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老一小的组合，其中的辛酸外人根本难以理解，叶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这么多年一个人把孙子拉扯大，恐怕心中的酸楚已经压抑很久了，急需要一个信任的人宣泄。

久虑成疾，项路第一次看到叶老，便已经发现了他的问题。

叶老继续说道：“小柯很聪明，不！应该说是绝顶聪明，完美地继续了他父母在围棋上的造诣，不到14岁，便已经有了围棋八段的水平，距离巅峰的九段，只差一步。”

“一个月后，当年摧毁他父母两人棋道的白熊棋神，将会进行职业生涯最后的一次对弈，小柯的父母当年就是在被他击败后，郁郁而终，因此小柯执子之后最大的目标，就是击败白熊棋神……”

“项医生，虽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也没有办法……小柯的手术可以做，但你必须要承诺，这台手术不会影响他一个月后的比赛，否则，就算我同意，小柯也不会答应的，他的脾气比他老爹还要倔，没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有一个月的时间吗？”项路感到意外的轻松，点点头道：“虽然胃癌根治术创伤很大，但一个月的时间绝对足够了，更别说我还准备用腹腔镜给小柯手术呢，一个月都有的富余！”

叶老苦笑着摇头道：“说是有一个月，但比赛的地点是在沙国，考虑到倒时差和路程安排，我们得提前一周动身。”

项路面色依旧轻松：“三周多的时间也很宽裕，我有这个信心！”

叶老继续苦笑道：“白熊棋神的最终对弈是在一个月后，但在那之前，小柯必须要凑够积分，才能进入最后的对弈，我预估了一下，想要获得足够的积分，至少得一周。”

项路开始有些紧张了，“两周的话……幸好腹腔镜可以把创伤控制在极小的程度，倒也可以试一试！”

“但小柯的很多杀招不能提前露面，由于这是白熊棋神的最后一场对弈，所以积分赛必然高手如云，为了有足够的时间赚取积分，我准备提前三天到达沙国。”

“两周半，这确实有些紧巴了，不过我提前也做了一些准备，或许……”

“我为了哄小柯来医院看病，答应了他要在沙国玩一天……”

“……”

“在正式参加比赛前，小柯也需要一定的恢复性训练，这也可能需要几天……”

“……”

“而且在沙国，我还有个必须要见的人，如果这次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也得花去一晚的时间……”

“……”

忍无可忍的项路，终于打断了叶老，直接摊牌道：“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手术做不了，还得借你几天周转！”

叶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讪笑道：“人老了，就喜欢念叨，不过好久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心里似乎舒坦很多，胸口一直憋气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

项路捂着胸口，心想：“你当然轻松了，病灶转移到我这儿了！”

“两周！”叶老表情突然严肃道，“我最多只能给你两周的时间，项医生，如果你没有把握，就当我和小柯没来这里，你也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台手术，在我看来，就像是围棋中的‘一本道’，微妙的对弈状态下，只此一手胜子，那就是两周完成手术，小柯顺利抵达沙国。”

“一旦走错这一步唯一的胜子，那必然就是大败！”

“手术即便圆满完成，如果小柯错过了这场对弈，那么他的余生将充满悔恨。”

“可即便最终赢了这场对弈，如果小柯的癌症扩散了，那么他前途无量的人生，也会被拦腰折断！”

“胜利并非归属于任何一方，而是两者互相促成的结果，手术成功以及完成宿命之战，这两点缺一不可！”

就在项路被叶老强大的气势震撼之时，脑海中的系统音突然响起：

【任务发布：一本道手术】

【介绍：微妙的对弈过程中，胜利并非某一方的完全胜利，而是双方都可接受的结果，白子‘手术成功’，黑子‘宿命之战’，两者必须要同时完成，病人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一旦一方失误，整盘皆输】

看到这令人浮想联翩的任务名，项路脑海中难以自制的浮现起了一段耳熟能详的动感音乐，以及一段很有教育意义的英文：

【fbiwar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