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沙慕凡-你当真是有够烦!她在心里骂个不停-
走吧-好象快下雨了-本是朗朗晴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这像什么?她那无奈、沮丧的心情吗?-
我偏不走-就是高兴淋雨-怎么样?-谁理你呀——你的倔强。顽固的确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特质-那好吧-舍命陪君子了-他不喜不怒的站在原地-
你想……-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好象看见外星人似的-
陪你淋雨呀——他撇唇轻轻掠过一个笑意-那表清好怪异喔-干嘛啊?他们又不是一对准备殉情的情侣-一块儿站在操场正在操场中央淋雨岂不是会让人想歪吗?不行-刚才那场误会已经够她解释一阵子了-她的心脏已负荷不了其它变化。阿弥陀佛-饶了她吧!
是不是她平日太爱捉弄他-以致积了业障-所以那么快就恶报临头了?-
算了算了-去换衣服就换衣服-我还怕你吃了我呀?你机车放哪儿?钥匙顺便给我-我可没习惯让男人载-她伸出一只手-向他要钥匙-
我没机车——
什么?那你天天走路来学校啊?-雨梅这才发现-将他视为最大仇敌一整个年头了-居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来上学的-
我有脚踏车-他一派平淡口吻-
脚踏车?-糟了!在台北市长大的她可不会骑脚踏车呀-他似乎意会出她的犹豫与尴尬-闲闲的说:-还是我载你吧-别犹豫-真的快下雨了-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学校后方的竹篱笆跑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大门在另外那头呀——
牵车-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一台破旧的脚踏车横躺在地上-竹篱旁边有个破洞!-你都是从这里进出校园的——雨梅问话的表情有些夸张-看来他的怪异绝非浪得虚名-他从骨子里到外全都布满了怪异细胞-
方便实际又省时-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没必要浪费在绕路上。坐上去吧——他拍了拍车后的铁方架。
呵!他这是哪门子哲理?雨梅朝天空翻了一下白眼。
等她跳上车后-他很平稳的踩着踏板-一点儿也不费力-好象她没啥重量似的。她不禁怀疑-可能吗?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薏蝉。她很想告诉他别骑了-用走的好了-但心底又有一股报仇的快意-希望就这么踩死他、累死他算了!-
里面有个斜坡-注意了-不坐好你可会又摔一次-他略微回首-侧脸上带着些揶揄的笑意。
雨梅心里气得牙痒痒的-他居然敢取笑她、触她楣头!好-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吧-她暗自贼笑起来。快到斜坡时-她突然站起-开始摇晃车身。
单薄的铁马怎承受得起这种虐待-沙慕凡立刻大声喝止——别闹了-危险!-
车身迅速下滑-雨梅从没走过这条路-不知坡度甚陡-她吓得忘了要坐下-反而站在后面直发抖-还眼睁睁的看着正前方一辆直通向他们的货车!-
你给我坐下!-沙慕凡在紧急之中-将军龙头用力猛转-避过了被货车吞噬的危险-却免不了一个打滑-摔进一旁的阴沟内。
这时-老爷似乎在取笑他俩的惨状-大雨竟淅沥哗啦的落了下来-砸得他们头晕脑胀-一身狼狈——你闹够了吧!满意了——在他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风雨-眼底的暗沉更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首次-她在他面前有着愧疚。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身经过两次摧残而惨不忍睹的衣服-委屈不已。
沙慕凡凝视着地那张难得红润的俏脸浸淫在大雨中-心旌微荡-也不忍追究——算了-你又湿透了-快走吧——
扶起脚踏车-他又载着她踏上归途-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静谧无声-使得这段路似乎变得漠长了-陪伴他们的只剩下这场滂沱大雨。
来到一列低矮的平房前-他停下车-指着右边算来第二间屋子——就是那里-快去屋檐下避雨-沙慕凡催促着她过去-自己则用钥匙开了门——还站在这儿干嘛?进去呀——连人带铁马被他一块儿给推了进屋。
头发、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全落在地上-再加上鞋底的泥-白色的地砖立即变得脏乱不堪;对于他的不友善-雨梅本想开骂-但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完了!准会被房东骂死-搞不好还会被赶出去-
沙慕凡无所谓的耸耸肩-进房间拿了一条浴巾出来——先把头发擦干-我去找衣服.你去洗澡-
说完-他又转身走进刚才那个房间。
雨梅急忙跟上-走了两步-才发现脚印随着她的走动而一路延伸-以致不好意思的又退了回去——
喂-你别罗唆了-我不会洗的-要洗你自己洗-
他再次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叠干净衣物——这是我妹妹的衣服-洗完澡换上它-你会舒服很多-
她只顾着擦着头发-并没如他预期的伸手接进衣服-让他俊眉一皱-快进去!——
你干嘛?我不说话不是怕你哟——反正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
他似乎没将她的反驳放在眼底、听进心里-猛一拉就将她往浴室推-
我说过我不洗-她终于按捺不住的吼了回去-
别逼急不我-否则我有可能会亲手扒光你的衣服-他倒是有本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她吓回了浴室里-
喂-那你呢?你不是也全身湿透了吗?-透过门板-她的声音传了出来-话才问完-雨梅惊觉自己干嘛那么好心-
你是在邀我共浴吗——感受到来自她不友善中的一丝丝暖意-他淡淡的笑了-
你王八蛋……-雨梅大力的旋开水龙头-流水声渐渐淹没了她的谩骂。
沙慕凡擒着一抹颇有兴味的笑容-发觉今天所有事情好象都已偏离了轨道-他更想不透自己那难得的耐性究竟是从哪儿盗来的。回到房里-他脱下湿衣服-换衣着装-再出来时-已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你妹妹太瘦了-他的衣服绷得我难过死了-都快不能呼吸了-雨悔表情不悦的发着牢骚-只见她死命的扯着衣服-似乎希望藉由弹性疲乏的原理将衣服给拉松。
沙慕凡转过身-眼晴顿时一亮。其实他妹妹慕瑶并不瘦-只是在法国长大的地问来喜欢穿紧身样式的衣服-好展现自己的身材。在他的印象中-雨梅一向是上罩宽大的t恤-下着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让人根本无法目睹她曼妙的曲线。现在瞧来-她的肌肉很结实-小腹平坦-修长笔直的腿虽不够白皙-但极其匀称-慕瑶这套短衫、短裤还真像是为她订做的-将她健康美的形象完全展现出来。
嘿-好一个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女孩子-
别扯了-扯坏我可赔不起-他随口说说-雨梅却精明的听出话中玄机-
你妹妹不在吗——她又看不看这身衣服——也没什么-地摊上到处可见-了不起我自己赔——
地摊-这可是从巴黎买回来的-光是机票钱你就付不起-他冷冷的讪笑着-浑身充斥着清冷与不屑的感觉-这陌生的距离感倒为他平添了几许魅力-
巴黎!-雨梅扯衣服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也难怪这衣料好到她怎么扯也不变形-原来是舶来品-
雨停了-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看看窗外的天色-他有意转移话题的说-
饿?-她的肚子适时的响起一声很强烈的抗议。也难怪-之前早餐被她给省略-现在也己经快中午了。中午!完了-她居然把薏蝉给忘了-她若找不到自己-不被拼死也会急死的-
不不-我要赶去礼堂-薏婵现在真是不知所措-快急哭了-她用膝盖想也能想象出那种画面-
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你她一样能活得很好-沙慕凡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他很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么古道热肠的人。而且-她就只会对他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孔-
不管啦!我不放心-雨梅慌忙的找着大门-
不准你去!-他挡下她-脸色阴晴难测-
你凭什么——她也火了!-
你今天的时间那是我的-他霸气的脸上尽是不会妥协的神色-原本一张冷凝的面貌-在笑容卸下后更形严峻-
你未兔太自以为是了吧!-谁说要把时间给他来着-臭美——那你以为这一年来我是心甘情愿被你耍着玩的吗?-沙慕凡面容一敛-脸上扬起了不是这年纪该有的孤冷与绝决-蹙起的眉宇间写着被污蔑的气愤-
喂!你话得说清楚-谁耍你来着——雨梅心虚的反驳着-
三百六十五天了-你哪天不找我出气?走在路上故意骑车来撞我;清洁环境时特意拿水泼在我身上-然后再伪装无辜;中午我饭盒里的卤蛋也常常不见了踪迹-这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是被猫偷的?还有-报到的那天-你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叫嚣-影响我的食欲-难道那个鸡猫子乱叫的女人不是你?-他语出咄咄-双眼锐利通人-不留半点余地-
报到……你还记得?-那天他不是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怎么知道是她呢?难道这个人连背上也长了眼晴-
我又没健忘症-他富含侵略性的双眸-灼灼灿灿的盯着她-
你这个男人真会记仇-好吧-蛋是我吃的怎么样?一个算它两块半-我赔你一千就是了-她掏着口袋.才发现这衣服根本不是她的-而且一早冲出来-她身上根本连一毛钱也没带-
那好-以后我每天给你两块半-你就每天赔我个卤蛋-想诓他?两块半去哪儿买卤蛋-就连生鸡蛋也买不着-
你……你真抠门耶——她大叫-
为了证明我一点儿也不抠门-我请你去吃午饭-走吧!-
趁她还陷在理亏、歉疚的情绪中-尚未翻脸之前-他一把将她拉出门-跑向隔街转角口的快餐店。沙慕凡暗自笑了起来-过去他只是懒得反击-可不表示他生来就欠人耍的-夏雨梅-你等着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