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正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在早市上闲逛，此刻市集上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一位卖菜的中年妇女看见了他，立刻挥挥手道：“明笙，又出来买菜呐。”

明笙赶忙跑了过去，腼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家中娘子怀孕了，便想着给她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权当作补补身子。”

妇女眉眼和善地夸奖道：“你家娘子真有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夫婿。做什么菜啊，给张婶说说呗。”

说完，明笙笑着把自己手里的纸条给妇女看了看，“今天给她做老母鸡炖汤，这是我家娘子给我写的食材单子，我出来找找。”

“哎哟，我们这些个粗人哪懂字啊，你直接说需要啥，张婶给你找找哪家有。”

“这多不好意思啊。”

“你和你家娘子经常在我这里买菜，张婶看在心里，帮个小忙而已嘛，以后啊，多来张婶这儿买菜聊天就行啦，你这孩子善良，我很是喜欢。”

“谢谢张婶。”

明笙正打算细声细气地念出单子上的食材，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青年急匆匆地跑到了张婶旁边卖水果的王老头那儿大声谈论，瞬间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爹，方才我一个在宫里值事的好友说，皇后被废了！”

王老头听了，连忙追问道：“哪个皇后？”

青年睁大眼睛道：“咱们北秦只有一个皇后，就是前朝丞相的大女儿，王还！”

明笙内心一动，对着张婶抱歉道：“张婶，且先等一等。”，随后他小跑几步来到了王老头的摊位前，焦急道：“王叔，方才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听了这话，王叔面前的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然不假，我朋友在宫里当差，今早换班的时候和我说的。”

王老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着分析道：“这王皇后被废了，后位空虚，那这晋丞相的女儿晋贵妃岂不是可以趁此机会登上后位了。”

“这些日子，晋家的旁系免不了仗着那晋丞相和晋贵妃的势头来这里撒泼耍滑，这要是有了后位，还得了，岂不是要把北秦先翻了天！”

王老头这般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完了还不忘在末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服气的“哼！”。

明笙听了这话，眉目悲悯地摇了摇头。

北秦自岳阳帝登基以来，有三位丞相。旧朝的王丞相，也就是王皇后的父亲在岳阳帝登基之前就自动卸去丞相之位，祁问和祁衍父子先后兼任了国师和丞相一职，等到祁衍死后，皇帝废除国师一职，提拔了名不见经传的晋文柯担任丞相一职。

王氏一族是书香门第，做官可追溯到祖上六代，家风又极其严苛，族内青年才俊不胜枚举，门徒还遍布天下，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望族簪缨世家，可惜王氏一族因皇后无子而失了不少势，嫡系又人丁稀少，看上去似是渐渐没落了。

而祁氏一族向来是供奉国师一职的，家中一脉单传，不爱结党营私，是盛京有名的清贵人家。

至于这突然冒上来的晋氏一族，或者说来，根本算不上“族”，晋氏祖上只有寥寥几位当了官，还全是不大不小的官职，但还是由于家中势力单薄不敢太过放肆，晋文柯一当上了丞相，旁系的人就动了歪心思，族中关系盘根错节，最近已经惹出了不少的祸事了。

“狡兔死，狐狗烹。”明笙思及此处忍不住叹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