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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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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开了车门等待:“请上车吧!何少爷!”

“谢谢!”

一路上,艾迪不知道有多高兴,终于可以见到紫罗兰,他不自觉地抚了抚脸,瘦了!不知道紫罗兰是否也瘦了?

突然,他发觉路线不对。

“你们小姐的家在哪边,已经到了,为什么还要向前驶。”

“何少爷,我要送你去医院。”

“医院?为什么?”

“因为小姐在医院。”

“小姐在医院干什么?”

“她……”

“你为什么不说?小姐怎样了?”

“老爷没有吩咐,我不敢说!”

“那快,开快一点。”

“恐怕是太迟了,唉!”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医院到了。”

又是山顶医院:“小姐在那一层楼?”

“三楼。”

艾迪冲上三楼!方树辉、方嫂、打手、一名穿白制服的特护都在那儿。

“方先生,紫罗兰呢?”

“她死了,说不定,你会喜欢看看她的遗体,所以我请你来。”

“死了?”艾迪的头,像给人敲了一棒:“怎么会,我上次看见她,她还是好好的。”

“她割脉自杀,流血过多。”

“自杀?”

“请跟我来吧!”

他打开一扇门,紫罗兰躺在床上,床上的周围用一个铁丝网围着,一个特护守在床边。

“紫罗兰,紫罗兰!”

“叫也没有用,她已经死了!”

“她没有死,她祇是睡觉,你看,她的样子多安祥。”

“周姑娘,拿起方小姐的手腕给他看!”方树辉说:“那手腕的疤痕,是紫罗兰割脉后,医生为她缝线所留下的,你再看看她的脸,她的唇,全都苍白。她去世不久,明天,样子会很难看!”

“紫罗兰妳不能死,妳不能抛下我!”艾迪冲过去,发了狂。

“方树辉用身体挡在他的前面:“除非你打倒我,否则,你休想碰她一下。”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以前我是为了尊重紫罗兰,现在,我什么也不用怕,紫罗兰本来活泼又天真,是你害死她,我打你,打死你!”

艾迪果然向方树辉挥拳,方树辉一面闪避一面高声叫:“拉开他,他疯了,替他打一针。”

几个人合力,终于制服了艾迪。

“噢!”方树辉吐了一口气:“他外表潇洒、斯文,想不到他那么凶?”

“小姐的死,”方嫂怜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何艾迪:“刺激他太深。”

“立刻送他进病房。张小姐,他随时会发狂,也会做傻事,小心看管他。”

“我知道了!”

***

艾迪醒来,发觉自己在一个白色的房间。

一个穿白制服的女人,坐在他床边编织毛线衣。

艾迪记起了紫罗兰。他要去看一个清楚明白,他相信紫罗兰曾经自杀,那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他不相信她已经去世。

他想爬下床,发现手足无力。

“何先生,你醒来了!”

“求妳带我去见方小姐。”

“她昨天下午已经下葬了!”

“荒谬,我刚见过她,那有这么快下葬。”

“你刚才见过她,也许做梦吧!你已经睡了整整三日三夜,今天是第四天。”

“怎么会?我就这样和紫罗兰永别了!”

“你进医院那天是二号星期一。那你看日历,今天是五号星期四。你饿了几天,你要吃些什么?先喝一杯牛奶好吗?”

“不,我什么都不要,走,妳给我走!”

那姑娘坐到房间的另一角。

艾迪静静的躺在床上,想起紫罗兰,他禁不住流下泪来。自从他父亲去世后,十一年来他第一次流泪,他为痛惜紫罗兰,也为了自己,没有亲人没有钱没有前途。紫罗兰是唯一属于他的。现在,她也离他而去。他恨她父亲,他逼死她的,他恨……

恨组织,恨大姐,如果他不是老千,方树辉不会反对他们的婚事,他恨命运,如果他生长在富豪之家,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紫罗兰结合,紫罗兰也不会因他而自杀。

他记得紫罗兰曾经说过一些话:“你死了,我不会哭的,哭有什么用呢?赶快也死掉,还赶得上你!”

对!仇和恨,他都不想计较,他祇希望能尽快死掉,还赶得上紫罗兰。

他看了看病房的四周,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窗和露台也锁上了。

“喂!”艾迪叫那护士:“给我一个苹果一把水果刀,我要吃苹果!”

“好的!”张姑娘按了铃,不一会,一个女工走进来,张姑娘叫她拿苹果。

十分钟按,女工送了一碟苹果进来。

“果刀呢?”艾迪大聋叫。

“苹果削了皮,又切开了,还要果刀干什么?”张姑娘走过来:“我喂你!”

“不要!”艾迪一掌推开她的手。唉!这儿没有刀,没有水杯水瓶,想划脉自杀也不可以,这儿四面封密,又不能跳楼,气死人。

“给我一片安眠药,我要睡觉!”

“好吧,”张姑娘由袋里拿出一只瓶子,又叫人送一杯水进来。艾迪吃了药丸,不很久,就睡着了,他一醒来,又抱怨安眠药没有效:“换一种比较强烈的,我睡眠不足,会发神经!”

“好吧,今晚换一种,保证你一定好睡。”

第二晚,艾迪又要求安眠药:“给我两颗,一粒根本睡不好。”

张姑娘由袋里掏出另一只药瓶:“我已经替你换了药,你看,新买的,整瓶的,一粒至少可以睡八小时。”

“我要两粒,”

“不行,太强烈,会损害你的健康。一粒真的足够了,我叫他们拿水……”

张姑娘说着,突然一个姑娘敲门进来:“张姑娘,妳的电话,妳家里好像有急事!”

“啊!”张姑娘放下药瓶连忙跟那位姑娘跑出去。

艾迪十分开心,一手抓住那瓶药,扶着走进浴室,开了水龙头,尽快将药丸和着水,把整瓶药全部吃下。

他非常高兴,吃了一整瓶,不死才怪。

不一会,张姑娘回来,她到处找药瓶,艾迪说:“刚才妳走出去,就把药瓶一起带走了!”

张姑娘又再次跑出去。艾迪开始感到胃部和腹部不舒服,人不断冒冷汗,他心里想,药性发作,快要死了吧!

张姑娘扑进来:“都找过了,一定是你把它收藏,放在哪儿,快把它交回给我。”

“从未见过!”艾迪越来越支持不住:“叫方树辉立刻来见我!”

“你怎样了,不是把药吃了吧?”

“没有水,怎能吃,去,快去找方树辉,不然,我杀死妳!”

张姑娘进进出出,没多久,方树辉来了。

“你听着!”他竟提不起力气说话:“紫罗兰为我而死,我也要为紫罗兰而死,你应该开心,因为你逼死了两个人。”

“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艾迪用双手握紧自己:“我虽然恨你,不过,看在紫罗兰份上,我宽恕你。我死后,你要把我和紫罗兰合葬,我们生要同衾,死要同穴,我要陪伴紫罗兰。”

“你不再做老千了?”

“何必……侮辱死人……”

方树辉突然点头微笑。

“笑……你失去唯一的女儿,你……晚境孤寂不堪,你……要受……”

艾迪支持不住了,他没有了感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艾迪又再另一次醒来。

仍然是那白色的房间,那讨厌的张姑娘。手臂上还缠着一些东西。

“喂!妳的安眠药怎么没有效?”

“你不要动,好不好?因为你不肯吃东西,所以我们替你吊葡萄糖水。”

“我到底是死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没有死,我吃下一整瓶,我应该死的,紫罗兰……”

方树辉和何医生进来了。

艾迪直瞪住方树辉:“我为什么死不了?”

“因为你没有服食安眠药。”

“我吃了一大瓶,我不舒服,我有死的感觉,我应该死的。”

“瓶子是装安眠药,不过,里面的药丸,我们已经掉换了,你吃下的几十粒,祇不过是消化丸,很不舒服,是不是?几天没有吃东西,又吃那么多俏化丸,肚子不起革命才怪。”

“你竟然戏弄我?我杀死你!”

“紫罗兰不会嫁杀父仇人。”

“紫罗兰已经死了!”

“她幸而救回了……”方树辉说出了一切。

“不,你骗我的,那天我看见她动也不动,而且嘴唇像两片白纸。”

“我们替她打了一针,又化了妆,所以远远看去,不就像个死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

“不是戏弄,是考验,考验成绩美满,证明你是真心爱紫罗兰,我很高兴。”

“紫罗兰呢?”

“她就在你隔壁房间,仍在休养,不过身体差不多已经复元。”

“我立刻去看她!”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动,如果你想见紫罗兰,多吃多睡,把身体壮健起来,祇要你能走路,你随时可以去看她。”

“谢谢方先生。”

“总该叫声方伯伯了吧!”

艾迪轻轻一笑说:“方伯伯!”

“好,好,你要吃什么,告诉张姑娘,现在我去看紫罗兰,她等着你的消息。”

“请方伯伯代我问候她!”

“好吧,”方树辉和何医生走出病房,何医生说:“我认为你这未来女婿实在不错。”

“好处在哪儿?”

“痴心、专一,其实,张姑娘很漂亮,可是他根本不理她。还有,他真的很英俊,我们这儿的护士,个个都称赞他。”

“英发和痴心,可以换饭吃吗?”

“你不会那么现实吧!”

“我是很现实的,不过,正如你所说:我可以失去女婿,但不能牺牲女儿。”

“下一代的事,由下一代管。明天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如何?”

“一切解决,我很开心,你明天有空?”

“我明天休息,医生也是人,对吗?”

“两个小儿女什么时候也能打球?”

“紫罗兰休养子一段日子,她的精神已经很好。至于你的未来女婿,他体质好,非常强壮,祇要他肯吃东西,差不多就可以好了。”

“唉!我差点害死两个孩子。”

“你总算明理,事情一下子就解决了。我们去看小公主吧!”

艾迪和紫罗兰坐在方家花园的台阶上,艾迪拿起紫罗兰的手,轻抚她的手腕上的疤痕。

“还痛不痛?”

她轻笑摇一下头。

“为什么这样傻,竟然要自杀?”

“你呢?你不是吃了一瓶消化丸。”

“好坏,还笑我呢?”艾迪轻打了下她的掌心:“其实,我并不赞成自杀,人的生命最宝贵的,有人要伤害我,我还要保护自己,自己毁掉自己,是最傻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狂吞安眠药?”

“报答知己,妳能为我而死,我为什么不能为妳而死?”艾迪吻一下她的手腕,“其实,我何艾迪活了二十三年,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我要活下去,过一些美满的生活,才不枉此生。”

“艾迪,我很想知道你怎会做老千,你以前的事,我都想知道。”

“那得从头说起,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生长在一个小康之家,爸爸开了一间制衣厂,妈妈生下我后,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快乐,可是,当我五岁的时候,我的母亲突然去世了。”

“你远记得起你母亲的样子吗?”

“记不得!因为那时候,我很小,而且妈妈死后,爸爸说伯触景伤情,把妈妈全部的相片都烧掉了,爸爸是很爱妈妈的,否则,他们两个人不会一起合葬。”

“你应该记得起你爸爸!”

“记得起,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十二岁,懂得很多,所以,我常会想念爸爸,至于妈妈,我既然记不得,就把阮大姐假设是我的妈妈,林伯也说,妈和阮大姐有点相似。”

“林伯?”

“他是我的养父,他对我很好,改天有空,我带妳去见他。”

“现在就去!”

“妳还没有听完我的故事呢!”

“艾迪,快告诉我!”紫罗兰靠着他,用两只手缠住他的手臂。

“妈死后,爸爸没有续娶,我们两父子,过得本来也很不错,一直到我十岁那一年,爸爸带一个女人回来,说是我的新妈妈,这新妈妈一进门,我可就惨了,爸爸不在家她就打我骂我,还不准我吃饭,渐渐的,她又在爸爸的面前说我无心向学,跟同学打架,又说我的老师上门警告,这些假话爸爸听得多,他开始逐渐不喜欢我,那位新妈妈是爸爸工厂的女工,才十七岁,她的名字是赵王莲。”

“赵玉莲那个女人?”

“不错,我这一次回来,就是要找她报仇,为爸爸报仇。”

“你爸爸?”

“是的,赵玉莲进门后一年,爸爸突然病倒了,本来是小病,可是一直拖了差不多一年,都没有好,林伯也曾找爸爸的医生谈过,连医生也弄不明白,后来爸爸过世后,林伯伯想通了,赵玉莲一定给爸爸吃慢性毒药,不过,爸爸倒并不是因病而死,他是被气死的。”

“气死?又是赵玉莲?”

“唔!有一天我下课回家,经过父亲的房间,听见里面吵得很厉害,我在门缝一看,一个年轻男人,竟然搭住赵玉莲的肩膀,逼爸爸签遗嘱,爸爸跟他们吵,我想进去,赵玉莲合上了房门,到了第二天,爸爸死了,医生说是心脏病。”

“赵玉莲真坏!”

“爸爸一死,她就把爸爸的财产,占为已有,她又嫌我烦,要把我卖掉。”

“是她把你卖给阮大姐?”

“不,那时还没有阮大姐。是林伯把我买回去,他给了赵玉莲一千元。”

“这女人,真狼心狗肺。”

“我在林伯家住了两个多月,有一天,阮大姐和阮大哥来了,几个大人谈论了一番。晚上,林伯告诉我,他年纪大了,恐怕不能照顾我。因此,要我跟阮大姐夫妇去美国念书,我本人当然不喜欢。但是,我是小孩,又怎能违抗大人的意思,于是,我终于跟阮大姐夫妇去了美国,他们也没有食言,真的供给我念书。”

“阮大姐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教育一个人成材,是要花很多金钱和心血的,你真的一直有念书?”

“有!我一直念到大学二年级,不过,除了上学,他们还请了几个老师回来,教我许多和学校无关的事。比如跳交际舞,吃西餐,拿酒杯,怎样追求女孩子……甚至做爱,当时,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现在,相信妳也知道原因,他们在训练骗子,专骗女人的钱。”

“阮大姐夫妇待你怎样?”

“阮大哥对我很冷漠,很严厉,时常找我的错处。不过总算好,还不至于动手打我。阮大姐跟我是最好的,说良心话,她关心我,袒护我,疼爱我,她几几乎平等于是我母亲。”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干老千这一行?”

“四年前。有一天,阮大哥叫我不要上学,陪一个中年妇人去逛公司,那些一女人,好不要脸,开口心肝,闭口宝贝,我讨厌她们,阮大姐叫我忍耐,因为她们会给我很多钱。”

“我已经十九岁,我立刻就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我抗议,阮大哥可气死了,叫我跪在神台前,那神台上,安放了老千的祖师爷,他要我发誓,我不肯,他打我,阮大姐来护我,后来,白锦标和一班人都来了,他们全是组织的人,阮大哥叫我在神前发誓,永远尽忠祖师爷,尽忠组织,如有背叛组织的行为,就要受组织处罚,身首异处。”

“你有没有发誓?”紫罗兰很紧张。

“当然有,一方面,他们人多势众,根本不容许我摇头。另一方面,我自己也会想,整整七年他们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把我由一个苦小子变成公子哥儿,为了什么?还不是要替他们做事?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受了人家的恩惠而不报答。”

“噢,”紫罗兰垂下了头。“阮大哥呢?从未见你提过他。”

“死了差不多两年了,他死前立下许多规例,又再次要我发誓,总之,他就是怕我飞掉,所以任何证件、护照,全部由新承继人——阮大姐没收。”

“你总算飞出来了。”

“没有!那有这么容易。”

“但是,他们最近没有找你。”

“妳不明白我的组织,我们每次完成一项任务,就会休息一个短时期。阮大姐会趁此机会,去物色下一个目标,等她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到最后一关才出场。”

“你是说,大姐仍会找你?”

“会的!”

“闹得天翻地覆的,原来你还要做编子。”紫罗兰推开他:“你太令我伤心。”

“他们不找我,他们有自由,我答应不答应,自己同样有自由。”

“你到底还会不会干那种事?”

“不会,绝对不会!”

“可是,你刚才说,阮大姐还要找你的,她一出现就不会有好事。”

“我是等她来找我,其实,她不来找我,我也要找她,我待着不动,是静观其变。”

“如果她又要你和其它女人来往?”

“我向她摊牌,告诉她,我不干了!”

“她会答应吗?”

“不会。”

“那……”紫罗兰再次靠着艾迪,“她不是真的要依照组织的规例,把你处死。”

“会的,不过,他们要杀我,也不会容易,谁都知道我拳脚底下有功夫,至于暗算嘛,这倒是有可能的,因为白锦标为人阴险。”

“那怎么办?倒不如叫爸爸去和阮大姐谈判,我们付钱,换回你的自由。”

“暂时我们最好不要采取行动,先看他们的来势,我们才想办法应付。”

“你真的不怕他们?”

“事情要来,怕也没有用。看,妳爸爸回来了。”艾迪看见方家的劳斯莱斯驶进来,方树辉白天都在这个时候下班回家。

“爸爸,”紫罗兰奔过去。

“方伯伯!”

“你和紫罗兰已经订了婚,还叫我伯伯,应该叫我爸爸。”方树辉故意扳起了脸。

“我爸爸没有儿子,他想儿子想疯啦!”

“女婿是半个儿子,艾迪,你跟我来,我正有话要跟你说!”

“爸爸,你和艾迪有秘密,我能不能听?”

“能,妳不觉得闷,随时欢迎。”

进大厅,方树辉喝了一口香片茶,舒了一口气,一下子好像疲劳尽消。

“艾迪,今天和紫罗兰干些什么?”

“我们今天没有出去,在家里听音乐,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你不做事,天天陪着紫罗兰,那不是办法。而且,紫罗兰也应该上学了。她上学校,你做些什么?年轻人,不应该游手好闲,而且,你已经二十三岁,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爸爸,你怎么一回来就教训艾迪,是我叫他陪我的,要骂,应该骂我。”

“我的小姐,我没有骂艾迪,我祇不过跟他聊聊。再说他既然是我的未来女婿,应该很关心我的事业。艾迪,你知不知道我除了香港,在外国还右很多生意?”

“我知道。”

“那许多事业祇有我一个人去发展、料理。艾迪,我快要五十岁,每天这样奔波劳碌,整天由这儿飞那儿,回来了,又要飞走。我实在有点支持不住。”

“我了解的!”

“坦白说,我比较喜欢外国更甚香港,但是,我每年得回来好几次。一方面,要关心我的宝贝女儿,另一方面,我又要料理香港的生意。”他摇头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可好了,紫罗兰有你照顾,我很放心,以后我也不必想着要回来看她。而香港的出入口公司,有了你,我也不必担心没有料理。”

“我?”

“你替我打理香港的生意,子承父业,这是应该的,有了你,我可以安心留居国外。”

“爸爸!我承认游手好闲,是很坏的表现。”艾迪说:“不过,我不能接管你的生意,我已经和紫罗兰说过了,我要找事做。”

“你既然已决定找工作,为什么不帮我,却去帮别人?难道,你不肯为我做事?”

“爸爸,我不希望……”

“不想人家说你喜欢紫罗兰,祇是想霸占她的家财!你不想占方家的便宜,对不?”

“是的,因为我过去的纪录不好。”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听过没有,何况,你祇不过听命于人,你替我做事,我付你薪金,这是很公平的事。你现在天天和紫罗兰在一起不做工作,反而不好。”方树辉说:“做事祇求心安理得,何必管人家闲言闲语?”

“爸爸的话对,不过做生意,我毫无经验,我担心有负所托。”

“由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上班,你那么聪明,多看几天,就明白了。”

艾迪看着紫罗兰,紫罗兰坐到他身边:“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会怕人家说闲话,我们是为自己生活,不是为别人生存。”

于是从此之后,艾迪天天随方树辉到公司,而紫罗兰也开始上学了。

每天下班回家,艾迪最感快乐的一件事,就是可以把紫罗兰拥进怀里。

一个热吻后,紫罗兰问:“爸爸呢?”

“去了3388club。”

“好奇怪的名字,是什么地方?”

“有钱人出入的地方,可以喝酒跳舞,可以在那儿谈生意,爸爸就是在那儿会见两个商家。”

“你为什么不去?”

“有爸爸在,一切由他作主,我去干什么?而且,我急着回来见妳!”

“将来呢?将来爸爸走了,香港的生意会交给你,你要不要去?”

“那要看情形,如果为了生意,而那儿的环境又适合,我会去。爸爸已经替我办理申请入会手续了,不久我会成为该会的会员。”艾迪拥紧她一点:“怎么了?我见过那么多大场面,女人也认识了几十打,还怕我会变坏?”

“我不是怕,是关心。这是两回事,对不对?其实,我非常信任你!”

“浪子回头,爸爸说的。”

“爸爸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紫罗兰拖他上楼:“换一件便服,舒服些。”

***

一家三口,过得很平静,很幸福。方树辉曾经提过主意,希望他们早日结婚。

紫罗兰是不会反对的,因为她一直就希望嫁给艾迪,做他的太太。

祇有艾迪一个人反对,他认为紫罗兰实在年纪太小,才祇不过十七岁,她穿着校服的时候,还像个小女孩。他也希望她多念点书,他认为学生时代的生活是最快乐的,他不想剥夺她的黄金时代。结了婚,生孩子,做妈妈。

方树辉爱紫罗兰,巴不得人家爱自己的女儿,因此,他没有再坚持。

这天,方树辉有点小伤风,没有上班,他把一切交托艾迪,让他一个人处理业务。

他正想睡一会,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是方嫂的声音:“老爷,英国来的长途电话。”

他等了一会,听到对方的声音,那是他的秘书——戴维.波顿。

“什么?又闹罢工?”

“祇不过是旧事重提!”

“好,我明天回来,”方树辉叹了一口气,放上电话筒。

紫罗兰下了课,忙着回家看爸爸。

“老爸爸,好点没有?”

“有点儿疲倦,好多了。”方树辉拉着女儿的手:“真抱歉!我本来想多陪妳一些日子,可是,我明天又要出门了?”

“去哪儿?”

“英国。工厂又闹罢工,这件事,我回来前就已经开始……”

“差不多两个多月前,烦得我头痛,如果我不是因为接到晶晶的电话,匆匆忙忙赶回来,我会把事情彻底解决,那些工人,又懒又贪心,和香港人完全不同,香港人拼命的干,由早忙到晚。英国的工人,每天规定自己做多少工作,超过了,死也不肯干,宁可回家睡大觉。”

“英国人又懒又穷。”

“懒和穷是分不开的,不过,罢工的事,英国很流行,不是这儿罢工,就是那儿,烦死人了。我这次回去,准备把工厂结束,另外开一间大酒楼,做酒楼生意,在英国能赚钱。”

“我认为什么都不要做,结束算了!”

“那怎么可以?我手下有不少忠心职员,我不能命他们失业。”方树辉拍拍女儿的手:“我这一次回来,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一个未来的好女婿,我想不到艾迪那么好,聪明、能干,做事又负责,而且,我知道他真的很爱妳。我感到很安慰,很满意。”

“他的确很不错,不过,他也会有缺点的,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那当然,我已经满足,紫罗兰,打电话叫艾迪立刻回来,我有许多事情,要教他怎样应付。”

“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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