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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解于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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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自报身份后,老头抚须淡淡道,“老夫名为海瑞。”

……

吕渭纶惊住了!

他的心里翻起浪潮,久久不能平息,他心想,有时候果然就是天注定。

刚才回来他还在想,自己刚来南京这一日心境不稳,连连受挫,希望能得到座师申时行的指点,可他明知申时行在北京,故也只是想想。

可没想到,申时行虽然不在南京,可却让他遇到了海瑞!

这下,他又有了新的寄托,暗暗决定,一定要赖上海瑞,向他请教一些。

……

海瑞看他的异样的表情,侧目道,“怎么。你认识老夫?”

“海大人清名远扬,吕某自然听过,对大人敬佩已久,今日能相见,万分欣喜。”

吕渭纶想起了那喜欢经算的程大位,真是个福星!给他的房子竟然是跟海瑞挨着!

海瑞笑了笑,“真没想到,现在这种时候,还有人还敢说敬佩我。”

“还有,别叫我大人,老夫早已经被罢官多年,且就算我在任时,这官职也没你高。”

吕渭纶露出苦笑,改口还称先生。

“吕渭纶……你这名字,老夫倒是有所耳闻,是今年的状元郎吧?”

“是。”

“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种地步,比我年轻时强多了,我像你这个年纪时还在读四书修五经呢!”

“到了嘉靖二十八年,我已经近四十岁,才勉强中了个举人,之后的会试更是屡屡不中,说起来,你这状元还是让老夫有些羡慕的,起点就比我高的多。”

“先生说笑了,吕某虽侥幸中的状元,可至今却没有什么功绩,全是纸上谈兵罢了。”

“何以见得?你今年才中的状元,现在说这些尚言之过早吧!这才哪到哪?”

“你们这些新上任的官员啊,就是太过于浮躁,静不下心来。”

吕渭纶做出反省,“先生教训的是,吕某的确是太急躁了。”

“今日刚刚在南京上任,面对刑部和国子监的状况,我尽力想做出改变,可总觉得无从下手,力不从心,甚至隐隐有些不敢做。求先生解!”

“求我解?老夫早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了,我才是力不从心!”

海瑞嘴上说的不太乐意,其实心里也有想法,似吕渭纶这种新人官员,刚上任就想寻求变革,还是很少见的。

至少他这股子干劲,海瑞还是很满意的,有些官员一上任,先想的绝对不是要怎么变革当前的状况,而是去想办法结交大官员,向上行贿,向下收贿,就是官场的蛀虫!

那种人,他是最看不起的。

况且,这年轻人是状元郎,又官居三品,在看到自己时还能这么谦虚有礼,没有什么架子,更是难得。

……

吕渭纶听海瑞的语气,仿佛并不想和他沟通,于是解释道,“先生……由于官位之殊,我想做的都是为南直隶的百姓,为南直隶的学子。”

“即如此,先生何能视而不见?”

海瑞又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这是在要挟老夫?”

“即是为百姓,谈何要挟?”

“伶牙俐齿!”

海瑞站起身来,“实话告诉你,关于刑部和国子监两方面的事,我没什么能教你的,我从来就没有在这两处任过职。”

“你要是让我说说县令该怎么做……那我还是挺在行的……”

“先生……”

吕渭纶眼神中满是渴望,那是对知识的焦渴之感……

海瑞看着他,也有些动情。

这个新任的年轻官员,在此时此刻陷入了迷茫,迫切需要他来为之引个方向,指点迷津。

可他也清楚,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有不同的思想,吕渭纶的路该怎么走是由他自己决定的,海瑞只能在一旁给予些言语启发。

于是他淡淡道,“这样吧。你要是说让老夫告诉你该怎么在刑部和国子监进行改革,老夫说不出来。”

“即是如此,我就给你讲讲老夫的经历吧,希望能对你有所启发。”

吕渭纶立马端坐,将注意力集中。

二百多年前,有宋濂写一篇送东阳马生序讲述自己求学的经历来勉励一个同乡晚生马君则,现在海瑞也要讲述他的经历来教自己为官和为人,说起来,这倒是一种隔空的文化传承。

“先生请讲。”

……

海瑞走到屋门口,望了望天空,挤着眼睛,略有心酸,时间仿佛倒回到六十几年前。

“在我四岁的时候,父亲海瀚病逝,从那时起,就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

“母亲的管教十分严格,在我还很小之时,便口授《孝经》、《大学》、《中庸》等有关修身立志的儒家经典,在幼时即在我心里划上了一条清晰的伦理道德界线。”

“五年前,母亲去世,我写了一篇回忆录,其中的一段原话告诉你。”

……

“母亲先后苦针裁,营衣食,节费资,督瑞学,至今虽衰疾相仍,不能一息少暇女事,为疾忧计。”

“日夜同瑞寝处,访询戚近,惓惓然举而托之严明之师,以琢以磨,兼有父道。瑞今日稍知礼义,勉自慎饬,若非冲年背父者,尽母氏谆谆开我力也。持家有纪法,教子有义方,律身以正义。”

吕渭纶听得认真,这些话说的是海瑞的母亲为了不使母子二人挨冻受饿,日以继夜地做针线活。

同时还时时督促海瑞学习,节衣缩食也要为海瑞找名师。

这里除了感激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培养成才外,海瑞着重说明的,则是由于母亲的教育,他才懂得了礼义,明白了做人的准则。

海瑞话语有些哽咽,似乎是想起了去世的母亲。

停了许久,他才又道,“在我十岁左右时,母亲将我送入私塾。”

“那时的我,对一切都十分小心,在私塾里无论对同窗学子还是教习前辈,都恭敬礼让。”

“对于先生长辈交下的工作从不推托,必定尽力完成。”

“再往后,等我到了十四岁时,我第一次有了志向。”

“那时我认为,要把努力的方向放到“圣贤”的高度,鄙弃那些不分是非、只做老好人的乡愿。”

“还有所谓“不害从俗”的思想和表现,不可取。”

“至于所谓“猎较受赐”,互相争夺、比较猎物的多少而邀功求赏的做法,以及“仕不为道为贫”,只因生活贫困而放弃原则的做法,虽则孔子、孟子没有明确地反对和抵制,但孔子、孟子的说法和做法是在一定的环境下而做而说的,不能以此为借口,教条地把这些东西作为行为的依据。”

……

“这些思想和志向,是我十四岁时的感悟,我至今还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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