴于会场的气氛不方便提出来。现在和柳松单独相处,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小柳,我想问你个事情。”他轻轻地碰了碰对方的胳膊肘。

“什么?”柳松正看着窗外,此刻回过头来。

“韩灏说他到医院之后,动过那个档杆。当时你也在车上,你对这个事情有印象吗?”

柳松摇摇头:“在我印象中是没有,但我也无法确定……当时我只顾着抱着熊队长的尸体,根本就不会注意车上其他人在干什么。”

罗飞理解地点了点头。的确,当时柳松正处于一种极端激动的情绪中,不可能清晰的记得身边的细节——所以他只能把质疑留在心里,却无法在会议上对韩灏的解释再进行反驳。

“你也怀疑这个事情里面有蹊跷吗?是不是韩灏故意在包庇尹剑?”看到罗飞沉思的样子,柳松忍不住追问道。

罗飞知道对方是个心无城府的直率小伙子,于是自己也不遮遮掩掩的。“我非常认同你的判断——很难想象熊队长会如此轻松的被人割喉而死。”他坦然说道,“不过这件事虽然疑点很多,却没有一条能够砸实的证据。所以在开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如果确实误会了自己的同志,那就非常不好了。”

柳松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真的是内部出了问题。”

“现在有个方法,可以验证韩灏的话。”罗飞忽然又拍了拍柳松的肩膀,“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柳松的眼睛亮了起来:“什么方法?”

“如果韩灏说的是真的,那么档杆上留下的应该是他的血指纹;如果他撒谎,那么档杆上的血指纹就是尹剑的——这是谁都明白的简单道理。”

柳松却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进行这样的指纹鉴定——韩灏本身就是刑警队的队长,而且除了你,没有任何人会支持我的怀疑。”

“不需要进行指纹鉴定。”罗飞微笑道,“我只需要你找个朋友,到那辆警车旁去看一看。”

“看什么?”柳松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那档杆上的血指痕还在不在。”罗飞停顿片刻,容对方想了想,然后进一步解释道,“如果血指痕仍然在,说明他们并不担心别人去查证这件事,我们的怀疑很可能真的就是误解;如果血指痕不在了,在这么紧迫的情势下,他们仍然要抽时间刻意去擦掉这个指痕,那就非常有问题了。”

“不错,太有道理了!”柳松佩服地看了罗飞一眼,然后他拿出手机,开始在号码簿中寻找能够帮上忙的朋友。

与此同时,在刑警队长的办公室中,韩灏和尹剑正相对而坐。屋内的气氛压抑,就连空气也似乎要凝固在了一起。

良久之后,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你全都知道了,是吗?那些血迹,你当时就看见了。”

“是的。”

“……谢谢你帮我掩饰过去。”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嘿……很多事情怎么说对错呢?说不清楚,真的说不清楚。”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被他胁迫了?”

“算是吧……一个小错误,造成了一个大错误,紧接着,又是更大的错误……当你第一步走错了之后,就无法再回头。”

“我希望你停下来。”

“不,现在还不能停!我还有机会,我要亲手让它结束。”

“你必须停下来。这次的行动你不能再参与……你可以找个理由。”

“那已经发生的事情呢,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想清楚……也许我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我会犯下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

十月二十五日,上午九点三十分。

柳松和罗飞等人赶到了龙宇大厦,慕剑云早已在一楼大厅中等着他们。

保安和前台人员照例将这一行人拦了下来。虽然柳松出示了警官证,但仍然无济于事,对于出现这样的局面,众人都感到非常惊讶。

“现在你们知道邓骅‘邓市长’的做派了吧?”慕剑云苦笑着说道,“我可是早就领教过了。要想见到他,你们必须首先让前台请示一个叫做‘华哥’的人。”

自己风尘仆仆地赶来保护目标的安全,结果却受到对方的如此冷遇,柳松不免有些忿忿不平,这种情绪直接摆在了他的脸上。不过罗飞却有另外的看法。

“这倒也是好事。”他说道,“连我们想见他一面都这么难,那么eumenides下手的机会当然也会少很多了。”

“你还没看到大厦里的防范措施呢,连安检门都有。如果他一辈子都活在这个大厦,那真是神仙也杀不了他。”慕剑云调侃道,“不过他今天还要赶一班前往北京的飞机,晚上八点四十起飞。”

罗飞暗自点头,在心中思忖道:eumenides显然是掌握了这个信息,才会把死刑执行的日期定在了这一天。机场,这又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公众场所,也必将是双方争斗的焦点之地。

此时柳松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退到一旁接听。而罗飞则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怎么会提前到了这里?”他问慕剑云。

“我掌握了一条新的线索。”慕剑云略有些得意,“现在看起来,这条线索还真是有些靠普。”

新线索?罗飞心中一动,正要详细问个明白时。柳松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他的神色显得非常激动。

“那个血指痕不见了!”他冲着罗飞叫道,“他们真的擦掉了那个指痕!”

罗飞凛然了一下:他终于有理由确定心中的那些怀疑了!同时,这也意味着他将面对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

“我们该怎么办?”柳松期待地看着罗飞,虽然与对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对这个来自与龙州的刑警已产生了完全的信任和尊敬。在他们旁边,慕剑云则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罗飞紧张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同事:“我们必须联系上高层的领导。你们能不能找到这样的路子?必须是能够跳过韩灏的关系。”

柳松痛苦地摇摇头,这件事如果在昨天他还可以办到。可是现在他最亲密的领导熊原却已经惨死在敌人的利刃下。然后他和罗飞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剑云的身上。

“我可以试试。”慕剑云不明就里,也就没有把话说死,她质疑道,“不管怎样,你们先得让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可罗飞却无法将话题再进行下去了,因为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小伙子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慕剑云认识那小伙子正是邓骅的贴身保镖——华哥,她也只好暂时把疑惑按捺在心里,替双方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

“你就是罗飞?”和警察一一握手之后,华哥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了罗飞的身上。

罗飞被他看得有些别扭,诧异地反问:“你认识我?”

“我们邓总正要找你,就请你先跟我上去一趟吧。至于其他的警官——”华哥淡淡地说道,“请你们先在大厅等待,我们邓总吩咐了,等专案组的韩组长来了之后,由他单独上来商讨合作护卫的事宜。”

慕剑云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柳松倒着实被对方的倨傲态度气得够戗。可他是执行任务而来,又不便发作,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

“能不能稍等五分钟,我们正有一些事情要商量。”罗飞对华哥说道。

“不,我们邓总有非常着急的事情,还是请罗警官先抽空见一见邓总。你们的事情,等会再下来商量也不会迟的。”华哥措辞虽然彬彬有礼,但言行间却透出一种不容否定的大家气质,想是在邓骅身边待得久了,耳濡目染之故。

罗飞见华哥说完话之后,便伫立不动,只顾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如果现在不上楼,那华哥也就会一直不离去。他略一思忖,这边的事情虽然重要,但一切的关键点现在都落在了目标人物邓骅的身上,只要守住这个人,就不会再出什么乱子。这样的话,先去会会这个“邓市长”倒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罗飞转过头来看着柳松:“那我就先上去吧。你们暂且稳住,一切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真实情况并非你想得那样简单!”

柳松点点头,几个来回下来,他对罗飞已是言听计从了。

罗飞又看了看慕剑云,又强调了一遍:“等我回来。”他的目光坚定而自信,给人带来充分的信赖感。然后他跟着华哥,向大厅东侧的电梯走去。

在行进的路上,华哥已通过公司内部的对讲机把罗飞到来的情况向邓骅做了汇报。邓骅亦有些意外,因为罗飞确实是他正在寻找的人,而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根据阿华的调查,慕剑云在进入四一八专案组之后,曾接触过两个和十八年前的往事有瓜葛的故人,其中之一就是罗飞。邓骅在了解过阿华的调查结果后,初步判断罗飞很有可能便是给慕剑云提供线索的线人,现在此人主动找到了龙宇大厦,这倒也少了一番周折。邓骅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以逸待劳地等待对方的到来。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在得到邓骅的许可之后,阿华把罗飞引入。同所有的初次来访者一样,罗飞也为办公室的宽敞、豪华以及风格另类的墙面装修惊讶了一番,不过他很快便凝住心神,在邓骅对面的客椅上坐下。阿华则垂手侍立在邓骅身边。

“罗飞罗警官。”邓骅上下打量着罗飞,然后他略一点头,算是行了礼数,“你好。”

“你好。”罗飞也端坐在椅子上,同样仅稍稍点了点头。他已对邓骅的倨傲作风有所耳闻,现在是对方请自己前来,所以不妨将姿态拿的高一点。

“你是龙州市的刑警队长,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邓骅开始直视罗飞的双眼,很不客气地问道。

“因为我收到了一封署名为eumenides的信件。”罗飞与邓骅对视着,丝毫没有怯然的感觉。

“eumenides?”邓骅进一步追问,“他为什么会写信给你?”

“你也收到了eumenides的信,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罗飞仍是淡淡的语调,可攻防的形势却在不经意间转了过来。

邓骅轻轻地“呵”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来我们倒有不少共同点了?eumenides都给我们写过信,而十八年前,最先收到eumenides死亡通知的人,正好又分别是我们俩人的好朋友。”

“我们俩人的好朋友?”此前韩灏在介绍邓骅身份的时候,并没有提到他的过往。所以罗飞咋听对方这么一说,不免有些诧异,他愣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曾是薛大林的好朋友?”

“哦?”邓骅看着罗飞的表情,一时间也有些奇怪,然后他又问道:“十八年前的三一六贩毒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那是省城警界的一段传奇。”罗飞不假思索地回答,“当时我还是省警校的学员,这起案件一度是整个刑侦专业的谈资,它是警方利用内线破案的一次经典战例。”

听到罗飞的这番话,邓骅脸上竟难得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这段往事也是他生平最为自豪的事迹,同时也称得上他人生旅途的转折点。在十八年后,后辈刑警中的顶尖角色仍对此津津乐道,令邓骅心中漾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满足感。

“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内线,邓玉龙。”邓骅挑起嘴角,显出神秘而兴奋的神色,“而这起案件到底有多经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罗飞着实吃了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邓骅居然就是当年在警界盛传的“孤胆英雄”邓玉龙。而他的思维敏动,立刻又联想到:薛大林在十八年前遇害,邓骅现在又收到了“死刑通知单”,俩人又同为“三一六贩毒案”的参与者,这里面是否会藏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白霏霏你认识吗?”邓骅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白霏霏?”这个名字确实有些熟悉,罗飞蹙眉思索了一会,终于回想起来,“他是袁志邦的前女友,袁志邦的‘死刑通知单’上所列的罪行,就是针对她而言的。”

邓骅一直在仔细观察着罗飞,此刻他终于释然了。

“好了,罗警官,我们的碰面该结束了,我很高兴和你有这次交谈。”他表达了送客的意思,比起不久前对待慕剑云之时,态度要委婉了许多。

“结束了?”罗飞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这么着急叫自己上来,难道就是要问这几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的。”邓骅抬腕看了看手表,“十点钟我要召集集团的管理层开个会议。现在只剩五分钟了,我马上得到隔壁的会议室去。”

罗飞也下意识地看看了自己的腕表,然后善意地提醒道:“你的表快了,现在的准确时间是九点五十分。”

邓骅再一次笑了:“这是我的习惯。我的时间永远比正常情况快五分钟,这样即使我自己晚了五分钟,在正常的世界里,我仍是准时的。”

这确实是个好习惯,很多成功人士都有这样的习惯。而作为一名刑警,罗飞的习惯却是始终保持自己的时刻表与准确的时间分秒不差。而此时,邓骅的话似乎突然震到了他,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罗警官。”阿华上前一步,“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交待你的同事吗?”

“是的,我该离开……我该离开了!”罗飞忽然又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他大步流星地向着办公室外走去,最后竟变成了小跑。

“他这是怎么了?”阿华诧异地看着罗飞的背影。

邓骅也费解地摇了摇头,片刻后他看看阿华:“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阿华明白老板的意思,他点头道:“那剩下的目标就非常明确了。阿胜他们半小时前就已经出发,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反馈回来。”

“除了你之外,阿胜也算是个得用的人了,我想他不会让我失望的。很何况,他们要对付的不过是个只剩半条命的废人。”邓骅一边说着,一边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好了,先不用操心那边了,你陪我去会议室吧。”

阿华护着自己的老板向隔壁的会议室走去。而此刻,罗飞已经坐电梯来到了一层大厅,见到他之后,柳松和慕剑云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慕剑云问道:“怎么样,你们聊什么了?”

柳松则急吼吼地:“罗警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尽快联系上层的领导。”他已再心中认定尹剑和熊原的死脱不了干系,已迫不及待要逮住尹剑,将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不,现在来不及说了。”罗飞的气息喘得很急,显然是刚刚剧烈地奔跑过,“有要紧的情况,我必须立刻离开。你们在这里守着,一切的事情,等我回来。”

“什么情况?”慕剑云自认识罗飞以来,还从未见他如此的着急,心中不免有些打鼓。而柳松则愣了一下,不甘心地追问:“那尹剑的事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

罗飞的大脑实在有点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略一思索后又急促地说道:“邓骅是晚上八点四十的飞机,我会在五点之前赶回来。只要他不出这个大厦,就不会有乱子。柳松,你不用着急,那个事急不来,但跑也跑不了。好了,我真的没时间了,记住我的话,一切等我回来,明白吗?”

看着慕柳二人先后点了头,罗飞略略放下心来。是的,他已经见识了邓骅的保安力量,只要不离开大厦,此人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他自己必须立刻赶往一个地方,他已经相信,那里正是所有罪恶的源头。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曾苦苦纠缠着罗飞的困惑竟豁然开朗。那两分钟的时差,十八年的等待,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恨不能立刻就飞到那个人的面前!所有的情绪正在他的胸膛中堆积,几乎要让他郁闷得爆炸起来。他再也无法忍受片刻的拖延,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二十分钟后,罗飞来到了目的地。那个破败的小巷,那间阴暗的小屋。可是他原本沸腾的心却冷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来晚了。

小屋门大开着,可屋里却没有人。当他进入小屋之后,发现与前几次的拜访相比,小屋显得愈发的杂乱,桌椅被放翻了,被子被撕开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垃圾也被胡乱地抛了满地。

罗飞知道自己不是来晚了,而是来得太晚了。

不仅那个人已经离开,而且在此之后,还有另外一些人来过这里,这些人显然想要寻找某些东西。

那个人去了哪里?后来的人在寻找什么?他们找到没有?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罗飞的脑海里,他冥思苦想,可一时间又没有任何的头绪。

是的,那个人知道自己会找来,当上次自己提出那两分钟时差的疑问之后,他就一定知道自己会找来。所以他已经提前离开了。

也许,他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窥伺着自己,同时在得意地窃笑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罗飞又走出了小屋,他无奈地四下张望了片刻,然后大喊起来:“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敢见我?”

周围有行人路过,他们诧异地看着罗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可罗飞并不是一个疯子,他甚至没有猜错,那个人正在一个隐蔽的地点看着这个小屋。那是小巷外一处居民楼六楼的楼道窗洞,不仅居高临下,而且带有强烈的逆光,所以这个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巷内的情形,而罗飞却决不可能寻找到他的所在。

在刚刚过去的几十分钟里,这个人先是看到几个黑衣男子进入了自己曾居住多年的小屋,他知道那些人是谁,他也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他甚至为此而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又多了一分成功的可能。

是的,这是他临时应出的一步棋,非常仓促,但看起来又非常的成功。

他本不需要这步棋的,但他在面对一个难缠的对手,是后者逼着他祭出了这最后一招。

那个对手终于也寻到了小屋,这也印证了他的判断——当他听到那两分钟的时差之后,他就知道罗飞一定会找回来的。

他们之间终究是躲不过那一场对决,面对面的对决。

“我并不是不敢见你,只不过这里不是合适的地点。”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如鬼魅般嘶哑。然后他一步步地向楼下走去,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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