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抱看她走向一台黑色的宾士。
“你想带着她去哪里?”一阵阴森森的冷语在他们身后响起。
天权的臂肌一紧,可可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詹宁!她到死都认得他尖高的嗓音!
“我送她回去。”天权稳定地转头,直视看他宣誓效忠的女主。
“我有说要放她走吗?”詹宁冷冷地走近,眼神寒凉无比。
天权注视了“她”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
“你不要闹了,趁现在事情还没惊动主上,让我送她回去。不然,只怕连我都收拾不了。”
詹宁突然叙过来,啪!重重赏了他一个耳光。
“主上、主上,叫得可真亲热!你可别忘了,他是你的主上,我却是你的主母!既然你的眼里只有那一边,为什么不回他身边去?”詹宁尖利地道。
这一段他们用中文说的,可可听不懂,但天权挨的那一巴掌让她一阵气往上冲,多想跳起来巴回去。
你还手啊!你还手啊!你不是说他功夫不如你吗?她在心里呐喊。
无奈天权和她默契不足,只是定定盯看眼前气红的容颤。
俊丽秀致,充满中性的阴柔之美,这张脸孔,无论生在女身或男身,都是上上之姿。是怎样的怨怒,竟然让她宁可舍弃自己最喜爱的女身,只为了对抗一个已经不再爱她的男人?
天权的心头涩涩的。
在她心里,念兹在兹的,终究还是那个男人吧?无论是恨是爱,那人才是她的中心点。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从来到你身边开始,我便答应,永远不会背弃你,我向来说话算话。但我也说过,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答应,只有一件事不许——就是伤害我的弟妹。”他轻轻地,一字一句地道。
在他怀中的,是他的妹妹。
皇后恨得咬牙切齿。他宁可保护那女人,也要违逆自己!所有人都宁可选择天璇,违逆“她”!为什么?
“她”身形一闪,一掌劈了过来。天权不闪不避,只是直直看进“她”眼底。掌风来到他的眼前,顿了一顿,这一掌终究劈不下去。
忽地,白掌化指为勾,直直剜向他怀中人的心口。
天权到底是绝顶高手,在他们几人中功夫仅次于主上,和开阳在伯仲之间。虽事出突然,却毫不慌乱,足尖一点,整个人平平往后滑了开来,正是一招“草上飞”的上乘轻功。
可是一停下来,他就发现不对。
一道强烈的气机从身后强压而至,凌历冷肃,充满杀气。他不暇细想,将怀中的人往前一抛,分手应战,转眼间天罗地网的招式杀至!
可可重重摔在地上,滑了几尺,在一辆bmw跑车的轮子旁停住。她全身没有知觉,摔这一记并不感觉疼痛,只是她的脸是向看车子的底盘,根本无法转头看着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隐约只感觉拳风呼飒,人影晃动。拳风扫过之处,灰尘碎石如子弹般四射,身后的战况一定相当激烈。
“不!”
蓦地间,詹宁凄厉地喊了一声,可可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发生了什么事?
身后,天权运气全身功力,硬生生打下雷霆而来的一击。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脑门轰然一响,所有脑浆仿佛从耳朵迸射出去。
胸口“砰”的重重一掌,他的气息中断,隐约中一阵“啜”的爆裂音,他的肋骨尽断。
“喀喀喀喀!”一口艳红的鲜血喷了出来,庞大的身体往后飞起,砰!撞上一台保时捷,再如布偶一般软软滑到在地上。
“住手!住手!我杀了你!”詹宁飞扑过去,呐喊的嗓音已经传出苦音。
可可完全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权,天权!你怎么样了?”詹宁却是扑去查看天权,而不是进攻。
可可急得满头大汗。天权还好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心,只是想到天权有可能出事,一阵热热的泪水顿时冲了出来。
她不想要天权死掉……呜……天权,拜托你一定要没事……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抱起。
她全身一僵,脑袋软软地侧过去,想趁势看清楚偷袭的人是谁,将来好替天权报仇。
该死!那家伙竟然像扛布袋一样的将她扛在肩上,她只看得见他的腰和包裹在黑色裤子下的长腿。
她多想狠狠咬他屁股一口。放我下来!我要知道天权好不好!
“乖。”那人轻拍她臀部一下。
可可如遭雷击。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男人膝盖微曲,突然间飞跃起来,一口气跳过四部车子,飞向停车场出口。
匆匆一眼,她只来得及瞄到天权躺在地上,口鼻出血,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詹宁蹲在他身旁,两手抵看他的胸口,拼命想灌气给他,清俊白暂的脸庞全都是泪痕。
他还活看吗?
转出停车场,外面是大太阳。
锐利的光线刺入眼中的那一刻,她的眉心一阵剧痛,整个人又失去意识。
“命运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你应该心存感激。”天机的嗓音透出丝丝寒气。
这是一间理论上知道是二十公尺乘而是公尺,除了一张祭坛和法器以外别无长物的房间。
但此时方室内烛光幽渺,祭坛凝立,法器随意地挂置在墙上。房间后半部,一团团不住翻腾的浓烟阻隔了视线,一眼望去仿佛延伸千百里之遥。浓烟中影影绰绰,犹如有无数的货物在其中翻境。
祭坛上躺看一个女人,红发白肤,双眸紧闭,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低头望看她,神情温存。
天机站在祭坛的另一边,依然是白袍广袖,与苍白的肌肤融成一色,一把滑亮得黑发拖洒身后。
她的手浮在可可的上方,感应她体内的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