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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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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中国人,我们总要遇见中国事,但我们不是中国式的破坏者,所以我们是过着受破坏了又修补,受破坏了又修补的生活。我们的许多寿命白费了。我们所可以自慰的,想来想去,也还是所谓对于将来的希望。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如果历史家的话不是诳话,则世界上的事物可还没有因为黑暗而长存的先例。黑暗只能附丽于渐就灭亡的事物,一灭亡,黑暗也就一同灭亡了,它不永久。然而将来是永远要有的,并且总要光明起来;只要不做黑暗的附着物,为光明而灭亡,则我们一定有悠久的将来,而且一定是光明的将来。

我赴这会的后四日,就出北京了。在上海看见日报,知道女师大已改为女子学院的师范部,教育总长任可澄(8)自做院长,师范部的学长是林素园(9)。后来看见北京九月五日的晚报,有一条道:“今日下午一时半,任可澄特同林氏,并率有警察厅保安队及军督察处兵士共四十左右,驰赴女师大,武装接收。……”原来刚一周年,又看见用兵了。不知明年这日,还是带兵的开得校纪念呢,还是被兵的开毁校纪念?现在姑且将培良君的这一篇转录在这里,先作一个本年的纪念罢。

一九二六年十月十四日,鲁迅附记。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八月二十八日《语丝》周刊第九十四期。原题《记鲁迅先生的谈话》,署名培良。

(2)培良向培良,湖南黔阳人,团体狂飙社的主要成员。

曾为《莽原》周刊写稿。后来堕落为国民党反动派的走卒。

(3)《工人绥惠略夫》俄国阿尔志跋绥夫(m.].nfjhrvst,1878—1927)著中篇小说,鲁迅译本于一九二二年五月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以后又于一九二七年六月由上海北新书局出版。

(4)该撒(g.j.caesar,前100—前44)通译恺撒,古罗马统帅、政治家。克来阿派忒拉(cleopatra,前69—前30),通译克利奥佩特拉,埃及女王。大马色(damascus),通译大马士革。世界最古的城市之一;现在是叙利亚的首都。

(5)对德和约指一九二一年五月在北京签订的《中德协约》。

其中规定德国放弃以前在山东攫取的特权,双方声明保护在各自管辖下的对方财产,并决定重建外交关系,互派公使。

(6)这段话见于《工人绥惠略夫》第六章。

(7)“毛鸦头”即毛丫头。吴稚晖对女师大学生的蔑称。参看本卷第121页注(12)。

(8)任可澄(1879—1945)字志清,贵州安顺人。一九二六年六月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八月末,他将女师大与女大合并为北京女子学院,自兼院长。

(9)林素园福建人,研究系小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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