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深夜剧院 > Chapter 1 与鬼捉迷藏

Chapter 1 与鬼捉迷藏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小策说:“是啊,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之后,几个人都安静了很久。柯琳甚至清楚地感觉到,大家之所以安静下来,其实是对她的一种默默的安慰和谅解。这使她终于冷静下来:或许在自己身上确实发生了令人感到悲哀的变化,尽管自己打心底不愿意承认,但此情此景之下,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是真实的,未免太过于不理智了。

这样想着时,她意志中最后的那点不甘心也正在一点点消融,但她仍然蹲在地上,低声抽泣着说:“可是我真的亲眼看着耀鹏从这里陷进了地下!”然而,她说话的声音已经低了很多。

“姐,别管什么耀鹏了,我们回家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看着柯琳已经不再固执了,柯玮的声音也终于温柔了许多。

而晓丹和雨琪也不失时机地走过来,一人一边地托着柯琳的胳膊,把她从地面上搀扶了起来。

那辆出租车仍然在山脚下等候着他们。因为一路上要照顾情绪低落的柯琳,他们几个下山时花的时间比上山时都长。

而那个出租车司机显然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老远就在催促他们赶快点。

他们终于到了出租车旁,但这辆车明摆着是坐不下五个乘客的。柯玮跟那个司机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司机才答应加些钱就把他们五个人一次塞进去。

司机的安排是让身材高大的柯玮坐在了前面,而身材瘦小些的小策就和三个女孩一起挤进了后面,小策和雨琪坐在了两边,晓丹和柯琳坐在了中间。

安排妥当后,出租车载着五个年轻人沿着盘山公路缓缓向下驶去。

沿着山路下行两公里左右,有一段林荫地带,路两旁全是十几米高的古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株株都是枝叶繁茂、密不透风,阳光更是无法深入一丝一毫;尽管是在夏季,但人若走在那段林荫道上,仍然会感到一阵阵凉丝丝、阴森森的寒意袭来。

就在出租车驶入林荫道大约有三分之一时,出租车的顶部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给人的感觉仿佛是有人跳上了车顶。几个人不禁都被吓了一跳。

这时,出租车司机放慢了车速,嘴里咕哝着听不清楚的什么话,意思似乎是想停车出去看看车顶发生了什么状况。

然而,就在出租车即将停下的那一刻,车顶前窗玻璃上突然头朝下滑下一个年龄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那个女孩的样子非常恐怖,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枯草一样披散在头顶,一双眼珠大得异常,却没有瞳仁,只有灰白色的眼球,在眼眶里骨碌碌打转,并且,她的眼球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年代古老的瓷器,又像是两颗被碰破了蛋壳的熟鸡蛋。

而她的面孔是青紫色的,脸上的皮肤就像是已经腐败了似的,没有一点的血色,并且脸上也同样布满了裂纹,给人的感觉是那些皮肉随时都有可能会脱落下来;而紧随着她的出现,一股腐臭的气味也顷刻间充满了车厢。

一车的人都顿时禁不住惊叫起来,而距离她最近的出租车司机更是在手忙脚乱和惊慌失措中连方向盘也无法把握了,竟任由出租车在林荫道上七歪八扭起来。

然而,出租车的剧烈颠簸并没有将那个女孩从窗玻璃上甩下来,她仍然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把身体贴在车前窗上,并用双手用力地拍打着窗玻璃,似乎是想努力击破窗玻璃,然后从前窗爬进来。

在几个人极度惊恐的大呼小叫中,出租车终于彻底失控了,它在冲出路沿后竟凌空飞了起来,径直冲进了路沿下方的古柏林,然后是咚的一声巨响,车头正撞上一株粗硕的古柏,几个人同时感觉脑袋仿佛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一样,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柯琳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后,竟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颠倒着的,她忍受着剧烈的头痛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想明白,他们是出车祸了,并且现在所有的人都被倒扣在车里。

她转过头向自己的左右看看,司机包括柯玮他们几个,都一动不动,或许是还在昏迷中,也或者已经死了,看来自己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唯一一个清醒着的。

她非常担忧自己的弟弟和朋友们,为了尽快确定他们只是暂时处于昏迷状态,柯琳开始一个个大声喊他们的名字,但在她喊了多声之后,他们仍是全无反应。

柯琳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需要先努力爬出车,然后再想办法。但就在她刚刚无比艰难地挪正身子时,突然听到车里的什么地方发出了刺啦一声响,那种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正在用力撕开一块结实的布匹一样。

柯琳仔细辨别声音的来处,发现它是从雨琪的身后传来的。她探头向雨琪的身后一看,发现车座上的皮革正在被一种看不见的诡异力量慢慢地撕开,然后,从那个撕开的缺口处,露出了一双向外窥视的眼睛,这是一双布满着裂纹却没有瞳仁的眼球,不正是刚刚出现在车顶的那个女孩的那双眼睛吗?

柯琳禁不住一声尖叫,慌忙中向身后退去。但她很快就发现,那个形象恐怖的女孩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雨琪。

此时,她把一双几乎枯干的手臂从车座的皮革中缓缓探出来,然后紧紧地搂住了雨琪的腰肢,开始用力把雨琪往车座的皮革里面拖。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在柯琳还没有意识到应该去救雨琪时,雨琪就已经被那个女孩拖进了车座的皮革里面,紧接着,那个被撕开的口子,竟然在吞噬了雨琪之后,又慢慢地自行合拢上了。

这极度惊骇的景象几乎把柯琳给吓傻了,在她还没有发出尖叫之前,另一个人的尖叫声不禁使她再一次悚然一惊。

她回头看时,发现在她身边尖叫的人是晓丹。此时,她正张大着嘴巴,用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出租车后座的那道正在渐渐合上的口子,眼神里满是惊恐地尖叫着。

柯琳这时已经镇定了下来,她一把拉住晓丹的手说:“别怕,晓丹,有我在,你也看到了,是吧?你也看到了这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诡异事件,是吧?”

但晓丹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了,只见她的一双眼珠急遽地向上翻动了几下,就又一次晕死过去。

在叫醒晓丹无果后,柯琳只好爬出了车外,从身上摸出了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没多久后,一辆急救车呼啸而来,将他们一群人,连同那位出租车司机都弄上了救护车。

在两个医护人员要扶柯琳进救护车时,柯琳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向他们叫喊说:“出租车里还有一个人,是雨琪,雨琪被一个恐怖的女孩拖进了出租车的后座里,你们要救她出来呀!”

但两个人根本就不理睬她,硬是把她塞进了救护车里。在救护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柯琳甚至清楚地听到了那两个医护人员的对话,他们一个在对另一个说:“这个女孩说的话听起来怪吓人的。”

另一个回应他说:“没什么奇怪的,这种事情经常遇到,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哪有不撞坏脑袋的?”

在医院里,缝伤口用的麻醉剂药效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消失,所以,柯琳也是第二天才了解到其他人的伤势情况 情况还算是乐观的,谁都没有受到任何的致命伤,就算是伤势最严重的出租车司机和柯玮,也不过是骨折而已;至于晓丹和小策,在昏死过去的当时,尽管看上去很吓人,但其实只是轻度脑震荡而已。

柯琳在拔掉输液针头,开始下床走动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听雨琪的消息,但凡是她打听过的医生或护士,给她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昨天和他们一起入院的伤者中,没有这个女孩。

最后,柯琳来到了柯玮和出租车司机的病房,这时他们也都是醒着的,受伤的部位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当柯琳向他们问起雨琪时,出租车司机的第一个表情就是一脸的茫然,而柯玮在迷惑了一会儿后,竟然问柯琳说:“姐,你说的这个雨琪一定和那个耀鹏一样,只是你幻想出来的人吧?”

出租车司机此时也附和说:“是啊,雨琪这个名字挺陌生的,昨天他们三个去墓园接你时,好像并没有提过这个名字。”

柯琳又一次怔住了,她问出租车司机说:“你说昨天去墓园接我的是三个人?”

出租车司机说:“是啊,就你弟弟,以及另外一个女孩和男孩,回程时加上你是四个人。”

柯琳不敢再问了,她知道,就算自己再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反而还会增加弟弟对自己的反感,认为自己是在发疯。

但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必定有原因的,作为仅存的一个正常人,自己有责任把真相查出来。柯琳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5】

住院的几天里,柯琳一直都在回忆发生过的一系列事件的每一个细节,后来她终于回想起,雨琪在消失前,自己很有可能不是唯一的目击者,她觉得晓丹很有可能也看到了雨琪消失的全过程;她晕倒前睁大的眼睛和满脸的惊恐表情就是明证。

想到这里时,她决定单独找到晓丹,和她谈一谈,或许她可以证明自己的精神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但晓丹因为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昨晚就已经被妈妈接出院了,出院前还由她的妈妈陪同着,到柯琳病房里给柯琳做了一个简单的道别。所以,要想找到她,就得去她家里。

终于,等到了伤口拆线的那天,拆完线后,柯琳甚至没有去和柯玮打个招呼,就出了医院,直接往晓丹家而去。

但柯琳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距离晓丹家一二百米远的马路对面看到晓丹;那时晓丹正在牵着她的那条大个头的德国牧羊犬,在街道旁的小花坛的小径上遛狗,她的头上还缠着绷带。

看见她后,柯琳开始高兴地喊她,喊过几声后,晓丹听到了柯琳的声音,转过头,从马路对面向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她开始给柯琳挥了挥手,牵着手里的狗走向马路。看样子她是想穿过马路和柯琳碰头。

这时,柯琳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不祥感觉;她觉得晓丹根本不必穿过马路来找自己的,她完全可以站在原地等自己就行了。

想到这里时,柯琳紧走了几步,一边给晓丹挥手示意让她停留在原地,一边喊:“别过来,晓丹,我过去就行了!”

但已经晚了,晓丹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一样,已经牵着狗走到了马路中央,那时正是中午的上下班时分,也是城市中的车辆高峰时期,来来往往的车辆非常多。

晓丹一边警惕地左顾右盼着,一边小心地跨着步子,突然,一辆小型的货柜车急速冲了过来,咯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后,晓丹就突然从柯琳的视线里消失了,她甚至连一声尖叫声都没有发出。

眼看着突发事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大惊失色的柯琳叫着晓丹的名字,向她消失的地方跑去。到了跟前后,路上过往的车辆已经停下了不少,有好几个司机都走出了车门,向出事地点张望。

而那个肇事的司机则在下车后慌里慌张跑向了出事地点,四周张望了一番后,开始对着围观的人群喊:“谁家的狗,不管是不是我的责任,我都愿意赔钱的,尽快啊,我还有急事呢!”

人群里没有人应答。

而这时,柯琳也已经到了跟前,她大喊着:“晓丹,晓丹,你怎么样?”但她眼前的街道上除了一摊血迹外,只有晓丹那条狗被碾碎的尸体。

她左右看看,也没有晓丹的人影,她又连续检查了几辆车的底部,包括那辆肇事车辆的底部,仍是没有看到晓丹的身影,仿佛在那辆车撞到晓丹的那一刻,她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柯琳顿时几乎要失控了,她几步冲到了那个肇事司机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向他大声喊叫着:“你这个浑蛋,你把我的朋友晓丹藏到哪里去了,快把晓丹还给我!”

那个肇事司机显然被柯琳的疯狂举动给吓愣住了,他结结巴巴地问柯琳:“你说的叫晓丹的那个是不是那条狗?没关系的,我一定会赔偿你的。”

柯琳继续对他大喊:“晓丹不是狗,晓丹是牵着狗过马路的那个女孩!”

听了她的话,肇事司机的脸上更茫然了,他辩解说:“可我只看到一条狗啊!”

这时,周围的那些围观者中有几个人靠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姑娘,不要冤枉好人啊,我们都看见他撞到的只是一条狗,哪里有人啊,人命关天,可不能胡说的。”

柯琳猛然中醒悟到,极度诡异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她再也顾不上和这些人纠缠,拔腿就往晓丹家里跑。

十多分钟后,她到了晓丹的家里,敲开晓丹家的门后,开门的是晓丹的妈妈。柯琳顾不上停下来喘口气,就问晓丹的妈妈:“阿姨,你们家晓丹回来了吗?”越来越谨慎的她只字未提晓丹被车撞到的事。

果然一切就像她所料想的那样,晓丹的妈妈一脸茫然的表情,好一会儿后,才回答她说:“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家没有孩子的,所以,你说的这个晓丹肯定不是我们的孩子,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很面熟的。”

“可是,阿姨,几天前你去医院接晓丹出院时,还和晓丹一起到我的病房里跟我道别呢。”柯琳仍努力着试图提醒她。

但晓丹的妈妈毫不犹豫地又一次回答她说:“你肯定认错人了,孩子,几天前我是去过医院,但只是去看一位病人,那个病人是我的朋友,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养过孩子。”

柯琳终于彻底绝望了,她回过头就离开了晓丹的家。一路上她都在想:现在只剩下了小策、柯玮和自己三个人,那么,下一个消失的该会是谁?

下了楼,柯琳就拨通了柯玮的电话,对柯玮说:“柯玮,晓丹也已经消失了。”

柯玮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姐,你又来啦!谁是晓丹,她失踪关我什么事?”

柯琳知道多说无益,就又无比冷静地问了柯玮一句,说:“那你知道谁是小策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谁是小策,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这次住院不就是我和小策一起去山丘墓园接你才出的车祸嘛!”

柯琳说:“只要你记得他就好,现在我告诉你几个字,你找支笔写在你手上,回头我就去找你,如果你还没有失踪的话。”说完这些,柯琳告诉了柯玮几个字。

柯玮在那边一边往手上写字,一边埋怨柯琳说:“姐,你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言行了,否则就算我不在意,别人也会真当你是神经病的。”

但柯琳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在小策家里,开门的是小策的妈妈,当她看到柯琳站在门外时,非常热情地对柯琳打招呼说:“是柯琳来啦,快进屋里来吧,小策在卫生间里呢,你先坐下稍等他一会儿。”

柯琳就坐在小策家的客厅里等,而小策妈妈进了厨房,继续忙她的事情去了。

坐了一会儿后,柯琳突然听到洗手间里“扑通”一声闷响,好像是人栽倒在地板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撞击声,像是人在挣扎时碰到墙壁的声音。

这些天来发生的诡异事件已经太多了,柯琳的神经已经不自觉地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高度警觉的状态,当听到这些声音时,柯琳心里唯一想到的就是:小策也出事了。

她再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之类的东西,几步跑过去,扭开了洗手间的门把手。

果然不出柯琳所料,小策的身体此时竟然正被那个相比之下狭小许多的座便器给紧紧吸住,并慢慢地吞噬着,当柯琳看到他时,小策只剩下了双臂和脑袋露在外面。

此时的柯琳,早已不会再感到惊诧和恐惧了,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小策露在外面的双手,使劲把小策往外面拉。

但就在这时,座便器又伸出了一双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按住小策的脑门,用力往下一按,只听得扑哧一声响,那双仿佛力大无穷的手就把小策彻底拖进了座便器,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双手落空的柯琳,因为巨大的惯性而一屁股礅在了地上。这时,小策的妈妈听到了声音,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看到柯琳后,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问柯琳说:“你是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进到我们家的厕所里来的?”

柯琳说:“阿姨,我是来找你们家小策的,刚才就是您给我开的门。”

小策妈妈说:“小策是谁?我们家没有人叫小策,我又什么时候开过门放你一个陌生人进我家了?”

柯琳无言以对,只好夺路而逃。

在回医院的路上,柯琳一直在担心着柯玮;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天知道下一个消失掉的会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所以,尽管前景令人绝望,但自己还是要尽最后的努力,去弄明白这些天来。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医院里,柯玮的病床前,柯琳问柯玮:“弟弟,还记得我们刚才通的电话吗?”

柯玮摇摇头。

柯琳又说:“那你还记得谁是小策吗?”

“不记得了,姐,你觉得我认识这个人吗?”

“那你看看你的手掌上写的什么字。”

柯玮伸出自己的手掌,往手心里一看,手心里写着几个字“小策是我们的朋友”。柯玮仔细看看,是自己的笔迹,他不禁大为惊奇,说:“姐,太奇怪了,我什么时候在自己的手里写下了这些字,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柯琳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对柯玮说:“很好,弟弟,你终于开始意识到一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古怪变化了。”

【6】

看着柯琳一脸的凝重,柯玮说:“姐,尽管你说的这些事情,我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我现在宁愿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柯琳说:“我现在想起耀鹏陷入地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 柯琳姐,你要小心月;所以,我一直在想,这个名叫 月 的到底是谁?直到最近我才突然想起,耀鹏很有可能是没有把话说完,就陷入了地底下;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他要说的这个人或许就是月茹。”

柯玮摇了摇头说:“我仍然想不起来这个 月茹 是谁。”

柯琳说:“但我想起来了,五年前,我们七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经常一起在山丘墓园玩游戏,有一晚,我们七个人又在一起玩 与鬼捉迷藏 ,那晚是由她扮鬼;但是那晚我们六个人暗地里已经商量过了要捉弄她,所以都戴了在恐怖玩具商店里买来的极其逼真的鬼面具,并且我们六个人都藏在了一个地方,当她找到我们六个人的藏身处时,我们一起跳了出来,然后,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悲剧发生了 月茹被真的吓到了,她大声尖叫着茫无目的地朝一个方向跑去;当我们几个在兴奋之余意识到月茹是在跑向悬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已经惨叫着跌下了悬崖;再然后,轮到我们六个都被吓坏了,我们在茫然无措中选择了逃跑、不声张和尽快忘掉这件事,因为我们知道,从那个悬崖上跌下去必死无疑。

然后,五年一转眼过去了,我们都彻底忘记了这件事,直到今天 ”

柯玮一脸茫然地倾听着柯琳的叙述,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仿佛柯琳所讲的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离奇故事。但柯琳知道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柯琳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月茹家就住在山丘墓园山脚下的一个小区,如果我们能够花些时间的话,或许还能够找到她的家人,打听出月茹是否真的存在,甚至是死是活的事实。”

当天下午,柯琳和柯玮就去了柯琳说的那个小区,令柯玮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果然找到了那个叫 月茹 的女孩的家,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近五十满目沧桑和哀愁的男人,不用说是月茹的爸爸。在盯着他们姐弟俩看了半晌后,他居然叫出了柯琳和柯玮的名字。

这使柯玮不禁大吃一惊。

然后,这个男人不无幽怨地埋怨柯玮和柯琳说:“我记得你们都是从小就在一起玩的朋友,可为什么自从月茹住院后,就再没有看到你们来看过她了呢?”

说到这里,柯琳趁机转移了话题,问他说:“叔叔,月茹怎么会住医院了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柯琳问到这里,月茹的爸爸已经老泪纵横,他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说:“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不知道为什么她跑到了山丘墓园去玩,结果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从此就没有再醒过来,医生说她成了植物人,以后或许还会醒,但也可能永远无法醒过来了。”

柯琳知道多留已经无益,向月茹爸爸打听了月茹所住的医院和病房号后,就示意柯玮该走了。

几个小时后,当柯琳和柯玮站到月茹的病床前时,柯玮又一次惊呆了。

刚出了月茹的病房门,柯玮就迫不及待地问柯琳,说:“姐,这个女孩不就是那晚我们三个在玩 与鬼捉迷藏 游戏时栽下悬崖的那个女孩吗?”

柯琳纠正他说:“那晚不是我们三个在玩,而是耀鹏、雨琪、晓丹、小策、你、我以及这个女孩,我们七个在玩。”

柯玮连忙点头说:“是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一点都不记得他们几个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柯琳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回到小区,上了楼梯,走到自家门口时,柯琳突然想起他们每次玩游戏前唱的那个歌谣中的几句:

八九十,要快跑被鬼捉住不得了千劫被人忘万劫入地狱长夜不得醒噩梦无有期孤苦之灵恨断肠夜夜惶惶无处栖她突然如梦方醒般地叫起来,对身后的柯玮说:“我知道了,月茹一直在恨我们,所以她一直不愿意死去,并且她的魂魄还一直沉浸在游戏中,利用游戏来报复我们,她每捉到我们一个人,这个人就会被世人所遗忘,并且灵魂也堕入地狱之中,永劫受苦 ”

但她突然感觉身后没有了柯玮的回应。回头一看,身后竟是空无一人,根本没有柯玮的影子。

她冲下楼找,没有找到,回到街上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只好回到了家里。那时,爸妈正在看电视,柯琳进屋后问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爸妈,柯玮回来了吗?”

她的爸爸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地反问她说:“谁是柯玮?”

柯琳急了,她禁不住大声说:“柯玮就是我的弟弟,你们的儿子啊,你们怎么可能连他都忘记了?”

她的妈妈这时也回过了头,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爸爸也笑了。这时,她的妈妈说:“你这傻闺女,想弟弟想疯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有个儿子,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你就是我们的独生女,我们自始至终就你一个孩子。”

柯琳顿时一切都明白了。她疯了似的冲出家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医院里,把月茹彻底杀死,以结束这折磨。

半个多小时后,她赶到了医院,站在了月茹的病床前,当她咬了咬牙齿,痛下决心要拔下那些维持月茹生命的管子时,床底下突然伸出了一双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当她挣脱了她,向后退时,紧跟在那个小女孩的后面,床底下又钻出了几个满脸烂肉、形象恐怖的人;尽管他们的面孔已经完全不是人的样子了,但柯琳仍是能够认出来,他们就是耀鹏、雨琪、晓丹、小策和柯玮。

而那个她一再看到的形象恐怖的小女孩,正是少女时代的月茹。

往日的朋友和自己的亲弟弟,现在果然都已经沦为她的爪牙。柯琳终于开始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她开始往后退,往后退,但她不知道,在她身后就是敞开的窗子。

当她从六层楼上跌下去的时候,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她在跌向一个无底的深渊;而在跌落的过程中,她内心那种极度的恐惧感,其实就是地狱。

那天的故事讲到这里时,我的那个不知名的同学暂停了叙述。

于是我问她:“柯琳坠楼后摔死了吗?”

她说:“当然没有,但可惜的是,她也不能算是活了下来,她像月茹一样成了植物人;而月茹,却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并在不久后,夺回或重新拥有了她失去的一切,比如上大学和交男朋友 ”

我不禁为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啧啧称奇,就在这时,我的这个同学向我伸出手,说:“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该是互相交换自己名字的时候了吧?”

于是,我也友好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说:“我叫翠丝,你呢?”

她微笑地看着我,回答说:“我叫月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