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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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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去巴基斯坦一趟。www.maxreader.net」诺兰神情稳健,非常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米亚一直担心恐怖分子会攻击得到核子弹头的人以取回武器,她却忽略了一点:这是她以个人的眼光来看。

当武器是落入一国政府手中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恐怖组织通常不会冒着被一整个国家的军队围剿的危险,去攻击那个国家的军火库、除非是战争期间。这就是为什么恐怖分子大多是透过黑市去购买核子武器,而不会浪费时间去攻打政府军。

勒里西斯在国际间也一直不是恐怖分子的主要目标,因此,一开始诺兰就知道,比起索达那方旧战犯,恐怖分子反而是比较容易处理的一方。

他只要透过适当的管道,放出适当的消息,让那个组织的人知道核子弹头已正式被勒国政府没收即可。阿比塞尔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头看着儿子。真像历史重演啊!好像十几年前费森也这么来他的书房向他报告过。而且他们两个人,不管任务是什么,背后的原因倒是有志一同,都是为了女人。

一如以往,他从不质疑长子的任何决定,他只是很好奇。

「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

「……这件事也牵涉到国家安全。」诺兰有点不爽地回答。

阿比塞尔轻笑。

「我查过了,那个女孩在勒里西斯并没有户籍。」

「她的母亲是克舍里人,她是个私生女,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替她报过户口。」

米亚从来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她能读会写,完全是靠母亲和个人的自修,以及有事没事跑到表哥的班级上去旁听。幸好那时授课的老师是一个老好人,对角落里的小影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才能受到应有的教育。

阿比塞尔嗯了一声,突然问:「你以后有什么计划?」

诺兰一愣,神情谨慎地望着父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可能在侍卫队待一辈子,我预计你最多到四十岁,甚至更早就会爬到顶点了,之后呢?你打算转任公职,还是像你弟弟一样在民间企业工作?」

诺兰没有想到父亲会选在今天突然跟他聊起未来的话题。

「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目前我很满意我的工作,至于接下来,我想我还是习惯军旅生活,应该会转任军职吧。」

侍卫队在编制上较为超然,并不隶属于国防部,但是所有队员都受过陆海空相关的专业军事训练,像诺兰就会操纵不同的飞机及船只。

许多学长离开侍卫队之后,转入其它军种成为职业军人,诺兰认为自己应该也是如此。

阿比塞尔往后一靠,深深注视他的长子。

任何男人都会以有这样的儿子为荣。他的儿子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独立,自主,富有责任感。

思克的未来是相当明确的,虽然外表像个公子哥儿,其实他最爱的是他的植物研究,将来或许会成为一名学者。诺兰呢?几乎是从小诺兰就被视为他的接班人,因为诺兰跟他走的路最像。但阿比塞尔却认为,这个大儿子其实本质上和自己完全不同。

他曾经告诉过菲雨,他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是时势将他推往这样的道路。如果他的人生不曾起波折,依照他大学时的懒散性情,他很有可能变成像思克那样的男人。

很多人都说思克像菲雨,其实阿比塞尔明白,思克才是真正像自己―那个大变未生前的阿比塞尔。

至于诺兰,这个外人眼中最像他的长子―阿比塞尔承认,这个大儿子很多时候让他搞不懂。

例如念军校,这件事从来不是阿比塞尔的意思,是十岁的诺兰有一天突然跑来,很认真的跟他说,他将来要当军人。

阿比塞尔不晓得他儿子是哪里来的主意,但他从不干涉他们的决定。既然诺兰要当军人,他便让他进了军校。

阿比塞尔有时会想,诺兰选择从军,是因为他自己真的向往军旅生活,或是他觉得这个家里必须有一个儿子继承父亲的脚步?

「你满意你目前的人生吗?」阿比塞尔再问。

「当然。」诺兰不懂父亲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疑问。

「如果你的父亲不是阿比塞尔呢?」

诺兰霎时懂了。

一股暖流流过心田。

一直以来,他总是被拿来和他父亲做比较。很多人都说「将门虎子」或「虎父无犬子」,但事实上,有一个阿比塞尔当父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记得他刚上军校不久,同班同学就有人喜欢挑衅他:「你还不是靠你爸爸才能进得来!」

他若表现良好受到嘉奖,因为「他是阿比塞尔的儿子」。

他若表现不理想,可见「阿比塞尔的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所以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除非他选择和思克一样远离公职,否则他只会不断地被拿来跟他父亲做比较。

这个世界上能比得过阿比塞尔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是他生为一个儿子的骄傲,也是他终生的压力。诺兰不是没有接收过来自上级或同僚的偏见,但是他都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一再的向那些人证明,而且从不曾在家人面前抱怨过一句。

他不希望父母知道他的辛苦,原来,父亲其实一直明了。

为此,诺兰深深感谢他的父亲。

因为阿比塞尔从来不曾用任何方式介入过―阿比塞尔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袒护只会让儿子的处境更尴尬而已。

他信任他的儿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能强悍地面对四面八方施加给他的压力。

「爸,我不能说我从军的因素和你无关。你是我从小最敬仰的男人,有些人崇拜明星所以自己当歌星,有些人爱吃美食所以变成厨师,或许我是因为崇拜了一个革命英雄而变成军人,不过这并没有让我后悔自己的选择。我很满意我这一路过来的人生。」诺兰的眼神坚定不移。

阿比塞尔微微一笑。

「以你的能力,无论你将来要从军或从政,我相信你都会有很高的成就。到时候你会受到更多的刁难和检视,而很多事是连我都帮不上忙的。」诺兰总觉得父亲言外有其它意思,于是直接问了。「爸,你的意思是?」

「那个女孩是加那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若你成为!假设国防部长好了,甚至是总统,你的政敌用这一点攻击你的话,你要怎么处理?」

诺兰的目光一沉。

父亲的意思是要他将米亚送走吗?突然涌上的反感强烈到让诺兰自己都很惊讶。父亲从来不曾干涉过他们的交友情况,为什么突然如此在意米亚?

「爸,如果当年革命的时候,有人说妈妈的存在会妨碍你,教你将她送走,你会有什么反应?」

事实上,还真的有,而且就是他的多亚伯父。阿比塞尔好笑地想。

「我会叫他拿根铲子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之后将铲子塞进嘴巴里吃掉。」阿比塞尔微笑。「孩子,理想和现实一定会有冲突的时候,我只是想提醒你,要时时谨慎,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反对者会从哪个角度攻击你,而且他们通常会挑你最软弱的地方。」

诺兰立刻释然。父亲不是针对米亚,只是担心他。他随即感到纳闷,即使只是送走米亚的这个想法,为什么都让他反应过度?他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于是先把这个疑问推开。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我们……最后会如何现在还难以肯定。」

他很少对一件事如此的不确定。

米亚说她爱他,她说这句话的眼神和感情都让他深深震动,但是他的性格不容易让他有和她一样强烈的情绪,所以他常常会怀疑自己这样应该算什么?

唯一肯定的只是,他对米亚有很深的责任感。

他无法想象她过得不好的样子,那会让他……很不舒服。

但要说这就是爱吗?或许太言过其实了一些。若说什么都没有,却也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他觉得必须为她的幸福负责。

偏偏那女人一点帮他弄懂的意思都没有,她这阵子几乎能躲着他就躲着他。

偏偏该死的,全家人!除了他以外―都能和她相处融洽,思克还很骚包地带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花草回来,惹得她心花怒放。

每次看到米亚和思克自在谈笑的情景,诺兰的胸口就怪怪的。他不得不想起,米亚一开始就是因为喜欢「思克」而爱上他的,虽然这个思克是自己扮的,但若她真正喜欢的就是那样性格的男人呢?……嗯,心里更不舒服了。

阿比塞尔看着儿子五颜六色的表情,顿时觉得更加有趣。

唉唉,可惜菲雨不在,不然让她看看这个「木头人儿子」终于也有一点表情了,一定会乐不可支。

「我倒是有个想法。」儿子是自己的,总不能不管他吧?

诺兰不禁看老爸一眼。

「她没有任何户籍纪录,反而是一件好事,我们就弄个新身分给她。」阿比塞尔续道。

诺兰早就想过这件事。不过他是想以「证人保护计划」为由,明正言顺向司法部提出申请,没想到父亲直接就提了出来,他不禁露出微笑。

「别高兴得太早,霍德那小子难保将来不会从中作梗。」

「他?他能济得了什么事?」提到那个让人看不顺眼的家伙,诺兰冷哼一声。

「哦,你还不知道吗?」阿比塞尔愉快的往椅背上一靠。「他最近在申请成立新政党。」

诺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新政党?」

「你甭说,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竟然还连结了几个感怀旧政府的政坛人物支持他,这件事情我看最晚明年就会成了。」阿比塞尔提起女婿最新的动作,神情竟然有几丝赞赏。

「他不会又用他是『亚里斯朋之子』的身分招摇撞骗了吧?」诺兰眼色尖锐到可以刺人。

旧政府虽然被推翻,但是有些政绩不错且没有勾结的旧官员依然在新政府里任职,某方面来说也达到了安定地方势力的效果。这些人或许在大将执政时期不肯同流合污,不表示他们就不会感怀喝过奶水的旧政府,所以霍德如果打出「正统传承」的名号,这些人不可能不震动。

「他确实是以这个身分被抚养大的,虽然对外从没有公开过,但是我相信他应该用某些管道和那些旧朝官员取得了联系,而且把他的身分放了出去。基本上,他们对这位即将上任的『新党揆』支持度可不低。」阿比塞尔微笑。

诺兰不可置信地低骂一句:「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阿比塞尔很乐。「论年龄、论资历、论人生进程,你将来最有可能的对手就是他,所以,以他对这整个内幕的了解程度,我毫不怀疑有一天他会用米亚的背景来攻击你。」

想象一个旧朝势力浓厚的政党和政坛新星对上,接着旧势力公布政坛新星的老婆也是旧政府部属的女儿,而且还有犯罪背景,那一定很有趣!

更可恨的是,霍德很清楚他们不会拿他的老婆做文章,因为他老婆是他们心爱的妹妹和女儿!

而且他们家的女人竟然还很喜爱他!

诺兰咬牙切齿。「等我有时间就去把他的暗巢全剿掉,所有地下事业全挖出来,我看他能走到哪儿去!」

啊,未来是他们年轻人的战场,阿比塞尔才懒得理呢!到时候他就退休了,天高皇帝远。

「总之,你自己必须好好想想。」阿比塞尔看着儿子。「你的人生一直以来都太过顺理成章,没有一个强烈得让你想不顾一切追寻的目标。某方面来说,霍德甚至比你更了解他要的是什么。那么你呢?你已经想好到时候你会站在哪个位置上和他对抗吗?」

诺兰沉默了一下。

最后,他站起来,向父亲点了点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仔细思考的。」

他离开时神色是深思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在侍卫队待一辈子,但诺兰很明白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和天下所有的工作一样,到了一个程度他就必须坐在一个行政工作比出任务更多的职位。现在的他,已经隐隐有那样的趋势。

当年轻的新兵越来越多时,他不可能再继续和那堆小子一起在外头冲锋陷阵,到时候坐办公桌的职位必然渐渐对他失去吸引力。

父亲说的「顺理成章」,转任军职对他而言确实很顺理成章,这几乎是所有侍卫队前辈的出路,因为军旅生涯终究是他们较为熟悉的。

然而,这一切,确实都太「顺理成章」了。

责任感和热情是两回事。他有强烈的爱国心,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但是除了忠于职守之外,他的生命里有没有一个强烈的目标,让他觉得非得完成那件事才圆满?父亲的一番话,有如一块石头扔进心湖里,引起波澜。

或许,他确实该好好想想,自己对生命的热情在何处了。

一堆女人在她的房间里做瑜伽。米亚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

不久之前她还在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怎么突然之间她就搬进部长官邸,然后和一群女人在做瑜伽?

「好,现在双手慢慢往上延伸。上伸的时候吸气,二、三、四。放下来。放下的时候吐气,二、三、四。再上伸,二、三、四,放下来,二、三、四。」翡莉坐在最前方,带领其它女人跟她一起动作。

她们散坐在米亚床尾的地板上,平蓝和翡莉坐第一排,米亚和乐雅坐在她们后面。米亚不管怎么弄动作都比别人慢一拍,乐雅把手往上抬,她就赶紧往上抬;她才刚抬上去而已,所有人都放下来了,她赶快跟着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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