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殿。

待东桓离开后，方才被问话的那名女婢进入殿内，她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跪在冰凉的白玉石。

“提督大人方才问了你什么？”

皇后的声音慵懒之中带着凌厉，丝毫不似先前与提督对话时的温柔。

“回皇后娘娘，方才提督大人问了娘娘您的情况，再没别的了。”

“嗯，你下去吧。”

那女婢退出殿内后，皇后捏着杯子，微挑的眼里倒映着跳动的烛火，神色难辨。

太尉府。

此时夜已深，南月刚回到府上就提起裙角向大哥的房间走去。

从外面看去，里面漆黑一片，似是已经睡下了。

“看来大哥已经就寝了。”她叹了口气，本来大哥是不愿参加宴会才托辞有疾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郁郁寡欢，让她十分担心。

她正踏步回房，带着些许虚弱的男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是三妹么？”

南月停下脚步，“原来大哥还未睡下，怎么不点灯呢？”

公孙靖这下安静了片刻后道:“只是睡了之后又醒了，现下脑袋迷迷糊糊的，还未来得及点灯。”

“宴会可还尽兴？”

南月思忖了片刻，靠着门道：“除了青虚国的使臣外，无甚特别。”

“青虚国？”

“正是，那使臣名萧寒山，是青虚国的国师。”

“国师......”

公孙靖现下只一身白色亵衣，原本靠着门的他点燃了一盏灯，待穿上挂在屏风上的外衣后，打开了门。

“三妹，不如去书房细说。”青灯映照着公孙靖，显得人格外消瘦。

南月见他这副模样，随着他去了旁边的书房，随后托人将自己的狐毛大氅给他盖上，还一边嘱咐道：“母亲虽去了，但家中还有我关心着大哥，大哥莫要折腾自己的身子了，母亲若是也在，看了也会心疼。”

公孙靖拉拢了那大氅，只觉眼中酸涩，抬眼看她，烛火下的女子显得温柔娴静，如同小时候的母亲，他的心头淌过一丝暖意。

“知道了。”他闷闷地回道，随后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同她详谈。

“雪儿就是在青虚国失踪的，况且，无道也担任国师之位，依我看，不太对劲。”

南月就将今日宴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听到最后，他已是眉目紧锁。

“原来青虚国竟然与我北秦有如此渊源。”

“三妹，你可与那使者相熟？”

南月思来想去，后道：“见过几次，但不相熟。”

“三妹，大哥想拜托一件事。”公孙靖言辞诚恳道。

南月见他下巴起了胡茬眼底也有黑青，只觉他近来憔悴了许多，道：“大哥但说无妨，我们是一家人，大哥的事便是我的事。”

“帮我暗中联系那位萧国师，父亲手握虎符，若是我贸然出面，不免被有心人揣度。”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明日我就去问问。”

公孙靖深深地松了口气，低头感叹道：“若是能借使臣的势力找到雪儿，也算是圆了母亲的遗愿了。”

此话一出，她又想起病榻上的大夫人，勤勤恳恳一生为家，却不能与夫君和孩子岁岁常相见，半生落得个郁郁而终。

“若是真能找到二姐，那也是幸事一桩。”她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