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一对剑眉蓦然紧束,他眼底缓缓出现风暴,「他找-做什么?料想得到准没好事。」
她紧张地蹙起一对秀眉,「潞胤──」
「说,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灼灿黑眸直望着她,冷峻的脸庞比漠北的大风还要冷。
瞬间,空气中涌现出一股诡谲的沉闷,映在元琳眼底的是他那张深沉的表情,令她胸臆间顿起汹涌波涛。
「你别生气,我阿玛他……他只是想投入市庄与酒楼的生意,所以想要我跟你──」她的脑袋愈垂愈低,已是说不出话来。
「跟我要银子?」他冷漠地拧起眉。
元琳的背脊突地泛起阵阵寒意,更有丝罪恶感悄悄渗入她的惊骇当中,让她痛苦莫名。
「多、少?」他沉重的说着这两个字,一字一顿。
「五万两。」元琳极小声地说。
「五万?!」潞胤突地发出阵阵狂笑,两眼蒙上一层阒沉暗影,「好个狮子大开口,居然说得出口。」
「我知道我阿玛过分了些,所以我没答应他。」元琳被他这一瞪,浑身力气像被榨干了般动弹不得。
「哦?-拒绝了?」-起眸,他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
她点点头,脸上勾起涩然的笑容,「别再说了,这种事我自己会处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本就不奢求他会答应,只是她不忍见阿玛垂头丧气的模样,这才开口问问,所以这样的结果她并不意外。
瞧她眼神中带着抹无法掩饰的哀愁,他不放过地继续问:「如果……如果我愿意给-这笔钱呢?」
「什么?」她赫然抬起头,不解地望向他。
「-既是我的妻子,娘家有事,自然得靠我这个做丈夫的。」他说着让元琳完全料想不到的话。
「怎么?很意外吗?」他回眸凝住她那张怔忡的妍丽容颜。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居然会被她所迷惑,甚至想宠她、取悦她。
或许得知她是清白之身后,知道自己先前严重的误解了她,而她却不怨他,这样的温柔小女人,他怎能不疼呢?
况且,自从他伤了腿后,她一直细心地照顾着他,没有半句怨言。五万两虽不是小数目,但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何乐而不为呢?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阿玛?」元琳张着一张精灿大眼。
「可我不讨厌-呀!」顺手将她揽上身,却又不经意的扯到她手臂上的伤口,让她倒抽了口气。
「-伤还没好?」潞胤眉一皱,猛然想起她手臂上那道深得可怕的伤口。
「我……好了,这不是伤口疼。」她抽回手,将它藏到身后。
「为什么不肯对我吐实?这伤像刀伤,究竟是谁伤的?告诉我,我一定把他给倒骨扬灰。」他轻柔的抚着她的手臂。
「没人伤我,是我去御膳房打算为你弄点东西时,不小心割伤的。」她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元琳实在不想欺瞒他,可这件事她不想让他知道,因为她爱他,不愿用这件事来向他博得好处,她要的是他发自内心对她的关心,一份真心真意的爱。
「老天,-还真不小心。」
突然来自体内的激烈渴求让潞胤用力吻上她的唇,辗转吸吮她的丁香小舌,寸寸吸吮着她口里蜜液。
「嗯……」元琳情不自禁地噫出欢愉。可当他的手正要褪她衣裳时,她赶紧接住他的手,「别……昨晚才……现在不要了……」
「可我想要。」
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赶紧压缚住她,再次在她身上燃起火苗,让彼此共浴爱河,在其中翻涌荡漾、热情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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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元琳在小翠的陪伴下回到庆元王府。
想当然尔,自出嫁后便没机会再回来,今天回了娘家,最欢喜兴奋的莫过于葛尔福晋了。
「琳儿,-终于回来了,额娘可是盼死-了。」
葛尔福晋一见她回来,立刻高兴的出门迎她进府,并吩咐厨房弄几样元琳最爱吃的小菜,今儿个一定要和宝贝女儿好好长谈一番。
「对不起,额娘,我本该早点儿回来,可是您该知道──」她小脸儿一黯,顿生几许愁苦。
「额娘怎会不知道?-呀!定是被-阿玛给害惨了。」福晋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气色不错,「潞胤──我是说他还恨着-吗?」
「不了,他现在待我不错。」元琳想到这儿,终于露出笑靥。
「那我就放心了。」葛尔福晋笑着拍拍她的手,「我就知道-的温柔可人会感动他。」
可这时候小翠却在旁叨念着,「哼!九爷对娘娘好还不是有目的的。」
「小翠!-别乱说话。」
元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紧张地澄清,「额娘,别听小翠嘴碎,潞胤真的对我很好。」
「哦!是吗?」她愈解释,葛尔福晋就愈怀疑。
「是真的。」元琳认真地点着头。
「小翠,-过来,我问。」葛尔福晋立刻将小翠叫到身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赶紧把话说清楚。」
「这……」小翠迟疑地望了元琳一眼。
「-就快说呀!」葛尔福晋这下更着急了。
「是这样的……」小翠隐忍不住,还是将事情全盘托出,包括元琳被赶到后院去住,还有潞胤腿部受了伤,娘娘无怨无悔照顾他的事,唯独隐藏了她为他刨骨的那段,是为了怕福晋知道后会心疼与不舍。
「原来潞胤就是因为腿受了伤才接纳-?这……这简直是太过分了。」福晋知晓后自然是怒意勃发。
「不是这样的,额娘多虑了。」元琳忍不住睨了小翠一眼,「他真的待我很好,现在他的腿已经进步许多,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跟-说,-──」葛尔福晋听到门口有声响,忽地一转身,竟看见大厅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就是元靖,另一个……居然是凌俊!
「凌俊,你怎么来了?」葛尔福晋一开口,元琳也随之转过身去。
当她见着阿玛,立刻从锦袖内掏出一张银票,「阿玛,这是潞胤要我拿来给您的。」
「哈……没想到这么顺利,琳儿,-果然是阿玛的财神爷。」元靖拿着银票得意大笑。
「是啊!原来那残废唯一的用处就是钱多多呀!」凌俊缓缓走进屋里,对着福晋刚刚提出的问题说道:「我是刚刚在门外遇上元王爷,他好象很不高兴遇上我,是我厚脸皮硬跟着进来。」说话时,他的目光直绕着元琳转,「-就是我那个无缘的老婆啊?
「凌俊,请你有风度些好吗?」葛尔福晋见状,又道:「本来退婚这事是我们不对,可你说这种话却侮辱了我们家元琳了。」
「这叫侮辱吗?这对我们凌家才是伤害。」凌俊冷着嗓,可目光却是对着元琳,还一步步逼近她。
元琳害怕的直后退。她可是对他完全的陌生,虽曾有婚约,但她与他仅于十年前见过一面,之后便完全没有交集了。
「够了!凌俊,我是看在与你父亲的交情与对你的亏欠上才让你进来坐,你居然这么得寸进尺?再这个样,我可是要赶你走。」元靖气得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骂道。
「阿玛,您别这样,放了他吧!」元琳立刻上前抓下他的手。
「哼!」元靖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
「好,你居然对我动手,我是看在这份交情忍了快一年,你们竟然连一点儿道歉的诚意都没,所以今天我才来你们元庆王府讨个公道!」
「你要什么公道?说呀!」葛尔福晋忧心忡忡地问。
「将你们家一半的产业给我们凌家。」凌俊瞥视着他们。
「哈……你作梦!」元靖赫然大笑,以鄙视的目光看向他,「你以为你是谁呀?居然敢说这种话。」
「阿玛,您别说了,我扶您到后面休息。」元琳不喜欢这种场面,她更害怕凌俊看她的目光。
「不用躲了,我走就是。」凌俊-起眸子对着他们叫嚣,「不过你们给我
记住,我定要将你们闹得鸡犬不宁,更要把-这个财神爷彻底毁了!」撂下这句狠话后,他便迥身走了出去。
这时,元琳居然有股不安从心底泛起,吓得她直发抖。
天,她究竟该怎么办?为何难得回府,竟会让她遇上这种事呢?
希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不要那么快就破灭掉,老天……祈求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