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贝问过她妈“为什么她的名字会叫程小贝？”

她妈说因为她识字不多，贱命好养活，贝是希望她能像贝壳，可以坚强，不要让别人看不起。

她的学习很差，尤其是数学，每次都是张成君教她写作业，有时候太晚了，他就直接在她家吃饭，他妈妈过意不去就会送一些小礼物给她，有时候是笔，有时候是本子。

后来她才知道，他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她的笔没了，本子没了，他妈妈就借机送她，算是稍稍减轻一些妈妈养她的负担。

岁月如梭有如白驹过隙，她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龄，虽然还在同一个学校，但是他家的经济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搬离了那个小小的四合院，他依旧每天等她。

只是陪她走一段路后就拐弯回自己的家，她的习题也没人再教她，成绩开始下滑。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差。

青春是个躁动的年纪，有天下午，她出学校没看见他人，又跑回他们班找他，好巧不巧，他被人表白了。

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矮他半个头，颤颤巍巍的递出自己的情书。

声音很小，她只依稀听到“喜欢，在一起”这两个词，不难理解。她才注意到，原本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子已经长高了很多，五官开始长开，看上去清秀又帅气。然后，他伸手接住了那封情书。

荒唐！

“怎么还不走啊，她等你半天了？”她故意说得含糊其辞，想让那个姑娘误会。

那个姑娘看到她，红着脸走了。

“为什么要接受她的情书？”她走上去直视他的眼睛，没有爹教的孩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分寸。

“想接受就接受了，有什么问题？”一句话堵得她喘不过气。

听到这里，蒋喆像是看电视剧的人，心也跟着揪到一起，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我……张成君，我喜欢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啊。”那一刻，少女的自尊碎满一地，声音里充满悲伤。

她没有父亲，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不可以再失去任何人，青春期懵懂的感情就在仓促间说出来。

“对不起，苏贝，她一直把你当亲妹妹。快走吧。”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她立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回家的一路，她像是变成人的海的女儿，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她们虽然一起长大，但是他比她大两岁，上学也比她早，小时候没有性别观念，长着长着，才知道很多东西早已注定。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家里全是人，穿着她几乎没见过的衣服。一进门，一个中年男子就冲上来拉着她的手，眼里全是怜惜。

“你是苏贝吧，她终于看到你了，她找了你们好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说着，眼里还蓄满了泪水。

妈妈的身体很差，多年劳累成疾，又没钱治疗，此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苏贝，我的女儿，妈妈把你带出来，却没有条件让你生活的好一点。”她摇摇头，眼泪扑簌簌地掉。

听到这儿，蒋喆心里越发疑惑，她和瞿净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苏贝……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