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市钟乐区内的芽梢子镇郊二里外坐落着一座海滨纪念馆，里面葬着本就没什么色彩的罗刹祭祀文化。

纪念馆的公园外，何友希一个小甩尾漂亮停车，拍拍后座何系文的屁股，示意她下车。

何系文摘下头盔，挣扎着从后座上滑下去，晃晃悠悠地保持平衡，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平常就这样到处跑啊？小心得风湿。”

何友希瞥了下她的短裙，翻了个白眼道：“我又不穿裙子。”

什么天气了还臭美，活该。

何老师也有苦衷，在学校哪里能穿这种嫩嫩的衣服，她在之前为了维持知性人设可是付出了许多。

待到何系文磨叽完，二人便开始往纪念馆里走去。

馆外的公园已经祭出了罗刹公的像，跳祭舞的舞台与椅子都摆好了，可一个上香的都没有，看客也只有稀稀落落。

一个黑面的角儿坐在舞台旁擦枪杆，萧瑟秋风，更给这一幕添了几许落寞。

“以前是很热闹的。”汪春春略有些追忆的自语着。

“你以前来过这？”何友希好奇问道。

汪春春答道：“以前小时候在这里跟外婆住，住到了二年级，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建纪念馆，就是一个破破的公园，镇里人都会来，很热闹。”

“哦……那说不定我们以前还见过，我小时候每年都会来这里。”

何母因工作原因不太着家，一般都是附近有祭祀活动的时候，小小的何友希和何系文才能见上老妈一面。

“说不定呢。”汪春春微笑，没有再接下话茬。

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一种弥散于环境中的“热忱之尘”，在这个镇子里消亡了。

在适应了这种“鬼”状态后，他对“无形之物”有了更深的感受度。

相对的，有机体的鲜活与敏感，离他越来越远了。

“待会我们看见妈妈的时候，要做出很幸福很happy的样子，不要让她担心唠叨我们。”何系文对何友希叮嘱道。

“我本来就很幸福啊。”何友希理所当然道。

“你……”何系文打量她幸福指数近乎0的面瘫脸，不置可否。

纪念馆的门楣渐渐于黑暗中浮现于视野，何系文眯起眼，见到了想见的人，傻笑着奔跑过去。

何友希就揣着兜在后面微笑着看，同时以心声对汪春春道：“也算是你的故乡，要自己去看看么？”

“嗯。”汪春春点点头，一根麻绳从何友希口袋里钻了出去。

纪念馆大门前，何系文抱着何母魏眉的胳膊，可劲地蹭。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啊……”

魏眉苦笑着推她：“像什么话啊你，当老师的也没有点老师的样子。”

“这又不在学校，又木有学生，当什么老师啊。”何系文倚在她身上傻笑着说。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语文老师！”于博文在远处给何系文打招呼，一边坐着看老伯伯抽烟的吴小芝赶紧逃跑，她怕老师给她上课，她才不要上课。

“额……你好……”何系文僵硬着脸跟跑来的于博文问好。

为什么真的有学生啊？为什么这冷冷清清的地方会有学生啊？

“哎哟，何老师啊，好巧好巧。”

跟着于博文来的还有好事的于老头。

魏眉与走来的于老头点头致意，她与于老头打过许多次照面，算是熟人。

她拍拍何系文的肩头，介绍道：“我的小女儿。”

随后她看向打手势撤退的何友希，使眼色表示同意，没有再介绍远处那个大女儿。

“好巧好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于老头词汇库出现了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